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滨恶狠狠地说着。
看他这副模样,沈白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为林小六的下辈子考虑,还是心中有鬼,不想让卢件作检査了。
不料,卢件作不怒反笑,“林海滨,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可是实际上,让我看一下又有何妨呢?
“毕竟我只要看过以后,就再也不会纠缠你,更不会耽误你弟弟下葬,这是个很划算的‘交易’。
“为何你就是想不通这个道理,非要在这里和我拉扯?这不是很浪费时间的一件事情吗? ”
“你,你……”
“你这么机灵,不可能想不明白这件事,还是说,你心中有鬼,生怕我从尸体上查出什么,所以不得不阻拦我? ”
林海滨顿时急了,“你不要随便给别人泼脏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只是担心你蓄意破坏罢了!”
“是不是蓄意破坏,你一看便知,更何况周围有那么多人监视着,我又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呢? ”卢件作反问道。
“村长,要不你就让他看看吧! ”
“是啊,我看这件作也挺靠谱的。”
“赶紧把事情结束,也早点让人入土为安,你不松口,他肯定是不会罢休的啊!”
周围人也叽叽喳喳地附和起来。
林海滨无可奈何,只好做出了让步,“好,好吧,你赶紧看!但是,如果你还是査不出来什么,你就得对我弟弟的尸首磕三个响头道歉!”
沈白顿时急了,“你欺人太甚! ”
“怎么,这就着急了?我都说了,如果调査不出来才要磕头,难道说你自己都觉得必败无疑? ”林海滨冷笑着嘲讽。
沈白气得跺了两下脚,还没来得及反驳,卢伟作首先发话了,“不必担心,林小六被人害死的证据,我现在已经有一个了! ”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惊讶无比。
他们不明白,刚才卢件作得到的结果明明打脸了,为什么现在又说有了证据?
卢件作绕开林海滨,来到尸首旁边,蹲下身子,冷声道,“你以为,本官为什么要像个长舌妇一样,同你争辩半天? ”
林海滨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萧慕也来到了管家给的地址。
面前这座酒楼虽然算不上气派,不过在这种小地方来说也算非常不错的了。
萧慕直接走了进去,恰巧现在不是饭点儿,酒楼内没多少人,店小二倚着楼梯栏杆昏昏欲睡。
见有客人进门,店小二慌忙搭好身上的抹布,提着一壶茶就凑了上去,“客官,您几位啊? ”
萧慕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店小二殷勤地给他擦干净了桌子,又倒上一壶热茶。
“这位小兄弟,向你打听个人。”萧慕淡淡地说。
店小二的热情顿时削减了大半,“啊,您不在这儿吃饭啊? ”
萧慕伸手在桌上放了一些碎银,低声说,“别让他看见。”
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柜台里低着头睡大觉的老板。
店小二大喜过望,赶忙将银子收起来,小声说,“这位客官,您这可就找对人了!谁不知道我是城里有名的包打听呢? ”
“那我问你,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得福的人来过?”萧慕同样压低声音问。
不料,他这句话仿佛捅了马蜂窝,店小二立刻叫起来,“你说他?那我可是……”
“嘘——”
萧慕赶忙让他噤声,免得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店小二赶忙捂着嘴点点头,又恢复了之前的低声,“我跟您说,这个陈得福我可是印象太深了!”
“怎么,他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 ”
“不!他在这里没两天就走了,可是他惹出来的乱子可不小啊! ”
“哦?那是惹了什么乱子? ”
“这小子来了十天左右,我们这里就被土匪给劫了!虽然没丢什么东西,但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尤其陈得福那小子,第二天就被吓得跑了,走得很快!”
这番话又引起了萧慕的怀疑,“他走了? ”
“是啊,说还是在家种地放心,就走了! ”店小二提溜着眼睛说。“不过我觉得他也是太胆小了,走的非常着急,就好像……好像是有狼追着他一样!”
