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刚要掏钱买下小梅看上的玉镯子,忽然瞥见这一群气势汹汹的人赶过来,虎子赶紧放下手里的玉镯子拉着小梅往旁边闪了闪。
穗穗往那群人身后一看,好像看见一个最讨厌的人影,春秀这个家伙好久没碰面了。
为了不引起春秀的注意,穗穗赶紧抱着宝宝躲进了人群里。
这时,那群人已经冲到张大金的摊位前,春秀也紧跟着到了跟前,张大金一看是春秀,当即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心虚的谄笑道:“春秀,你怎么不休息也来看龙舟比赛了?”
春秀当即秀眉一拧,怒气冲冲道:“好你个张大金,居然敢偷我的东西,亏得我那么信任你,来人,把他给我往死里打,注意不要损坏我的珠宝饰品。”
这两人是唱的哪一出啊?
张大金一听春秀放狠话,顿时拉扯着春秀的衣袖,求饶道:“春秀,你怎么不念旧恩,派人打我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卖这些饰品收了钱也是给你家人用啊。”
“满嘴胡言,我让你捎回去的钱足已够你给我父母,你居然趁我睡着,偷走我辛苦攒了这么久的宝贝,你真当我没人撑腰,好欺负吗?给我往死里揍,狠狠揍。”
一声令下,万花楼里的护院们牟足了劲往张大金身上招呼,张大金顿时跟受惊吓的小鸡子似的蜷作一团,抱头求饶,一旁看着的春秀还是不解恨,在一旁叫嚣着,“给我打,往死里打,敢偷我的珠宝,老娘辛辛苦苦攒下这点财宝还等着赎身用,这个挨千刀的死家伙。打,狠狠的打。”
春秀在万花楼也算一等红牌,这些护院们都见春秀下命令,一个个也不手下留情。张大金被打得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连连。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护院们才累得气喘吁吁地撒了手。
张大金被打的鼻青脸肿,他抬起头来,眼中含泪:“春秀,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我不说了吗,卖了钱都给你家人,你既然不信我,为何还要我给你家里捎钱。”
春秀气的咬牙切齿,当着她的面还睁着眼说瞎话,以为她还跟当年一样好骗是不是?
看着倒在地上懦弱求饶的张大金,春秀一阵恶心,她当初怎么跟了这么个窝囊废?还耽误了一生,想想都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当即脑袋一热,抬起脚狠狠朝张大金的档部踢了过去。
“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张大金这下疼的死的心都有了,双手紧紧捂着档部,疼得止不住倒吸气。
春秀看他疼得死去活来,知道自己下手忒重了些,生怕给万花楼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慌张地抱起自己的珠宝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万花楼的伙计见状,也吓得扔下这烂摊子,调头就走。
张大金疼的浑身哆嗦,脸色惨白,穗穗在人群里看着张大金被踹在那种地方,而且还疼的直冒冷汗,她都觉得张大金疼的不想活了。
缓了半晌才听见张大金冲着人群喊救命,见着当初勾肩搭背的坏人窝里斗,穗穗别提心里多舒坦了。
她抱着妞妞正要离开,田氏却看不下去了,发了善心道:“穗穗,要不你去村里通知一下他的家里人,我看他好像受伤不轻啊。”
“娘,这种人死有余辜,你何必同情这种人,你没听明白吗?他偷东西被抓住,活该被打死。”穗穗真想不明白,田氏怎么对这种人还以德报怨呢。
“你这孩子,好歹是你村的人,俗话说出门在外是老乡,你真能眼看着他死而无动于衷吗?”
穗穗不情愿管这等闲事,但田氏说的也对,虽然婆婆把她赶出清水村,可她不能不认婆家。
救下张大金,也算给婆婆在村里落个好人情,今后她们在村子里有难处,张大金家也会记着这点恩情,多少帮衬着点的。
想罢,穗穗就对虎子道:“虎子,你用马车把他送回去吧。”说完,又觉得不妥,这件事还是她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把妞妞交个张大娘,自己则跟虎子回了清水村。
到了张大金家门口,穗穗就让虎子喊里面的人,“喂,张大金受伤了,家里的人出来接一下人。”
张大金家门打开了,大金娘子探出脑袋一看,顿时惊讶的叫出了声:“田穗穗,怎么是你?”
