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迟来福那志得意满的样子憋屈地慌。
她的心态一向很乐观。
饶是这么多年来姜氏明目张胆地打着溺爱三哥的名义来压榨她,她顶多抱怨两句,后来又忘光了。
谁让她是迟家的女儿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姜氏又厚着脸皮把主意打到了栖行云的头上。
栖家什么样的情况姜氏怎么会不知道。
栖行云手里头本来就没几个钱,何况上头还有个厉害的王氏在把持着家。
真要给迟来福凑聘礼,除了找栖家人要,不然怕是得去抢吧。
到时候迟子鱼夹在这里头,肯定里外不是人。
婆家嫌弃她胳膊肘往外拐,娘家却嫌弃她是白眼狼。
一路上也是闷闷不乐的。
“这次我三哥成亲,光是聘金就得六十两银子。”迟子鱼说,“就算是平摊下来,我们也仍要出很多……”
帮扶娘家是一回事,不在经济承受范围内却是另外一回事。
村里并不乏几个闺女合伙给娘家兄弟凑钱娶媳妇的风气。
但那是娘家父母年迈,兄弟年轻,娶个媳妇尚且是难题,几个姐姐妹妹帮扶也是理所应当。
可姜氏要钱的缺口那样大,没点家底的人家哪里又出得起这些。
就算是给爹娘尽孝道,也没见过这么强人所难的。
“钱的事我会想办法。”栖行云道。
“总不可能去找你娘要的。”迟子鱼是这样想的。
王氏那样的性子,真要知道自己老娘唆使栖行云拿栖家的钱贴补岳母家,肯定要气死。
栖行云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我不会找她要,也不会让她知道,你放心。”
迟子鱼哪里放得下心,“……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一开始被要求嫁给栖行云的时候,她对他没有任何期待。
她以为她和他顶多“相敬如冰”。
可是慢慢地接触下来,发现栖行云和想象中还是有点差距的。
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情无义。
至少今天姜氏说起要给迟来福凑聘礼的时候,迟子鱼本来想装傻混过去。
哪怕是被姜氏指着鼻子骂,她也不想任由姜氏打着孝悌的招牌摆布自己,连累栖行云。
栖行云却主动站出来把这事给揽下来了。
“我是你丈夫,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攒钱给迟来福凑聘礼的事便成了迟子鱼的心头刺。
但栖行云不急不缓,迟子鱼也琢磨不通他有什么办法。
他难道有这么多的积蓄?
迟子鱼也偷偷注意过他的放在柜子里的钱袋子,瘪瘪的。
他并没有多少钱,养活自己都是难题。
迟子鱼纳闷了,当初栖行云送来给自己的聘礼都是怎么弄来的?
还是说为了花大价钱娶她,他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
迟子鱼现在是一旦有空闲的时间便开始发愁。
早晨起来,一睁眼,想到自己的飞来横债,就愁地头大无比。
然后唉声叹气。
下一次绝对不能再和姜氏妥协了。
栖行云一如往常,很早就去地里干活了。
他起床一向比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