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办酒的人家,经常一天到晚家里都不用开火的,一家几口都去别家吃,还可以吃地管饱。
寒冬腊月的,家家户户走动地多,随处可见的人影憧憧,随处可闻的谈天说笑。
谁家一竿清竹上晒出来的腊味飘香,馋得隔壁猫儿狗儿两眼巴巴,蹲在地上喵喵汪汪直叫唤。
“迟家的,你家柳儿啥时候生啊?这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吧。”
天寒地冻,平时交好的妇人们就喜欢围坐了一起。
烤着暖烘烘的炉子闲话家常,手里飞针走线,神态知足,又安静。
“快了快了,没准大年三十就生了呢。”
“哟!那也太巧了吧!真要大年三十生,以后每年过生辰就跟过节一样!”
“可不是嘛!”
“行啊,你们家来福可真是会挑日子哈……”
“哪里是我家来福会挑日子,还是我那小孙子会挑才对。”
“你家姑娘也快生了吧?我记得跟我家柳儿差不多时间有的身子。”
“是啊,我估摸着也是过年生。”
“那敢情好啊!”
……
天气连着阴了好几天。
江城的冬天,是真的冷,那种湿湿的冷,跟冰刺似的,戳到了人骨髓深处,能把血液都给冻住了。
有些身子骨不好的老人家,一到冬天就必须有个火炉伺候着,不然走路都走不动。
疼,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疼,疼痛难当。
太阳一直不露脸,王氏为着家里那些没怎么晒太阳的腊味伤神地很。
这腊味晒的太阳少了,容易生蛆坏掉的。
栖家宝就说等晚上吃了饭,把腊味都挂灶前好好烘干,不然以后真坏了可不得了。
这些腊味可是他们辛辛苦苦一年养的呢,鸡鸭鹅兔都有,还有四房这边送的。
今年的年货储备比往年丰富地多。
家里分出去了四房,四房发家致富,也就连带着这栖家一家子发达起来了。
还有三房,栖多才如今在白鹿书院教书。
月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没什么进项的乡下人来说,是很大一笔收入了。
“他们白鹿书院今年停课也太晚了吧,这还几天就过年啊,多才怎么还没回家来……”王氏给正在被烘干的腊味们翻了个身,边絮絮叨叨地对陈香道。
陈香在用丝瓜球刷洗热水烫过的碗筷,“准是他们书院今年比较忙,三弟才回来的晚了些。”
“他也真是不让人省心,以前隔几天就给我寄一封家书,给桂圆丫头一封。
现在别说是家书了,影子都没有。”
明火照耀在王氏满是怨念的脸上,红彤彤的。
王氏干净利落地翻完了腊味,叮嘱陈香说,“待会洗了碗,记得把门窗都关严实了。
最近咱们村里的野猫子猖狂地很,到处找人厨房偷吃呢。”
“嗯,知道了娘。”
“还有啊,那锅里的米糊糊还温着呢,等热好了,你把它端去给老二媳妇。
你记得看着老二媳妇喂梁子喝米糊糊,省得她到时候又偷吃。”
说到典型吃货郭金莲,王氏又是一阵心塞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