“嗯。”穗穗听话的点了点头。
等到齐丰请的人都到齐之后,大家才驾上马车整装齐发,加上齐丰后来买的马车,一共三辆。
两辆载物,一辆载人。
齐丰这一走,穗穗心头就涌上说不出的心酸,这还是她们小两口第一次分别,一想到齐丰要走好多天见不着,穗穗就心生不舍。其实她心里倒在想,假如今后的生意做大了,相公可别经常不回家,那样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带着孩子过日子也挺无趣的。
最好的状态就是相公偶尔出趟门,小别胜新婚就行了。再者希望相公此去可以打开京都的销路,将她们的零食和陶瓷地砖销往各地。
只有足够的物质基础,才能保证今后无忧无虑的生活,才能让她们一家人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车队行驶的很缓慢,齐丰带着头,将速度压下来,可想而知他也不舍得背井离乡。
尤其知道身后那抹挺着孕肚的出门相送的身影,他的心底就有说不出的失落感。
看着那车队越来越远,穗穗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只给相公准备了换洗的衣裳和盘缠,食物,唯独没给他准备个人用品,洗脸盆牙刷毛巾呀。
这么一想,穗穗赶紧叫虎子朝前方大喊,虎子扯着嗓子,用手卷成筒状喊:“姐夫,等等!”
听见后面传来的呼喊声,齐丰赶紧吁了一声,马车也停了下来,他奇怪地往后扭头。
只见穗穗朝他摆手,示意他调头回去,心想娘子定还有事叮嘱,便又调转马头拐了回去。
“娘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等着,我忘记给你带洗漱用品了。”说完,她扶着腰肢,快步往屋子走了。
很快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齐丰惯用的手巾等。
齐丰还以为娘子有多么重要的事要吩咐,结果一看,原来都是他的常用之物,顿时失声笑了出来。
“呵呵,这些东西怎么还带呀?出门在外的,哪里还讲究这么多。”
“那不行,路上你随便邋遢,可到了京都,要跟生意人接触,一定要保持得体的仪容,时刻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这样对方才会有好感,才愿意同你深入接触。”
听了穗穗的话,齐丰忽然有些明白了,面子有时候就是一块活招牌,娘子连这点都想到了。
他调侃道:“娘子若一同前去的话,路上定能出谋献策,只不过,”他看了一眼穗穗的肚子,又接着道:“等下去吧,下次叫娘子一起去见见世面。”
穗穗高兴地点着头,附和道下次她一定要跟着去。
就这样穗穗又拎着一个小包裹交到齐丰手里,她这般体贴周到引来不少人唏嘘。
随行的人纷纷感叹齐丰这小子真有福气,娶了这么贤惠,能干,心细周到的好娘子。
这次真的出发了,有人笑的合不拢嘴,一直夸夸其谈自己曾经也出过远门。有人则愁容满面,要不是为了赚钱,他们也舍不得背井离乡,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次他们去京都要渡过一段水路,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停歇,只为早一日能到达京都,一开始大家都很兴奋,坐船的感觉很好,颤颤悠悠的,很是悠闲的趣味。
一行人谈天说地,一路欣赏着水青水秀的美景,有的人还掏出一把零食放在嘴里解闷。
渐渐地,水路也颇有几乏意了,所幸船上吃喝住行都挺方便,人们疲惫了就走到船屋里休息睡觉。
外面渐渐变为暮色,船家也叮嘱他们早点休息。
齐丰也闭着眼睛开始养精蓄锐,但是他作为车队之首,自然不能学那些没心肝的家伙快快入眠。也许是他心思较重,也许是他在船上睡不习惯,所以总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半夜时分,他忽然听见船上有一丝异动。
心想不对,船上怎么还有人走动,齐丰陡然睁开眼睛,淡然的月光下,一道银光从甲板上一闪而过。
“谁?”齐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船上只有他身手还算矫捷,其他的人也只能充充门面,现在他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真要动起手来,到底有多少胜算。
跟他出来的人,都是信任他的,他必须对大家的生命安全负责,更得对村里的亲人们负责。
齐丰时刻紧盯着船上的一举一动,眨眼间就见水下翻身上来一个人,嘴里还叼着明晃晃的匕首。
“不好,有贼!”他大叫一声,离他最近的便是他的大哥,明顺,明顺听见声音登时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被眼前的多出的水匪吓了一跳,出门在外,他也多了一个心眼,就算入睡,手边也拎着一把木棒,他虽然老实,可体型却健壮,要说论蛮力,他也不是吃素的。
