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聊透顶地回到了出租屋。
屋子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一夜难眠。
天亮后,我早早地就来到了地坛公园。
地坛公园银杏大道作为北京著名的银杏大道,一直以来都是京城秋季不可错过的一道迷人风景。它,虽身处城市中心,却在喧嚣中独享一方净土。公园内,200余株银杏树栽植于上个世纪50年代末。每到深秋,银杏树下满地金黄色。漫步在银杏叶铺成的大道上,心情格外惬意。
我从地坛公园西门进入,直奔公园北区,让人震撼的银杏大道立即映入眼帘。
下午两点多,叶芊和梦洁才姗姗来迟。
梦洁一身新衣新鞋。
“不是说很快就来吗?”我纳闷地问叶芊,“怎么磨蹭到现在?”
“我们跟饭店学的,”叶芊呵呵一笑,“就像菜马上就来一样!”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我生气地问梦洁,“又乱花钱!”
“不好看吗?”梦洁微笑着说,“昨天你走后,我们到王府井买的!”
“问题是你穿得太不靠谱了,”我认真地说,“靴子的跟这么高,你不是不喜欢穿高跟鞋吗?还有这腿露了这么大一截,白花花的,冻成老寒腿了,谁还要你呀?”
“那你别管!”梦洁娇嗔道。
“你来多久了?”叶芊这时开口问道。
“时间不长,”我面无表情地说,“就在这银杏大道上徘徊了十几趟而已!”
“那你就再和我们逛一趟吧!”叶芊呵呵一笑。
“这里的银杏大道真的很漂亮,”我感慨地说,“秋天一定要来地坛公园银杏大道走走,一条街的银叶树将这里装扮得就像童话世界。地坛银杏大道,不仅是游人赏秋的热衷之选,也是摄影爱好者酷爱的取景地。”
“钓鱼台也有银杏大道,”叶芊一脸认真地说,“地坛公园银杏大道虽然不如钓鱼台银杏大道出名,但景色更胜一筹。这里的银杏,有些看上去似乎比钓鱼台的更加古老,据说有些在建地坛的时候就种上了。公园内景色优美,因此欣赏起来要比车来车往的钓鱼台国宾馆墙外显得从容。每到秋日,都会吸引周边很多市民前来拍照赏秋。”
“太漂亮啦!”梦洁感慨着伸出双臂,“哇!一片叶子落在我手上啦!”
我看见梦洁的手上,捧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
“你说银杏树象征什么?”梦洁突然问道。
“象征健康长寿,幸福吉祥,”我深沉地说,“银杏的扇形对称的叶子,边缘分裂为二,而叶柄处又合并为一,所以被视作‘调和的象征’,寓意着一和二、阴和阳、生和死、春和秋等等万事万物对立统一的和谐特质。银杏叶也可以看作心型,所以又可以看成爱情的象征,寄予两个相爱的人最后结合为一的祝福……”
我深沉地感慨完后轻轻地抬起头。
这时,叶芊和梦洁已走出了很远。
“我还没说完呢!”我喊叫着快步跟了上去。
地坛门口。
叶芊和梦洁在墙角蹲着的一位算卦先生面前停下了脚步。
我刚一走过去,梦洁就嚷嚷起来:
“你别过来,到一边去!”
我呵呵一笑,慢条斯理地朝前面走去。
叶芊和梦洁开始蹲在算命先生跟前,俩人都伸出了手掌。
过了一会,叶芊和梦洁说说笑笑地站了起来,开始在包里翻找起来,看样子是想给算命先生掏钱。
“哎呀!妈呀!”梦洁惊叫道,“我的钱包不见啦!”
“我的好像也不见啦!”叶芊也跟着嚷嚷起来。
“不见了就不见了吧!”我站在远处嬉笑道,“就当是扶贫了!”
“肯定是他干的!”梦洁对叶芊说。
“走!”叶芊一边说,一边快步朝我走来。
“还没给钱呢!”算命先生喊叫道。
“那你给我算算我钱包让谁给偷了?”叶芊生气地问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一言不发。
梦洁和叶芊走到我面前,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不是你拿了?”
“是!”我认真地说,“那算命的是个骗子,我不想让你俩花那冤枉钱,顺便也想告诉你俩,蹲下或低头时不要把挎包搭在背上!”
“这人幸亏会码字,”叶芊嬉笑着对梦洁说,“要不然这世界上将会多一名江洋大盗!”
