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林海滨那个狗东西算账!”阿栋咬牙切齿道。
林韶华赶紧劝他,“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杀父之仇摆在眼前,普通人都很难以克制,可是现在我们没有林海滨杀人的证据,就算去理论,他也不会承认的!”
“这还叫没有证据吗?件作都检査出来,我爹是被人给毒杀害死的了! ”阿栋暴跳如雷地说。
“这只是检査出来了他的死因,并不能当做证据而给林海滨定罪。要么是物证,要么是人证,这两个我们都没有怎么找他算账? ”萧慕反问道。
“卢作作检查出来的这个不算吗? ”阿栋有些惊奇地问。
“那当然不能算啦!这又不是决定性的证据!”林韶华苦恼道。
沈白也赶忙说,“对啊对啊,而且,刚才你们没来,你是不知道林海滨那个人有多么的能说会道,颠倒黑白!
“刚才卢件作都査出来林小六是被人强行滝死的了,可这林海滨几句话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唉,我在旁边都气得很!”
萧慕又说,“更重要的是你现在这个状态去非常吃亏,因为现在的你情绪不冷静,头脑不理智。
“这种状态下,你说起话来肯定容易中了林海滨的圏套,到时候若是他故意激怒你,你一个没克制住,把他打了,他又会反咬你一口,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管怎么说,从大局考虑,我还是建议你你先冷静一下,等找到了证据,我们再做打算。”
经过众人的劝说,阿栋总算是冷静了一些。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懐恼,“明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明明我们每个人都心里有数,可就是不能给他定罪,真是可恶! ”
林韶华叹口气说,“毕竟官府办案也讲究一个证据,要是没有证据,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污蔑别人吧?
“要知道,律令这种东西不只是保护好人的,也是保护坏人的,就像阳光会照射到每个角落,不管那个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
“但现在这个结果也太憨屈了吧,唯一可以当做人证的林小六被张海滨给弄死了,我们手头上什么也没有,无法给他定罪,他倒是落了个一身干净!”
沈白愤愤不平地说着,现在他光是想到之前林海滨的嘴脸,就会气得咬牙切齿。
“虽说我今天跟他断绝关系什么的也能让他名利扫地,可是这还不够。”林韶华也十分严肃。“只是不知道这几天能不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可不可以收网……”
“韶华,说这话,难道是你已经有计划了? ”萧慕好奇道。
林韶华回答,“我之前在林海滨身上放了点东西,如果顺利的话,还是能得到他害人的证据的,前提是,林海滨去找陈王氏。
“这两天发生那么多事情,还都是和林海滨的龌龊过去有关,林海滨一定会和陈王氏聊起此事,那样,便是他亲口承认,可以当做证据了! ”
“是不是就像之前你对付林文静那样? ”萧慕问。
林韶华点点头。
沈白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师娘让我放的那个东西那么厉害啊!我还以为你是从哪个庙里找来的邪魔之物呢!”
“臭小子,我在你心中原来是那种人吗?! ”林韶华不满道。
“我现在就希望赶紧找到证据给这个王八蛋定罪,让我爹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阿栋愤恨地说。
楚洁玉安慰道,“忘了刚才大家怎么劝你的了?不能因为冲动坏了大事,我们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再等几天也无妨!”
看着楚洁玉如此通情达理,林韶华却感觉一阵心疼。
前任村长的尸首已经检验完毕,再加上天色已晚,众人将棺材重新埋好以后便就此别过了,只等林韶华的窃听器能收集到证据。
回到家后,萧慕见林韶华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柔声问道,“怎么了?”
林韶华苦笑一下,“……我在想楚姨和阿栋,之前楚姨说再等几天也无妨,我突然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
林韶华长长地叹了 口气,仿佛心中有无限的心结一般,“虽说正义永远不会迟到,可是,迟到的正义,根本算不上正义。
“就像楚姨和阿栋,他们的亲人都死了,现在再给林海滨审判,前任村长也回不来了,他们心中的伤口,还是无法抚平。”
听着林韶华的这番话,萧慕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思考的那么多。
旋即,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将林韶华耳边的碎发拢起,轻声劝道,“但是,如果我们审判了林海滨,这也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审判他,可以让活人得到安慰,也能让活着的人以为死者得到了安息,让其瞑目,不愧对于死者。
“就算不能抚平那些家眷心灵上的伤口,给他们一个结果,一个解释,一个交代,也能让他们得到慰藉。
“或许,他们从此以后可以放下过去更好的生活,又或许还是挣扎在以前的苦难之中,但至少真相不会被掩埋,这就是审判犯人的意义。”
有了萧慕的这番解释,林韶华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嗯,我刚刚还差点儿就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意义了呢。”
萧慕刮刮她的鼻子,宠溺道,“怎么会呢?你这可是在做好事啊。而且,结合我这边收集到的情报,这个事情,可就太有意义了。”
看萧慕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林韶华的好奇心被彻底调动起来,“你发现什么了?‘
萧慕将自己的所加所闻讲给林韶华和沈白听,两人也是一脸的惊奇,完全没想到陈得福还有这段经历。
“你们说会不会是陈得福从人家家里偷来了金子,所以才走的那么着急啊?”沈白挠了挠头,问道。
萧慕摇摇头,“不可能,倘若真是如此,管家和那个店小二不会不说的。”
“那师父你发现的那个小金粒子,和陈得福有家不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沈白说着,还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对了,还有那些土匪,我觉得他们十有八九是去找陈得福的!”
“不错,我的推测也是如此。”
萧慕说着,目光落到了一直没说话的林韶华身上。
林韶华虽然一直一言不发,眉头却紧紧皱着,看起来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
“韶华,在想什么? ”萧慕伸手在林韶华面前晃了晃。
林韶华很快回神儿,说,“我在想,会不会那些金子是陈得福从土匪手里抢来的。
听了这个推断,萧慕脸上泛起惊専的神色,“你居然和我想的相同!”
林韶华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也只是一个推测,究竟是不是,还要具体查证……“
“不用了,刚才去开棺验尸的路上,我已经问过卢件作,他证明了我的猜想。“
林韶华想起,他们去墓地的时候,萧慕和卢件作确实落在了最后面,两人交头接耳的仿佛在讨论什么。
当时她还没在意,现在想来,原来当时两人在交换情报。
“那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现在已经捋清楚了? ”林韶华问。
萧慕点点头,“依我推测,事情的经过应当是这样的:当年陈得福离开家去外面赚钱,无意之中,撞破了山上土匪在藏钱。
“咱们保管的那些金子,就是土匪抢来的,但是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们不敢拿去用,于是暂且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找回。
“撞见了这些事情的陈得福,一时间鬼迷心窍,等土匪走后自己带走了金子,又怕突然回家会招致灾祸,于是还是去城里找了份差事做。”
“但他还是被土匪给发现了? ”林韶华问。
“对,我想,应该是他在做第一份差事的时候,就发现有土匪在搜寻他的踪迹,于是他慌慌张张地去了那个酒楼。
“结果没想到,这次土匪们更加肆无忌惮,直接闯了过去抓人,而陈得福也早有准备,带着金子躲在暗格里面,躲过了一劫。”
说到这里,萧慕顿了顿,之后便是无尽的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 ”林韶华好奇道。
萧慕苦笑,“我就是在想,原以为陈得福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一番往事。”
林韶华怔了一下。
确实如此。
只是,究竟陈得福是在看到钱财以后,善良的本性变得扭曲了呢,还是他以前那副老实的模样都是装的呢?
现在人已经死了,也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