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穗穗离去的背影,沈翼对身边的小厮说道:“我要的消息查到了吗?”
小厮垂手回道:“小的查过了,田小姐是去年夏天嫁给清水村齐家的,去年冬日齐丰去京都做生意自此就没回来了,田小姐独自养育一儿一女,还有田家,以及婆家齐家,最近好像跟张家还扯上关系,前日张家刚上门闹了一场,不过张家人没得到好。”
沈翼勾起唇角,“是吗?看来她一个人还有些生存能力,不过的确不容易。京都那边来消息了吗?”
“回主子,倒是来消息了,只是不知道可靠不可靠。”小厮沉吟了片刻说道。
“说吧。”卖什么关子。
“京都传来消息说,有一次夜间,御史府后门偷偷溜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看不清楚是何人,只是那身型高大的特殊,很不常见。”
“哦?”沈翼闻言陷入一片沉思,根据他的调查,齐丰的身型并不算特殊。
小厮继续道:“咱们的人觉得可疑,就偷偷跟在身后,奇怪的是,那高大的体型躲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等再出来时,却变成了常见的身高,更奇怪的是,明明有些许月光照射,可他却摸摸索索的前进,好像是个瞎子。”
“瞎子?”瞎子为什么要偷溜出府?难道是御史府上犯了事被关押的罪奴?
“派人找到那个瞎子,看看是否能问出有用的消息。”沈翼吩咐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走漏风声。”
“我们的人当下就留意上瞎子,只是没有您的命令,小的们不敢轻举妄动。”
“嗯,做的不错,这件事不能被御史府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小的明白,小的们哪敢给主子添麻烦。”万一搞不好,让御史府以为他们暗中监视御史府,到时候可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
“派两个人暗中保护田小姐,难保张家人不记恨她。”沈翼不放心的说道。
田穗穗从婉君胭脂铺离开后,就去了一趟陶瓷场,按照沈翼约定的数额定做了五千多只口红管,回到家后又教给张大娘关于口红的制作方法,让张大娘回一趟安家,帮忙制作出这五千多只口红。这一天她来回奔波,疲惫不堪,孩子都被田式抱她那个屋子睡觉了。穗穗原本以为躺在床上就会睡着,可是谁知,她躺下身上时间,竟然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想着究竟能不能拜托沈翼帮忙找齐丰,一会又想齐丰到底在什么地方,人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中穗穗迷迷糊糊睡着了,田氏白天带孩子,晚上也刚入睡。而张大娘和小梅回了娘家。田老爹住了两日,给张大娘添了麻烦之后,他也回了十里坡。
夜深人静,穗穗半睡半醒中,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咕咚”一声闷响,她猛地惊醒,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毫不犹豫地从床上翻身而起。
有小偷?她立刻提高警惕,悄悄地走到窗户边,透着窗户往外一看,只见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往制作零食的车间里走。
穗穗当即惊心不已,这个小偷进车间做什么?难道是想偷偷给作料里下毒?好陷害她吗?
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穗穗当即抄起门口靠着的棍棒,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出屋子,就见那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想办法打开车间大门,看人影的动作,似乎胳膊不方便。
难道这个人是张二郎?穗穗踮着脚尖走到他身后,正要举起棍棒打下去。
那人很快察觉到身后有人,立刻回过身来,穗穗定睛一看,果然是张二郎。
而张二郎也看见了穗穗,当即冷哼一声:“你爹砍伤我,你还想霸占大嫂的家宅,田穗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穗穗不禁冷笑:“张大娘的家宅是小梅的,谁也夺不走,倒是你深更半夜翻墙而入,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想趁机陷害我?”
