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怀疑先前我们家天天丢的鱼都是让他偷去的,你说我怎么会养了个这样的儿子,真是气人……”王氏这回气地胸口都在阵痛。
偷鱼贼一直抓不到,但回回都能瞧见鱼塘岸边陌生的脚印。
以至于回回都能把王氏气得要心肌梗塞。
真要被她王氏抓到了,可不得抓起来吊打。
“娘,四弟他不像是那样的人。”栖多弟出声道,“兴许做风灯去做别的事呢。”
“那你说,他搞风灯还能做什么?”王氏质问。
栖多弟答不上来,“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四弟从来不会干这样的事。”
“你怎么就认定他不会干,以前咱家没分家,鱼是他自己管着,想吃就捞一条,肯定不会干。
现在分了家,又有了那个女人的挑唆,指不定天天晚上偷咱家的鱼开小灶,烂心烂肺的东西。”王氏碎碎念道。
“娘,那我们去找四弟赔钱回来,他偷咱家那么多鱼,可不能让他嘚瑟。”栖多金道。
“这都没证据呢,怎么赔钱。”汪颖儿幽幽道。
栖家宝也开口了,“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瞎猜,别冤枉了老四,他们家平时要吃鱼都是找我来买的,何苦要这样偷鸡摸狗的。”
众人一想,好像是这个理,一时大家伙又赞成了栖家宝的话。
王氏想了想,道,“老大老二,待会吃了饭你们两个就跟着老四过去瞅瞅,看看他晚上要去干嘛,真要是去偷鱼,你们两个就把他给我抓起来,打不过就喊,把人都喊过来,听到没有。”
“行嘞娘!”栖多金很兴奋。
他早就想抓一抓栖行云的把柄了。
一直以来被栖行云踩在脚下忍辱负重,栖多金心里憋屈地慌。
“我也要去。”栖水沛道。
“你别去,要是不小心伤着你了怎么办。”王氏道。
栖行云是个揍人不长眼的,管它男的女的好的坏的,尽管揍过去。
“我四哥不会伤害我的,我相信他。”栖水沛很自信。
郭金莲呵呵一笑,“哟,原来水沛这么相信四弟啊,看不出来嘛。”
栖水沛挖她,“可闭嘴吧!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
两盘炒粉见了底,迟子鱼和栖行云两人便提着风灯,一道出门去了。
云水村的夜晚,万籁俱寂。
竹林里虫鸣窸窸窣窣地响着。
今晚只有一弯弦月,月色并不明朗,所以一路上两人都是靠着风灯照明的。
临风,虫鸣。
还有断断续续,听起来有些聒噪的蛙声。
两人去的不是栖家的鱼塘,而是一口小水塘。
水塘靠近农田和旱地,若是天公不做美,旱了许久,农人便要来这里挑水灌溉。
塘水明满,水声潺潺。
水塘边草丛低伏,稀稀疏疏地趴在地面,星星点点的地犁花点缀其中。
蛙声在草丛中躁动,此起彼伏,已经盖过了迟子鱼和栖行云细碎的低语。
“就到这边捉吧,感觉这边田鸡挺多的,我帮你提灯。”迟子鱼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