“轻易不要将挎包转到身后,”我一边说,一边把两个钱包分别给了梦洁和叶芊,“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我怕你笑话我算命!”梦洁莞尔一笑。
“女人爱算命,这并非可笑!”我认真地说。
“为什么?”叶芊插话道。
“对现代女性而言,”我一本正经地说,“她们的头号难题,往往便是爱情和婚姻。许多女性在遭逢失意和彷徨的时刻跑去算命,有时候也是一种在无技可施的情况之下的权宜之计,她们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方式来加强和肯定自己的信念和决断罢了,这未尝不是当事人出于对命运的一种无奈和虔诚。作为男性,不要看到女人算命,就埋怨她们胸无大志,认为荒唐可笑。只要她们不把一切都交给空无的命运,她们依旧是好女人。”
“我算的就是爱情,”梦洁呵呵一笑,“但我不告诉你答案!”
“你也只会算那个!”我一脸不屑地说。
“我也算命了,”叶芊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不是爱情和婚姻!”
“你算什么了?”我好奇地问。
“我算的你肯定想不到,”叶芊嬉笑着说,“我对那个算卦先生说:‘请卜一下我的命运,我的汽车制动器坏了,但我没有修车的钱,只有算卦的钱,所以请你帮我看一下,如果我不修制动器,会不会出事?’算卦先生说:‘可以,请让我看看你的右手!’我把右手递了过去。算卦先生装模作样地看了又看,然后极其权威地说:‘你的生命线很长,暂时不用修制动器!’”
“她在骗你呢!”梦洁嬉笑着对我说。
“算卦先生也在骗你呢!”我嬉笑着对梦洁说,“我以前也算过一次命,很有意思!”
“快说说!”梦洁饶有兴趣地催促道。
“很早以前的事了,”我一本正经地讲述起来,“我对算卦先生说:‘我没钱买车,又是北漂,贷不来款,你看我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困境,然后拥有一辆豪车呢?’算命先生看了我半天手相后一脸严肃地说:‘你将会一直贫困到40岁!’我就问:‘然后呢?’算命先生认真地说:‘然后你就习惯了走路、挤公交车和乘坐地铁!’”
“真的吗?”梦洁饶有兴趣地问。
“这还用问真假吗?”叶芊一脸不屑地对梦洁说,“他在逗你玩呢,傻瓜!”
我们说笑着从地坛银杏大道来到钓鱼台银杏大道。
钓鱼台银杏大道位于北京市西城区三里河路钓鱼台国宾馆东墙外,这里的钓鱼台银杏林已成为北京观赏银杏的一个地标,是京城人赏秋、思秋、怀秋、恋秋的好去处。
正值秋冬交替。
大大小小的银杏树,满树金黄,将街道装点得素气大方。树下的芳草地,被厚厚的金色的银杏树叶覆盖,脚踩上去“沙沙”作响。笔直的银杏大道里面游人众多,有欣赏杏叶的老人和孩子,有拍婚纱照的浪漫情侣,有举着长枪短炮的“拍客”,有支起画板的“画家”……他们构成了林中一景。
我们三人惬意地漫步在松软的银杏大道上。
“你看白果,”梦洁说着蹲下身去,“真多啊!”
“知道银杏树为什么也叫公孙树吗?”我问梦洁。
“不知道!”梦洁呵呵一笑。
“公孙树是银杏家喻户晓的别名,”叶芊插话道,“因为它生长缓慢,从种树到收获银杏果实,至少要三四十年。也就是说,爷爷种树,孙子才能收获。”
“是的,”我附和道,“正因为如此,银杏树为健康长寿、幸福吉祥的象征。”
“那我说首词,”叶芊微微一笑,“看看你俩能否说出作者和词牌名?”
“说吧!”我点点头。
“开始了,”叶芊一本正经地吟咏道,“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为奴。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谁教并蒂连枝摘,醉后明皇倚太真。居士擘开真有意,要吟风味两家新。”
“这首词是宋代李清照写的,”我脱口而出,“出自《瑞鹧鸪•双银杏》。”
“你俩这是故意欺负我不懂古诗词,”梦洁生气地看着我说,“我要回去!”
“走吧!”我呵呵一笑。
“一会回去后,我们做麻食吃吧!”梦洁在银杏大道上边走边说。
“好的!”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再买点肉,”梦洁思索着说,“我搓麻食的时候,你先炒点臊子,这样以后吃面的时候可以往里面放点,炒一次可以吃好多天的!”
“什么肉炒一次可以吃很多天?”叶芊纳闷地问。
“臊子啊!”梦洁一脸认真地说,“你平时自己不做吗?”
“她哪懂那么高科技的东西呀?”我一脸不屑地对梦洁说,“她只知道吃,面都不会下!”
“那我今天得见识见识一下你们的高科技!”叶芊嬉笑着说。
“还要买把蒜苗,”梦洁认真地说,“经过农贸市场时提醒我!”
“好的!”我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