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当即一愣,楚雨没事就爱挑事,穗穗也听出来,楚雨是仗着进了一次皇宫,就敢对楚云冷嘲热讽了,怪不得楚云不喜欢楚雨,只能怪楚雨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只听楚云也夹枪带棒的回击道:“只有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才会时时刻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我说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是在警告楚雨,不要总动那些花花肠子,去篡夺别人的东西。楚雨听了这句,顿时脸色一变,丢下一句,要去学礼仪就抬脚走人了。
对于楚雨的无礼,老太太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柳姨娘也察觉到老太太和夫人脸色不善,于是讪讪地赔笑,“雨儿多勤奋啊,饭都顾不得吃就要学礼仪了,可见她也想在宫里给咱们侯府留一个好印象。”
好一番牵强的说辞,老太太不悦地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离开了。
这一日楚雨在侯府可谓出尽了风头,第二天她早早地就打扮好去门口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穗穗也早早就起床了,在侯府的日子对她来说过得很是漫长,她只盼着能够早一日进一趟御史府,她正愁容满面地倚靠在椅子上出神,忽然听见莺歌急急忙忙地走进来。
“小姐,三小姐又回来了。”
穗穗听后诧异地直起身子,按理说楚雨才刚进宫不久,不该这么快回来啊,莫不是御史府的小姐故意寻她麻烦?正这么猜着,楚云欢快地走进来,一进来就笑得抿不住嘴。
“我就说楚雨上不得台面吧,偏她还自以为是,这下好了,被公主给撵了回来,丢人了吧。真是应了一句话。偷鸡不成蚀把米。”
穗穗尴尬的劝道:“你快别高兴了,楚雨丢了侯府的颜面,侯爷回来该发脾气了,可被怪罪到你头上才好。”
穗穗这么一说,楚云才稍稍收敛了笑意,“你说的没错,我父亲这次是该大发雷霆,不过这关我何事?都是楚雨毛遂自荐,争着抢着要进宫去的。”
“是这个道理,不过侯府得罪公主,侯爷一定会再想办法弥补的,你身为侯府大小姐,应该避免不了进宫吧。”
说起这个,楚云情绪立刻就低落下来,何止进宫避免不了,身为侯府的小姐,她顶着荣耀的光环,实际上却是身不由己,陪伴公主玩耍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大事却是她的婚事,这一点她早就看透了。
楚雨回到柳姨娘住处,委屈地哭着鼻子:“娘,该有的规矩女儿都有,只是那些官家小姐说我是个庶女,不配陪公主玩乐,她们几个联合起来刁难我……我想着我被嘲笑倒无所谓,可我身为侯府的小姐,却被御史府等几位小姐比下去,岂不是丢了侯府的面子,所以……女儿不服气地回了几句,谁料公主向着那几位小姐……责怪女儿在皇宫内不懂规矩,大声喧哗……女儿真是冤枉。”
其实她不服气被诸位小姐嘲笑是真的,但是却打着维护侯府面子的幌子,她心虚地抬眼打量着柳姨娘的面色,一想到等父亲和祖母知道后要过来训斥她,她就感到后怕。
楚雨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谁知公主心性小气,就因为她多说了几句话,公主就命管事嬷嬷把她赶了出来。
侯爷还没下朝,得罪宫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于是楚夫人只能想去找老太太商量对策。
老太太即刻派了楚夫人进宫,当面给公主赔不是,楚夫人被公主身边的管事嬷嬷接见了。
楚夫人会办事,知道公主现在故意不接见她,于是给管事嬷嬷送了一个厚礼,管事嬷嬷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给身边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识趣的往旁边躲了躲。
管事嬷嬷这才道:“楚夫人,老奴本不该多嘴,但既然夫人想问,那老奴不妨直说。”
楚夫人见嬷嬷肯说几句,顿时感激地点点头,“能得嬷嬷几句真言,我真是感激不尽。”
“其实公主送她回来也是好意,本来那几位小姐都是嫡女,性子上清高一些,而贵府送来的小姐是庶出,身份上就低人一等。公主倒没嫌弃什么,只是贵府的小姐却心高气傲,总想跟几位小姐斤斤计较,搞的气氛都不快活了,你说几位小姐还怎么跟她一起玩耍。”
楚夫人这下明白了,还不是其他官家小姐性子骄纵,容不得侯府这个新回京都的小姐们。
说到底,楚雨也是不懂得察言观色,既然她身份地一些,为何还要跟嫡女小姐们争抢出风头。
哎,楚夫人得知事情的原因,赶紧向管事嬷嬷问道:“那我该如何向公主陪个不是呢?”
