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临走前还叮嘱了迟子鱼,说是待会栖心宝家的帮工会过来抬桌子拿碗,叫她长点心。
别把自己人走了门锁了,让人家吃了闭门羹。
村里人家做喜事,饭桌,甚至锅碗瓢盆都得借,一般大家宁愿自家不上桌吃饭都会愿意借出去。
王氏让陈香把要借出去的碗都收拾了出来,待会人来了,直接用箩挑走就是。
虽然说王氏性格不怎么样吧,但在乡里乡亲互帮互助方面做的很好,别人需要什么,她都舍得拿出来,不会像对待家里人一样吝啬。
这也可能是村里一直以来的淳朴民风造就的,谁家家里不会做点喜事,你待我客气,我也自然待你客气。
大家互相尊重,互相体谅。
–
下午果然就来了两个男人,都是村里的,和迟子鱼打了声招呼,便去抬了桌子,挑了碗。
栖行云回来刚好瞧见他们离开的背影。
他锯了十几根榆树回来,统统堆在了后屋檐下。
“刚刚你二叔家那边来人了。”迟子鱼跟他汇报。
栖行云从屋里端了杯水出来喝,一口气喝完,才道,“来抬桌子的?”
“嗯,还有碗。”
“我娘她们回来了吗?”
“回来没多久便走了。”
“你头顶上有片叶子。”他没由来地说了句。
“嗯?”迟子鱼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没摸到叶子。
栖行云便走过来帮她把银杏叶从发髻上取了下来,金灿灿的叶子。
迟子鱼把叶子接过去欣赏了一会儿,照在阳光底下,叶子透着这微光。
“银杏叶真好看。”
“对了。我今天砍树的时候看到了一窝鹌鹑蛋,我就把它带回来了。”栖行云说着,便把杯子放了一旁,从鼓囊囊的口袋里掏东西。
迟子鱼惊喜地凑过去看,“你没把蛋给碰碎吧。”
“没有,我把他们的老巢也搬回来了。”
鹌鹑的老巢都是草棍子衔成的,很柔软,但是很结实。
栖行云小心翼翼地连巢带蛋都口袋里取了出来,轻轻展开。
里面有八个完好无损的鹌鹑蛋,都是白底褐斑,白胖胖的小个子。
“你这人好坏哦,人家的老巢都被你给端了,到时候鹌鹑蛋的爹娘都找不到自己家了。”
栖行云仍是一本正经,“可惜我没找到它爹娘,要是找到了就把它们一家子都端了,晚上炖汤喝。”
迟子鱼噗嗤地笑了,“你先把鹌鹑蛋放我们自己屋里吧,我担心被大嫂她们回来看见,到时候吃饱了别人家的,还要回来跟我们抢吃的。”
“好。你也先收拾一下,待会跟我去挖泥鳅。”
“你先坐会休息一下嘛,我想把衣领缝完再去,反正现在还早。”
“嗯,那你先缝。”
迟子鱼让栖行云坐下来休息,他愣是坐不下来,喝完茶便去捣鼓自己的刨子了。
他很少用刨子,以至于刨刀有些钝,得重新放磨刀石上磨。
迟子鱼便听着他磨刀的沙沙声响,把领子给缝完了。
银杏叶都悄无声息地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