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穗穗都已经睡下了,忽然门外传来一顿急切的拍门声,声音大如擂鼓,这一顿敲门声把全家人都给惊醒了,两个宝宝也惊得哇哇大哭,张大娘赶紧披上外衣,紧张地来到院子里。
田氏一心念着外甥和外甥女,听见哭声直接往穗穗屋里跑。
田老爹刚来穗穗家,睡不踏实,刚闭上眼,就听见门外不正常的拍门声,也赶紧披上外衣从窗户里往外看。
这时,张大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谁会大半夜使劲拍门?
“谁啊?”张大娘语气不悦的问道。
“我!”外面传来熟悉的气势汹汹的声音,是张二氏。
张大娘一听是她,顿时恼火不已,她怒道:“大半夜发什么疯病,再拍我家门,小心我不客气了。”
外门的张二氏听见张大娘的声音,气焰更盛,她冷哼道:“哼,有了男人当然睡的香甜。你不要脸,难道也不怕你闺女跟着你名声狼藉,赶紧把门打开。”
张大娘闻言,心里顿时犹如烧了一把火,她气得呼哧呼哧的,怒冲冲道:“滚犊子去,你再在我门外瞎嚷嚷,小心我出去割了你的舌头。”
实在太气人了,居然深更半夜来冤枉她窝藏男人,这个张二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大嫂,你别心虚,你家里到底有没有窝藏男人,你打开门让我们一扫便知。”张二氏像是肯定张大娘家藏了男人,说话底气十足。
张二氏的声音刚落,紧跟着就响起张二郎的声音:“大嫂,有没有我们进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你莫不是心虚,不敢开门吧。”
哈,激将法?张大娘又不是软柿子,她们叫门就给他们开门吗?
“张二郎,赶紧带着你那无事生非的娘子离开,否则我开门真不客气了。”张大娘怒气冲冲道。
说完,就听见门外的张二氏蛊惑张二郎道:“相公,我敢肯定大嫂家藏了男人,你赶紧想办法把门打开,不然那男子就有时间逃跑了,咱不能叫大嫂坏了张家的名声,给大哥戴绿帽子。”
张二郎听了娘子的话,最后警告道:“大嫂,你快点把门打开,不然我真撞门了。”
还不等张二郎把话说完,就听见张二氏嚣张道:“相公,她这是拖延时间,好让男子逃跑,你别废话,赶紧撞门。”
“大家一起帮着抓这对女干夫银妇,把门撞开啊。”张二氏尖着嗓子招呼道。
听了这话,张大娘立刻猜到,张二氏这么有把握,还带了人来,看来她早就盯着自己的院子呢。
张大娘气的脸都青了,“张二氏,你敢污蔑我,还带人来砸我门子,小心我明日就去官府告你,叫你坐牢。别以为我孤儿寡母的好欺负,你敢闯进来试试。”
张大娘如果乖乖把门打开,岂不是承认自己怕了她,今后她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自己。
不能叫她得逞,张大娘狠下心,说什么都不给张二氏开门。
见里面不答应,张二氏朝张二郎使个眼色,张二氏不由分说,号召大家开始攻门。
身为张大郎的弟弟,他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死去的哥哥被戴绿帽子,而他身后带来的五六个男男女女,都是街道上爱好热闹,多管闲事的家伙。
所以张二氏一说要来抓女干,她们比谁都积极,能第一时间看见鲜少秘闻,她们都兴奋着呢。
所以不管什么律法王法,反正最后都有张二氏这个挡箭牌,她们不过是凑热闹的。
听得张二郎一声令下,众人拼了命地齐心协力去撞门。
木门被撞的咕咚咕咚直响,仿佛瞧在张大娘的心里,眼见门框都被撞的摇晃起来,她顿时也慌了神,张二氏实在欺人太甚了。
张大娘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不能任由张二氏骑到脑袋上拉屎,她下了狠心,就冲进伙房去拿菜刀。
这边门被撞的哐当哐当直响,穗穗和田氏被惊得不轻,看来今晚不太平了。
穗穗叮嘱她娘,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来,在屋子里看好孩子,自己则披上外衣出来了。
田老爹也没见过半夜被砸门的情况,这不是跟土匪一样,烧杀抢掠吗?
