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吶。”
随着他一声令下,旁边的护卫赶忙上前,“臣在。”
“你带一队人过去,等萧慕进了侯府以后,将侯府封锁起来,别让他出去,也别轻易让外人有机会进去。”
皇上凝视着萧慕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淡淡地说。
“遵命!”
“还有,派人去把萧慕的妻子请进京城,送她去侯府,过一段日子,朕要亲自面见她。”
护卫有些吃惊,“皇上,那毕竟是个普通女子,您没必要动用这么大的礼节……”
皇上挑眉,护卫自知多嘴,赶忙低头认错,“臣这就去办!”
另一边,林韶华左等右等,却是等到天都黑了,萧慕也依然没有回来。
她有些失望,但也理解进京面圣是件麻烦的事情,于是不再等待,哄着安儿睡觉了,却依然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没想到,她刚刚吹了蜡烛准备躺下,外面忽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 ”
林韶华坐起身,有些奇怪。
他们现在还住在兴隆酒楼的二楼,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来,肯定会有伙计来敲门禀报的。
可现在伙计们没有动静,怎么会有人突然进来?
她提起了警惕,手往桌上摸去,打算用簪子来防身。
“萧夫人在吗? ”门外的人问。
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
林韶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我就是,你是谁,有什么事? ”
“我是皇上身边的带刀侍卫,皇上请您进京。”
门外的人客客气气地说道。
林韶华却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只当他是个骗子,厉声道,“一派胡言!你如果是御前带刀侍卫,那我就是侯爷夫人!这种小把戏可根本骗不了我!”
外面的人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惊讶地说,“萧夫人还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萧慕今天刚被封做定北侯? ”
“你别再胡搅蛮缠了,萧慕既然已经进京面圣,那如果是想把我接过去,他肯定是亲自来,怎么会派旁人代替? ”
林韶华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继续警惕地冲对方呵斥着。
“更何况,皇上乃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他又怎会召我这个平民女子进京?你这谎言未免也太拙劣了!”
她将安儿挡在身后,握着簪子的手也微微发抖。
那侍卫见林韶华不肯相信,只能蹲下身,将准备好的书信从门缝塞进去。
“萧夫人,书信已经给您,信与不信,全凭您自己判断吧,我先告退了。”
说罢,他翻身从走廊的窗户离开,借着轻功下了楼而没有摔伤。
这也就是为何他明明进来,却没有惊动其他伙计。
林韶华半信半疑地朝门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一条缝,眯着眼睛往外看了看。
见外面空无一人,她这才相信对方确实走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正要往回走,林韶华却听到自己踩到了纸张的声音,这才看到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书信。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书信紧贴在地面确实看不出。
林韶华有些无奈,觉得自己差点儿错过了线索,将书信捡起来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起来。
信里的内容确实和那名护卫说得大致相同,不过对于为何请林韶华过去,心上并没有说明。
落款有一个印章,但林韶华不认得,自然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玉玺。
“难道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
林韶华望着书信自言自语,一时有些迷茫。
起初她觉得对方是骗子,但是门外的人提到了书信,而且确实将这东西塞进来,之后也走了,没有过多停留,若说是骗子的话,那也太彬彬有礼了。
可是在逍遥府的经历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绝不能因为这一封书信就打消怀疑。
万一书信也是伪造的,那自己就真的掉进圏套之中了。
林韶华将书信小心收好,打算第二天再仔细研究。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会有人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酒楼,随时准备破窗而入,将自己和安儿劫走。
第二天,林韶华被安儿给晃醒了。
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到安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饿了? ”林韶华问。
安儿点点头。
“好,我下楼去给你做点吃的。”
下床以后,林韶华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其实你会说话吧?“
安儿想了想,点点头。
林韶华有些惊讶,还带着不可思议,“既然你会说,为什么自己不说饿了,反而要用动作示意我呢? ”
安儿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摆明了不想回答林韶华的问题,只是冲着她嘿嘿笑。
林韶华也忍俊不禁,“你啊,还真是……”
她也没和安儿在这个事情上计较,匆匆下了楼为他准备吃食。
等他吃完,林韶华正要端着东西出去收拾,一个伙计敲了敲门。
“掌柜的,有人找。”
闻言林韶华心里一沉,以为是昨天那人又回来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伙计一脸的莫名其妙,“就是薛公子和李姑娘啊。”
林韶华哑然失笑,“我还以为……唉,下次你直接说对方是谁就好了,不用搞得这么神秘。”
她让伙计将碗筷端下去,自己将书信拿着,下了楼。
早已坐在角落的薛嗣君朝她招招手,“好久不见啊。”
现在不是用餐时间,因此店里没什么生意,他们坐得倒也随意。
“林姐姐,这次认亲结果怎么样啊?你们回来了,是不是代表着……”
李佑仪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才发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对方的伤口,不敢再说下去。
林韶华嫣然一笑,“认亲么,倒是认了的,不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我们没留在逍遥府,直接回来了。”
接着,她便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说给两人。
李佑仪听完后惊讶不已,“居然还有这种事?那现在的结果未免太便宜这兄弟俩了,要我说,他们也应该淹死一次试试! ”
林韶华摇摇头,“虽然我也很想这样做,可是仔细想想,冤冤相报何时了,逍遥侯年纪大了,如果再让他经历一次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他肯定接受不了。”
“我看萧公子的意思好像也是不想计较的,他应该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愿把这些事情闹大
薛嗣君接话道,看上去很同意林韶华的观点。
见他说话,林韶华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于是从衣袋里拿出书信,递给薛嗣君。
“六殿下来得正好,你帮我看看这个。”
薛嗣君打开来,林韶华又将昨天的事情补充了一遍,请他辨明书信的真假。
“那个侍卫没有骗你,他确实是父皇的人。”
薛嗣君很快得出了结论,有些吃惊。
“奇怪,为什么父皇会召你进京?如果是想让你和萧公子团聚,那应该由他亲自来接你才是,怎么会让别人转交书信? ”
林韶华对此也很纳闷儿,“是啊,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相信他的身份,可是现在你说这是真的……”
“是不是萧大哥在宫里还有别的事情,忙得脱不开身,所以才让旁人来送信儿的?“李佑仪问。
薛嗣君否认了她的说法,“不应当,萧公子可是武将,又不是文官。现在长虹国太平,他在京城里必定是很清闲的。”
“那就奇怪了……”
话音未落,李佑仪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切道,“林姐姐,你说会不会是上次的种子……”
林韶华心中一惊,感觉确实有这个可能。
薛嗣君却再次否定,“不,种子的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如果父皇真的是对此感兴趣,早就找应该召见你们夫妻二人,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林韶华倒是轻松了不少,“要真是种子的事情,我还放心了呢,至少不是什么坏事。”
“伴君如伴虎,我虽然认为自己的父皇称得上是明君,但也不能保证他这次找你过去就是和平商谈的……”
薛嗣君忧心忡忡。
“毕竟他的脾气很难捉摸。”
林韶华听后不以为然,“我知道,天子嘛,脾气肯定会奇怪一点的。不过正因为是天子,我必须得启程去京城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嗣君依然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我给父皇求求情吧,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再把萧公子带回来……”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皇上已经有了这个想法,那他一定会找机会将其付诸实施的。”
林韶华摆摆手,平静地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