萧慕皱起眉头。
先前管家也说陈得福走得很着急,现在酒楼的人也说他走得着急。
而且,陈得福在外面当差没多长时间就走了,却是很长时间没回家,看起来,他像是在躲避什么。
那他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想到这里,萧慕又问,“那天你们这里进了土匪的事情,能具体和我说说吗?”
店小二立刻点点头,“没问题!那天晚上我们本来打算歇息了,结果突然一伙儿土匪闯进来,可把我们吓得不轻!
“要说这土匪虽然胆子大,可城里有县衙,他们到底还是畏惧三分,没有直接闯进来的先例,所以我们也没什么防备,直接被擒了。
“那会儿陈得福已经在楼上歇息了,我和掌柜的正好在下边儿,这些土匪就让我们乖乖儿的,不能出声,留了几个人看着我们,另外的上楼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楼上找什么,过了一会儿后骂骂咧咧地就下来了。我还好奇呢,怎么他们没找到陈得福那小子?
“这时候正好外边儿有官老爷夜巡,那些土匪害怕被抓,就翻墙跑了,留下我们几个死里逃生。”
萧慕听着店小二的描述,觉得疑团愈发地多了起来。
“那后来陈得福怎么样了? ”萧慕问。
店小二挠挠头,说,“后来他下来了,说当时他听到动静,就藏在床板下面,土匪没看到他就走了。”
“如果土匪真的是找什么东西,那不可能只是藏在床板下面就能躲过去的。”萧慕自言自语道。
店小二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也觉得奇怪!可惜陈得福第二天就走了,所以我也没机会问。”
萧慕站起身,“能让我去看看陈得福曾经住过的地方么? ”
说着,他又给店小二塞了一点碎银。
店小二自然乐意,带着萧慕上了楼,来到一个小仓库门前。
“喏,客官,就是这里了,以前是放杂物的,那小子来了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给他住了几天,现在人没了,我就又放杂物了。”
萧慕推开门走进去,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地上的灰尘也因为他的动作扬起,在阳光的照射下缥缈着。
角落里摆着一张床,萧慕走过去,首先看了看床底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他伸出手,在地上来回敲了敲,最后终于发现一块木板下面是空的,于是伸手在缝隙里摸了摸,等找到机关时,立刻将木板抬起来。
店小二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回事?! ”
木板下面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甚至还可以放下很多东西,萧慕推测,土匪来的时候,陈得福就是躲在了这里面逃过一劫。
此时,暗格的角落里有个东西吸引了萧慕的注意力。
趁着店小二的注意力被暗格吸引之时,萧慕用极快的速度将那个小东西拿在手里,揣进口袋中。
“客官,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
店小二抬起头,愣愣地问萧慕。
萧慕摇摇头,“我只是陈得福同村的人,过来打听他的下落而已。不过,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别让你们老板知道,否则会给他引起不必要的担心,也会给你造成麻烦。”
听到最后一句话,店小二立刻明白了,点头如捣蒜,“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从酒楼里出来,萧慕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
那是一枚小小的金粒子。
“……陈得福在来这里之前,就有了金子? ”萧慕自言自语道。
这个事情,现在愈发地扑朔迷离了。
忽然,萧慕灵光一闪,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构想。
但是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还有些事情需要求证。
于是他加快脚步,朝村子走去,希望能解开事情的真相。
与此同时,在楚洁玉家中,面对阿栋那张阴沉着的脸,林韶华的心凉了半截。
楚洁玉说要听从她儿子的意思,这个儿子看上去又这么不好说话,难道,自己之前的劝说都是做了无用功了? !
出人意料的是,阿栋竟然郑重地对林韶华作了个揖,激动地说,“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过林姑娘了! ”
现在不仅是林韶华愣住,连楚洁玉也傻了眼。
“真的能找到吗? ”阿栋焦急地问。
林韶华只好将自己之前的猜测重复了一遍,阿栋听后,脸色顿时更阴沉了,“这个可恶的林海滨,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