身为一个男人,田老爹在屋里呆不住了,他披上外衣,脸色凝重地走了出来,如果这一伙人真闯进来,他绝会首当其冲,保护好自己的闺女。
张大娘拎着菜刀虎视眈眈地守着摇晃的大门,穗穗见状顿时惊呆了,张大娘连刀都提上了。
今夜恐怕真惹毛了张大娘,再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真当她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呢。
“你们撞开门试试,看我不要你们的命。”张大娘言辞狠厉地恐吓道。
“那就撞开给你看。”张二氏毫不相让,跟张大娘杠上了。
田老爹见对方来势汹汹,一定不是好惹的主,也跟着警告外面的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张二氏和外面的人听见田老爹的声音,两眼顿时放出亮光,张二氏肯定道:“看吧,我说她家里藏了男人,大家快点把这男人抓起来,不让他逃了。”
田老爹听的气愤不已,他光明正大,需要逃跑吗?如果要逃,何必出声跟他们对峙。
大家听见田老爹这陌生男子的声音,顿时砸的更起劲了,外面乱哄哄道:“快砸门,不让他逃了。”
穗穗看出来了,张二氏今夜是有备而来,她打起十二分精神,跟张大娘站在同一战线。
顷刻间,随着咣当一声巨响,两扇木门被从外面撞开,一群凶神恶煞,看似正义感十足的人一窝蜂地往里冲。
门被破开,张大娘脑子仅有的理智也被吞噬殆尽,她举着手里明慌慌的刀,厉声呵斥:“你们谁敢往前踏一步,看我不砍了他的腿。”
众人没料到张大娘急眼了,竟然真的挥动着菜刀,顿时吓的停在当场。
张二氏和张二郎可不害怕,她们今夜就是来寻张大娘麻烦的,怎么肯能被这架势吓退。
田老爹也觉得这些人欺人太甚,大半夜都敢破门而入,顿时上前一步,挺起胸膛,一副保护家人的模样,义正言辞道:“你们一个个不安好心,再敢进来就叫你们有来无回!”
“大家快看,这不正是那女干夫吗?大家快上抓住他去报官。”张二氏见到田老爹这个陌生的中年面孔,顿时心里大喜,便开始冲锋陷阵。
张大娘脸上泛着冷光,跟手上菜刀的光一样森寒,“你们朝前一步试试!”
穗穗也收敛心神,想着张二氏想给张大娘扣上荡妇的名声,好一举扳倒张大娘,吞掉她的宅子。
张二氏一定看见田老爹进了宅子,一直想法设法对付张大娘的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张二郎,你就纵容你娘子胡作非为吧!”张大娘冷着脸怒道。
“大嫂,我大哥死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一直为我大哥立贞节牌坊呢,没想到你竟然背地里偷汗子,你就不怕我大哥阴魂不散,回来掐死你。”
张大娘脸色一横,“张二郎,你凭什么污蔑我的名声?你们两口子这般狼子野心,难道就不怕你大哥找上你,掐死你?”
张二郎原先不信呢,见到田老爹,立刻就不再怀疑了:“我大哥在天有灵,一定知道我是为了保住他的名节,你跟这个男人都衣衫不整地,人赃俱获,你还敢抵赖?”
之前张大娘跟张二氏之间争吵,田老爹只当是她们的家务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站出来据理力争,可现在明显这伙人在污蔑他的名声,士可忍孰不可忍!
田老爹气的脸色通红,用手狠狠地指着出口不逊的张二郎道:“你再敢胡言乱语,诽谤他人声誉,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家看吧,女干夫都替她强出头了,大家还等什么,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送官,好让晴天老爷还我张家一个清净。”张二氏在一旁煽火造势。
一口一个狗男女,田老爹就算性子绵善,也不能任由人侮辱自己的名节。
他气的两眼迸着寒光,“你们滚不滚?再敢污蔑他人,我真不客气了。”
“一个女干夫,还敢口出狂言,我们既然人赃并获,还怕你不成,大家快点抓住她们。”
随着张二氏一声令下,张二郎首当其冲就上去抓田老爹。
张大娘气的脑袋嗡嗡直响,举起菜刀就挥了过去,“不想活命就过来试试。”
不等张大娘举起菜刀,田老爹就从张大娘手里抢过菜刀,对着身前一顿乱挥,“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谁再敢胡言乱语,我这就割掉他的舌头!”
田老爹在村里一向挨欺负惯了,但那是因为他人穷,别人只是挖苦讽刺瞧不起而已。可今日这伙歹人居然污蔑他的名声,那好比冤枉他不守伦理纲常一样,是他对最大的不敬。
他猩红着眼,拿着菜刀,戒备地看着身前的人。
张二氏一心只想弄死张大娘,好得了她的宅子,她才不管田老爹和张大娘是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只见她冷笑,“大家别怕,装腔作势而已,他们做了坏事,该理亏的是他们才对。”
张二郎也随之冷笑:“我就不信他真敢拿刀砍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说着,就不管不顾地朝田老爹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