“这个不碍事,皇上既然允许侯府的小姐进宫,公主也不会抹了皇上的面子,总的给侯府一些恩典才。所以你们侯府重新派个知书达理的小姐就行了。”
听了嬷嬷这话,楚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么说还有挽回的余地。
早知道如此,就算她的女儿楚云身子再不适,她也得派楚云进宫,她都说过庶女总是登不得台面,这回家里的两位姨娘总该歇心了吧。
不过楚夫人也听出一个缘由来,那便是皇帝特意嘱咐过,恩准侯府的小姐陪公主。
这还不是看在世子提出的充盈国库的方法有用,这才对侯府另眼相待,照这么说,田穗穗还真有几分能耐。
楚夫人跟嬷嬷告辞,就坐上马车回了侯府。
而柳姨娘还在质问楚雨,“这回真的不怪你?”
“真的不怪我,娘,我太冤枉了,说到底女儿还是输在出身上。”楚雨怨恨的说道。
得知不怪女儿,柳姨娘这才理直气壮了,这时春秀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
“姨娘,老太太请您和小姐过去一趟。”
柳姨娘心里咯噔一声,来的还真快,她扫了心虚的楚雨一眼,起身带着楚雨往老太太的住所去了。
刚进去就见老太太沉着脸坐在正堂,夫人陪在次坐,楚云和田穗穗坐在下首的位置,赵姨娘和楚莹也坐在一旁,一脸的幸灾乐祸。
柳姨娘心知老太太一定问罪,便先一步跪在地上,主动承认错误道:“都是妾身失责,没有教导好雨儿,惹得公主不高兴了,我方才在屋子狠狠地教训了雨儿,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下次?你以为公主还给她第二次机会?没给侯府惹麻烦我这把老骨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听了老太太这话,柳姨娘委屈道:“雨儿真不是有意的,雨儿说是那些官家小姐故意刁难取笑她,说她不懂规矩,这不是拐弯骂咱们侯府不会教养吗?雨儿也就辩解了一句,就……”
楚夫人忽然冷言冷语道:“宫里的嬷嬷都说了,雨儿跟诸位小姐在一起,什么事都想压过诸位小姐出风头,这才惹怒了几位小姐,出去就爱给侯府添乱子,还以为她多么精明会察言观色呢。也不过在自家人面前耍些小聪明罢了,真的南登大雅之堂,今后这种事还是轮给其他人吧。”
夫人这么说,嗔怒的目光望了楚雨一眼,楚雨心虚地缩了缩脑袋,其实她内心还是不服,觉得诸位小姐刁难她,只是因为她不是嫡女的身份,总归还是出身不够高贵惹得祸。
不过因为柳姨娘在屋子里已经把她教导好了,现在夫人说什么,她都一副温顺的样子,再也不给自己辩解。
老太太不悦地瞥着柳姨娘,摆了摆手道:“罢了,你起身吧,今后进宫面见公主娘娘这种事,还是交给知书达理的云儿去应付吧。”
柳姨娘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老太太……”
“祖母……”楚雨不甘心地小声喊了一句。
柳姨娘和楚雨都没料到老太太这般武断,直接断了她们这一房获得荣耀的机会。
老太太眼都没抬,直接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好了,都退下吧。”
柳姨娘沉默地起身,心里恼恨不已,对于老太太的命令,她也只能服从,若是以往楚雨犯了小错,她只要在侯爷面前卖弄一下风骚,侯爷就不会责难楚雨了。
可这次,楚雨惹了公主和诸位小姐,这次侯爷别说原谅楚雨,还极有可能责罚楚雨呢。
柳姨娘低眉顺目地朝老太太躬身告退,见楚雨还如木头一样戳着不肯走,便狠狠地瞪了楚雨几眼,楚雨这才气急败坏地朝老太太屈膝行了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楚雨跟柳姨娘回了自己的院子,气鼓鼓的一句话都不说,看见女儿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柳姨娘就生了一肚子气。
刚要再教训女儿一番,这时侯爷身边的小厮出现在门外。
柳姨娘扯出一个看似端庄的笑容,小厮连门都没入,直接传达了侯爷的命令。
“侯爷有令,楚雨小姐禁足半月面壁思过。”说完毫不客气地转身离开。
柳姨娘的笑容还僵在脸上,还不等问一些侯爷的消息,小厮已经消失没影了。
柳姨娘肚子里的火再也窝不住,她气恼地瞪着楚雨,怒声斥责道:“你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好不容易从老太太那得了进宫的机会,你倒好,才进宫一日就给自己惹出祸来,现在连你父亲都不来咱们这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