张二郎闻言,脸色狰狞道:“要不是你从中阻扰,大哥的宅子就归我儿子所有了,大哥辛辛苦苦挣来的宅子,怎么也属于张家的财物,哪里能落入外姓之手。今日既然被你撞个正着,不妨告诉你,尽快搬走,不然我可不会轻易罢休。”
穗穗听后冷冷一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住大宅子,就得靠自己的本事挣取,不想自己怎么发家致富,每日琢磨怎么把别人的宅子弄到手,那不是跟强盗一样吗?我奉劝你一句,路别走歪了。”
被田穗穗说穿心事,张二郎面子有些挂不住,他恼羞成怒,“田穗穗,你占着张家的宅子,还有脸说张家人,如果轮不到我,那更轮不到你,我警告你,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可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说着,张二郎不屑地瞥了穗穗一眼,随后又补了一句:“一个小寡妇,还敢跟我斗。”
听了这话,穗穗心里蓦地窝了一团火,举起手里的棍棒就要打。
“再敢诅咒我相公一句试试,告诉你他还好好的活着。”
张二郎到底是个壮年男子,不等穗穗的棍棒砸在身上,就劈手夺了过去,冲着穗穗嘲讽一笑。
“哼,自自欺人,你男人要是没死,为何迟迟不见回来,你婆婆都把你赶出来了,你已经是丧家之犬,还有资格管教我。今日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着,就抡起手里的棍棒朝穗穗招呼,穗穗吓了一跳,快速躲了一下。
堪堪躲避过去,张二郎见穗穗被打的仓皇躲闪,顿时得意的笑起来,“哼,看你怎么躲。”
说完,又抡起棍棒朝穗穗砸过来,这一次张二郎使出浑身的力气,下决心要狠狠教训田穗穗。
这一次,张二郎抡的速度之快,穗穗根本躲闪不及,只能往旁边逃窜。眼看,棍棒就要砸到自己头上,穗穗惊大双眼,正想着叫醒田氏来帮忙。
忽然墙头上又跳下一个人影,这下穗穗更吃了一惊,难道张二郎还带着同伙?
穗穗心里一紧,以为此人是张二郎同伙,谁料此人一跳下来,就伸手朝张二郎抓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张二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跳下来的人抓住胳膊,狠狠一个过肩摔。
看的出来,此人身手敏捷,一定是个练家子,穗穗满眼震惊地看着张二郎被摔在地。
“你是何人?”她急忙问出口。
“田小姐不必惊慌,我不是坏人。”来人客气地说了一句,随后狠狠地踹了躺在地上的张二郎几脚。
张二郎顿时疼的抱头求饶,他是因为见到大嫂家就只剩田家这几个老幼病弱,所以才趁着今晚下手,打算打击报复田穗穗的,谁知田穗穗竟然还养了神秘高手。
他这下失算了,躺在地上哎呀了半天,感觉骨头都被摔散架了。
田小姐?穗穗心里沉吟了片刻,这般称呼她的,只有沈家那边的人了。这个人莫不是沈翼派来的?可沈翼半夜派人监视自己的宅子做什么?
“田小姐,这个家伙你想怎么处置?”来人一脚踩在张二郎胸口上将他压得死死的。
张二郎顿时疼的直哎呦,感觉胸口上犹如压了一块巨石,甚至喘不上气来。
穗穗瞧了一眼狼狈的张二郎,想吓唬他死了打张大娘主意这条心,便威胁道:“张二郎,你以后还敢不敢找张大娘麻烦?”
穗穗这么一问,那练家子就加一成脚力,张二郎顿时有种快被踩死的感觉。
浑身都使不出半点力气,狠狠地被对方踩在脚下,除了求饶他别无他法。
“齐娘子,我混账我说错话了,求求你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放过我吧。”
穗穗冷冷一笑:“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前日你也说再也不找张大娘麻烦了。我相信狗还是改不掉吃屎的。”
这话说的张二郎脸色一滞,半晌说不上话来,穗穗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继续道:“你身为张大娘的小叔子,半夜翻墙进来,如果被前夜那伙人瞧见了,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呢。你说,我该不该饶了你?”
张二郎一噎,他倒忽略了这点,如果被人知道小叔子翻寡妇嫂子的墙头,那他的名声也别要了。
见张二郎不说话,穗穗知道他无言以对了,“我劝你今后老实点,总以为张大娘孤儿寡母好欺负,告诉你,只要有我田穗穗在,你休想动张大娘的一分一毫。”
毕竟这里是有法制的地方,穗穗也不能要了他一条人命,永绝后患,但是总要给他点狠教训,叫他今后不敢再打张大娘的主意才行。
“今夜你想陷害与我,这个账我得给你算算。”说着,就捡起地上的棍棒。
对着张二郎的肚子,胳膊腿就是一通猛揍,张二郎胳膊上的刀伤还没好,这下吃了一棒子,顿时疼的直冒冷汗。
“哎呀,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张二郎被沈家的下人狠狠地踩着,根本毫无还击之力,只能任由田穗穗敲打。
张二郎被打的哇哇直叫,用手紧紧护着脑袋,“齐娘子,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快点住手吧。”
穗穗可当没听见,这个家伙不被一顿狠揍,肯定不长记性。
打,狠狠地打,直到把他揍怕为之,面对张二郎求饶,穗穗不仅没有手软,反而打的更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