田穗穗之前被她误会,因此两人还闹过矛盾,穗穗淡淡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直哎呦的张大金,面无表情道:“他在河提上被人打了。”
张大金娘子往地上一看,顿时惊讶的双目瞪圆,“哎呀!大金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偷了春秀的东西,被她抓住,痛打了一顿。”穗穗也不愿意跟她多少,只简明扼要地讲重点。
“什么,他又跟春秀鬼混了?”张大金娘子生气地瞪着地上痛的直哆嗦的张大金,只见他鼻青脸肿的,双手还紧紧地捂着不能见人的地方,惊道:“大金,你到底伤到哪里啊?”
张大金冒着冷汗,疼的说不出话来,“娘子……快叫郎中……我折了……”
张大金娘子一听,两腿一软险些晕了过去,“你叫我今后怎么活哦。”
“人我送到了,你还是尽快找郎中吧。”穗穗平静的说道。
“齐娘子你好人做到底,麻烦你帮我找郎中吧。”张大金娘子见到相公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自己都浑身无力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找郎中。
穗穗看了虎子一眼,虎子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春秀这个……黑心的女人,怎么下的了这么重的手,这不是让我今后……守活寡吗?要是大金不行了,我也不活了。”张大金娘子哭的泣不成声。
她嫁给张大金没两年,张大金就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她都没过几天好日子,张大金却成了这副样子,她怎么不痛恨,怎么不委屈。
穗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安慰道:“还是等郎中看过之后再说吧。”
言外之意,张大金娘子现在哭得太早了,张大金娘子闻言一滞,吸了吸鼻子,再也不哭了。
村子就那么点大,没一会张大金受伤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郎中也被请来,给张大金诊断之后,摇着头叹息了一声,张大金娘子一看这架势,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啊,我的命好苦啊,大金你偏偏要招惹那不该的女人,你这就是害人害己啊。”
张大金听后心里也是一通冰凉,完了,这辈子都完蛋了。
春秀这个小贱人,他就是倾家荡产,也是把她抓回来,折磨死她。张大金暗暗发誓,眼睛却空洞无神,这辈子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那便是报复春秀。
送完张大金,穗穗也想着趁着回来,回家里看看公婆大哥大嫂。穗穗来到门前,却见大门紧闭着,再看村里那人的目光,都是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张大金受伤的事村里都传开了,想必春秀家也知道是自己闺女下得这毒手,害怕张家来找麻烦,早早就关着门子了。
而齐家关着门子,大概是听见说穗穗回村子了,齐氏不想让穗穗回来,便也早早关上门子。
这回穗穗回来的急,没带礼物,她只想进去看一眼二老身子是否还康健。
她硬着头皮拍响了家门,“爹,娘,你们在家吗?我是穗穗。”
果然穗穗猜的没错,婆婆早知道她回了村子,早就等在大门内,听见穗穗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冲门外道:“我们家没你这个人,你赶紧给我离开,丧门星少出现在我家门口,赶紧滚。”
听着院墙内的叫骂,穗穗心里又是一顿难过,只要齐丰一天回不来,齐家这道门,她就别指望进了吗?
她到底是齐家的媳妇,公婆到底是孩子的爷爷奶奶,齐丰不在家,她总要替相公照顾好公婆,尽一点孝心,这样她才能心里上得到些安慰。
“婆婆,你开开门吧,我真的只想见你们一眼,我知道你们心里怨恨我,可我相信齐丰一定还活着,要不了多久,我就去京都找他回来,请你们相信我。”
“咣当!”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白苍苍,老态龙钟的妇人出现在门口。
见到齐氏的那一刻,穗穗惊诧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婆婆像老了十岁,简直不敢认。
穗穗噤喏了半晌,本能地只叫了一声:“婆婆!”
齐氏面无表情,眼神都透着无尽的冷漠,将手里的银子狠狠地砸向门外,随后不等穗穗反应过来,门已经咣当一声被狠狠关上。
冰冷无情的声音随之传来:“拿回你的脏银子,用我儿子命换来的钱,我们不稀罕。”
虎子在一旁看着伤心失落的姐姐,不忍心道:“回吧,说的再多也没用。”
穗穗心知肚明,只要齐丰一天不回来,婆婆就不会原谅自己,也罢,她还是想想该怎么救回相公吧。
坐着马车,穗穗回到张大娘家,一进门便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穗穗赶紧进了正厅,就看到沈翼和那个半路上见到的白马公子都端坐在椅子上,而那白马公子身后站着一个冷着脸的丫鬟,沈翼身后站着沈家伙计。
进正厅一看,心里疑惑起来,怎么沈翼和半路上见到的白马公子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