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躺在床上。
困意袭来。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山高林密。
山路蜿蜒曲折。
我和叶芊坐在山腰的一座木屋前的院子里。
周围,蜂蝶漫舞,花香四溢。
面前绵延起伏的浅山丘陵上,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倾情开放,金黄灿烂。
一条窄窄的石板路,弯弯曲曲地延伸到碧蓝纯净的水库边。
我的脚边,卧着一条大黄狗和一只大黄猫。
空中,一群群朱鹮飞来飞去,粉红色的羽毛像一片片移动的彩云。
“今天阿黄又叼回来一只野兔,”叶芊抚摩着阿黄的脑袋轻声地说,“野兔还是活的,一会我给咱炒了吃!”
“阿黄的生活很幸福,”我微笑着说,“整天穿梭于迷人的花草之间,终日徜徉在缠绵的迷雾里,呼吸的是纯净的空气,饮用的是甘甜的矿泉水……”
“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不如阿黄了,”叶芊抱怨地说,“它还知道没事了叼回一只野兔,你现在连麻雀都不敢打了!”
“不是我不敢打,”我辩解道,“现在什么动物都保护起来了,打野鸡野兔都是违法的了,麻雀斑鸠也是一样,打了就拘留起来啦!”
“跑不动就说跑不动了,”叶芊似嗔似怨地说,“你老啦!”
“阿黄也有老的那一天,”我嘿嘿一笑,“它也有撵不上野兔的那一天!”
“你怎么吃起狗的醋来啦!”叶芊讥笑道。
就在这时,阿黄“嗖”地一声蹿起来,狂吠不停。
我起身一看,原来山路上走来一对情侣。
“大爷大妈,”男孩喊叫道,“你们家的土蜂蜜卖吗?”
“不卖!”我喊叫道,“给孩子留的,他们从京城回来后要带走的!”
我看着那对情侣悻悻远去的背影,得意极了。
这种感觉就是好。
“你看看咱家这环境多好,”我自豪地对叶芊说,“三面环山一面水,门前古树比天高。一地野花香满径,数竿幽竹绿依依。茅屋草门竹篱笆,还有一道石板桥。密林里鸟鸣声声,庄门外鸡狗悠闲……”
“这段话是《西游记》里面的吧!”叶芊面无表情地说,“你骗我一辈子了,现在还拿这段话冒充你即兴原创?”
“哎!”我哀叹道,“这有文化的老太婆真不好骗哪!”
“说正经的,”叶芊起身微笑着说,“站在咱家这院子里,往哪边看是北京的方向?”
“我给你说,”我呵呵一笑,“你把狗耳朵和对面山上那个庙顶连成一条线,延伸过去,一千多公里外就是北京!”
“那么远呀?”叶芊吃惊地问。
“你可能不记得了,”我认真地说,“年轻时我开车回来,走最短的距离,用了1天3小时7分钟,行程1279.1公里,你忘了吗?”
“记不起来了,”叶芊感慨地说,“老了,记性不好啦!不过,你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一点点!”
“那以后我就帮你回忆,好吧!”我深情地说。
“你说,为什么我们年轻时会有那么多的梦想?”叶芊老泪纵横地说。
“因为北京!”我认真地说。
“你说,为什么我们年轻时会那么深爱着北京?”叶芊声音哽咽着说。
“因为爱情!”我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