眼下是什么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紧要关头,胆小只会让自己更快送命,所以齐顺打起精神来,与齐丰并肩站在一起,他也大喊:“大家快醒醒,情况有变。”
那刚爬上来的水匪当即拿匕首朝他们二人挥舞过来,齐丰早就握紧了大刀,不等水匪近身,他一个健步冲过去,快速用刀劈了过去。
那水匪用匕首堪堪挡住,齐顺也趁机用木棒敲了过去。
这人以一抵二当即有些招架不住,紧跟着又有三个水匪爬上船来。
他们二人丝毫不敢大意,奋力与这四个水匪对抗,这时,船上激烈的打斗声很快吵醒了其他人。
大家纷纷觉得情况不对,抄起手边的棒槌追了过来,身为男人,既然打算出来混,那早就做好了遇事的思想准备,但凡没想好的,没有胆量的,肯定不敢出村的。
很快,四个水匪就被冲过来的几个壮丁吓的连连后退,但他们朝水面看了一眼,却脸上又变成了阴戾狠辣,齐丰朝水面扫射一眼,只见平静的水面又翻腾出串串浪花。
他心道糟糕,看来水匪不止四人,他们还有接应的人手,这时船也跟着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若不尽快把水匪干掉,他们连人带货都得跌进河里。
“兄弟们,咱们拼了,只要打赢这场仗,我给你们每人再加十两银子。”齐丰大喊一声。
士气忽然大涨,众人纷纷围着船帮,不能让水匪上船,而齐丰和齐顺则奋力抵抗那四个水匪。
其中有一人打不过齐丰,早被他狠狠一脚踹下河去,那一脚齐丰使劲了力道,想必他应该短时间内缓不过来。
齐丰踹下去的是他们的头子,这下其他的水匪急红眼了,猜到船上有个厉害的家伙,便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往船上钻,那些村民哪里见过这等情况,见到水匪急了,他们纷纷退却起来。
看来村民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行,遇到点风浪,根本毫无招架之力,齐丰也只能奋力拼搏。
很快,船身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想必船底下有人捣鬼,有些身子保持不住平衡的直挺挺地跌进河里。
齐丰这下大吃一惊,村民们没几个会水的,这下倒掉河里,若不救上来,他肯定必死无疑。
想罢,齐丰一个猛身扎进河里,朝那在水里扑腾的村民快速地游了过去。
齐顺一边跟水匪抗争,一边急切地大喊:“齐丰!齐丰!筐子!筐子!”
齐丰拖住筐子使劲往船边油,他根本顾不得河水的冰凉,只一心想着一个村民都不能丢。
筐子呛了几口水,但好歹生命无碍,现在紧紧地扒着船弦一动不敢动。
就在水匪快要得逞之时,岸边亮起了火把,并似乎听见训练有素的声音喊道:“在那边,快点抓住他们。”
借着火把一看,齐丰肯定岸上的是官兵无疑,官兵个个手持大刀,面色生冷,那些水匪哪里敢得罪官府,一个个如同鲤鱼打挺翻入河里不见了。
齐丰再奋力将泡在水里的筐子扶上船来,那些担惊受怕的村民立刻围了过来。
带着哭腔道:“筐子,你没事吧?”
还有的村民已经吓的落下泪来,急切地喊着筐子的名字。
“筐子!”
那落水的村民更是吓得有些胆颤,又浑身湿透,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齐丰见他只是受了惊吓,并没大碍,激动地安慰筐子道:“等靠岸我就给你找个好客栈,让你好好修养一天。”
被水浸泡身子,筐子不好好休息,难免会大病一场,到时候更得受累耽搁行程。
就在他以为水匪落逃的时候,水兵也急速而至,很快水匪们被一个个当场抓获。
齐丰也赶紧命船家靠岸,之后自己便亲自去见官兵的头头,想要感谢一番。
谁知接见他的竟是一个长相颇为斯文的俊面小生,瞧他唇红齿白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练家子出身的官兵。
不过他面不改色,仍然客气地朝他道谢:“多谢官爷出手相救。”
那小生紧紧地盯着他看了一番,转而露出欣喜的笑容,只是一开口便露出真身。
“谢我是应该的,你叫什么,打算去哪?做什么生意的?”
清脆的声音细柔,一听便知是女扮男装的,齐丰微微惊愕了一番,他怎么是个女的。
那女子似乎看出齐丰猜出她女扮男装,干脆得意的笑了笑,“你还真是慧眼识人,不错,我是提督千金,今日听我爹说会有水匪作乱,便早早候在岸边等着将其一网打尽,想领个头功胜过哥哥和爹爹,没想到还真被我逮住了。”
说完,女子轻快地拍了拍手,以显示自己的本事一点不输于男人。
齐丰一看女子这般盛气凌人的姿态,便知她肯定是心高气傲的小姐,就故作钦佩地拱手道:“小姐功不可没,一定会博得提督大人的喜爱。”
“那是自然,不过你还没回答你这是去哪?”这位小姐便看了眼他身后的船只。
目光落在船上那盖着布的货物,一派好奇。
齐丰老实的回答,他是去京都的生意人,这小姐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太好啦,咱们顺路啊,不如结伴而行吧,也让你沾沾本小姐的庇佑。”
看女子强势的态度,齐丰自知若是不答应,恐怕这女子也会强行跟着他,无奈之下他只好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