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家同样建立在山腰上。
栖家没分家,兄弟多,屋子也大,但偏偏就是挤不下栖行云这个人,所以栖行云单独住在旁边一个单独的小屋子里。
迟子鱼一直盖着盖头,也没注意到这一点,等拜完堂后被人扶进新房的时候才觉着有些奇怪。
为什么栖行云房间的门是朝外开的?
村里的屋子里一般都是四间房,每间房的门都是朝厅堂开,取团圆之意。
人多的人家要是住不下了,还会再建个二楼,很少这样单独把自家人排除在外的。
不过像栖行云这种怪脾气,被自家人排斥也挺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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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向来有闹洞房的习俗,但因为今天的主角是栖行云,几个婶子意思意思几下,收了些封红,便跟见了鬼似的赶紧跑了。
新房里安静地吓人,外头却还是热闹的。
宾客一直到月上梢头才渐渐散去。
迟子鱼端坐地脖子酸腰酸,可是秋婶不让自己揭了盖头,说这得让栖行云来揭。
迟子鱼饿得慌,今天忙了一天,一点水米未进,何况忍了那么久栖行云都没过来,她就想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所以也就不管秋婶的叮嘱了,径直掀了盖头窜到四方桌旁,随手抓起一把红枣干就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栖行云一进门就瞅见她狼吞虎咽的吃相。
“放肆!”低沉又狠厉的声音陡然在屋里响起。
他还没意识到他和迟子鱼的关系已经不同往常了,从来对冒犯之人才有的狠厉便清楚地写在了脸上。
迟子鱼被他这一声猛喝吓得险些把自己呛死,“咳咳……”
栖行云眼睁睁地看着迟子鱼狼狈地喝水缓解,一时有些尴尬。
他把门关上,举步走到了迟子鱼面前。
盯着她的狼狈半天没发话。
迟子鱼好不容易不咳嗽了,脸却被呛地通红。
她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大眼瞪小眼的。
半晌,栖行云有些不悦道,“为什么揭了盖头?”
“因为饿……”
迟子鱼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他屋里,方才顾着吃东西没注意这些,现下一看,觉着也不像猪圈啊。
房是泥草房,材质并不好,隐约能瞧见墙缝里混杂的干稻草。
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泥地,但打扫的挺干净的,栖行云的东西不多也不乱。
一张斑驳的小桌子一张床四条长凳,一个瘸了腿的衣柜子,下边用石头垫着。
一个大的木篮子,里头放了很多农具,墙角还放了几把砍柴刀和弓箭,还有几个生锈了的鸟笼子,一个竹筐。
现在迟子鱼的嫁妆也抬进来了,所以这里又多了几个樟木箱子和梳妆台。
至于哄臭味,迟子鱼蹙起眉头嗅了嗅,倒也没闻见臭味,淡淡的皂角香倒是有,是来自栖行云身上的。
栖行云被她的回答也是搞地无语了,一时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不说话,气氛便瞬间降至了冰点。
迟子鱼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刚刚他看到自己偷吃就对自己那么凶。
她要是再说错话惹恼了他,肯定被他狠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