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东宫晨练计划报备
凌昔被这豪迈的声音一震，酒意消退了大半，他暗自发笑，没想到这苏姑娘还有两幅面孔呢！
他准备下去，但不慎碰到一块瓦片，下一瞬，苏沉湘一脸惊恐地出现在殿外，她轻轻拍着胸口，娇弱道：“哎呀，原来是凌昔公子啊，真是吓死人家了。”
苏沉湘指尖的烤鸡油汁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凌昔从一旁下来，干笑两下：“哈哈，我是觉得这偏殿屋顶上的风景真好看，忘了跟苏姑娘提前说一下，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昨儿就在周围踩了点，偏殿这个方向对过去就是条阴沟。”苏沉湘面带鄙夷：“凌昔公子真是爱好独特。”
凌昔心虚地转开头，想了想又道：“苏姑娘在吃什么吗，指尖的油是否没擦干净。”
苏沉湘面不改色地把手指在头发上拢了拢，在凌昔震惊的注视下，道：“我只是在抹头油，女儿家的头发是要细心呵护的。”
凌昔点头，这苏姑娘是个狠人。
苏沉湘晃动着烤鸡香味的头发过来，冲凌昔道：“凌昔公子说实话吧，究竟来做什么的？”
“苏姑娘是何意啊？”凌昔不解。
苏沉湘靠近了问：“你说实话，你想当太子妃？”
凌昔瞪大眼睛，好容易才指着自己道：“我男的，怎么会呢。”
“我是问你想不想？”苏沉湘道：“再说了，当今这世道，多的是你这种挖姑娘墙角的弱男子。”
“弱男子”一词让凌昔有些愤懑，但眼前这人又是个女子，自己只好压住怒火，道：“苏姑娘多想了，我和太子是朋友，既然他要成亲，我自然得过来替他把把关啥的。”
苏沉湘表示理解：“太子表哥身边说得上话的人的确少，既然你不只是来抢太子妃的位置的，那这几日你就乖一点，不要妨碍我和太子表哥培养感情。”
凌昔笑笑，苏沉湘转身回到偏殿，估计是啃烤鸡去了。
主要是见过自家姐姐这样的女子了，苏沉湘这样的性格也就还好，但苏沉湘真实的模样根本不是在大殿时候的样子，凌昔觉得有必要告诉一下萧长亭。
萧长亭在批折子，凌昔叹口气，他过去盘腿坐下，萧长亭看他一眼，问：“怎么，和沉湘相处得怎样。”
凌昔思索一会儿，道：“很奇幻。”
萧长亭被凌昔的用词逗笑，他道：“沉湘这些年变化的确挺大的，我一开始都觉得不认识她了。”
凌昔小声嘀咕：“或许也没有变。”
萧长亭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笑道：“沉湘幼年对诗词歌赋不感兴趣，进宫陪读的时候爱上了舞刀弄枪，最厉害的一次是她当年暴打了五个嘲笑她男人婆的皇家子弟，一战成名。”
“嘶。”凌昔背后突然一寒。
“后来她爹意识到不对劲，就带回家里好生教养了。”萧长亭笑着摇摇头：“如今却不比当年率性活泼。”
凌昔耳朵里还回旋着苏沉湘内力十足的声音，他道：“那，我还是跟苏姑娘好生相处吧。”
一旁的海原痛苦地看向凌昔，凌昔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入夜时候，苏沉湘吃了晚膳，说要来陪着萧长亭夜里看星星。萧长亭说不必 ，苏沉湘还要坚持，萧长亭正了神色：“今日就算了吧，我真的其他事情。”
苏沉湘也不好坚持，她看着坐在一边的凌昔，问：“凌昔公子要看月亮吗？”
“那个，我也有事。”凌昔婉拒，话音刚落，窗户边出现一个人影，林绍今日学着萧长亭换了修身的长袍，头发也规矩地束好，他抖开折扇，笑：“苏姑娘，我有空呀。”
凌昔被林绍这身行头给吓到，忍不住问：“大哥你谁？”林绍咳两声：“今夜月明星稀，微风凉爽，苏姑娘可愿意赏脸……”
“你晚上吃肥肉了吗？”苏沉湘问。
林绍点点头，正打算报菜名，苏沉湘了然地侧开脑袋，嫌弃道：“难怪如此油腻哦。”
说罢她娇笑着请萧长亭早些休息，然后离开了。
凌昔看着林绍失望的离开，觉得又可怜又好笑，他想和萧长亭讨论一番，却见从一开始萧长亭就严肃着一张脸，不做任何反应。
“那我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做正事了。”凌昔小心翼翼地打算离开，萧长亭却道：“你留下。”
凌昔道：“可是要凌昔帮着磨墨、掌灯啥的？”
萧长亭起身拉着凌昔往内殿走：“睡觉。”
“什么？时间尚早啊。”凌昔疑惑，敢情太子都开始注意养生了？
但不一会儿，海原就带着人进来，又在内殿加了一个暖炉。
“海原公公，这是怎么了？”凌昔问。
海原道：“太子殿下寒症发作，已经隐忍多时了。”
“那怎的现在才安排炉子？”凌昔忙过去替萧长亭盖被子。海原为难解释：“苏姑娘毕竟是二皇子的表妹，若是她回去告知其他人……”
凌昔了然，正要问接下来如何，海原已经带人退下了，凌昔正要追出去问怎么了，萧长亭闷声道：“凌昔，你过来。”
凌昔问：“可感觉好些了吗？”
“凌昔，你上来。”萧长亭颤抖着身子，但脸却诡异地微微一红。凌昔知道萧长亭是什么意思，再多炉子也比不上一个人体温，他松松腰带，往萧长亭怀里钻，然后紧了紧被子：“怎么样？”
“……”萧长亭渐渐归于平静，凌昔感受到萧长亭渐渐温热的身体，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上次差不多二十日，寒症这么个东西总该有方法治的才对。
次日，凌昔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他不满地睁开眼，见到苏沉湘愤怒地脸。凌昔立刻就惊醒了，他想起身，又想起自己似乎没穿衣服，便只能道：“苏姑娘，我可以解释。”
“说来听听。”苏沉湘皱眉。
海原立刻冲凌昔使眼色，凌昔只好道：“我昨晚床脚坏了，来借个被窝。”
“借被窝借到不穿衣服？”苏沉湘怀疑，在她准备上手掀凌昔身上的被子时，萧长亭终于过来止住：“沉湘，你就别为难凌昔了，是我让他这样的。”
“你们难道！”苏沉湘惊讶地捂住嘴。
凌昔只想让他们给自己时间把衣服穿好，还好萧长亭拉着苏沉湘出去解释，凌昔立刻裹了衣服也出去。
苏沉湘已经平静下来：“原来是喝醉了啊。凌昔公子酒量太差的话，以后还是少喝一些吧。”
凌昔立刻顺着解释点头：“主要是太子殿下酒好喝，没忍住酒贪杯了，让苏姑娘看笑话了。”
苏沉湘笑得温柔，见萧长亭出去，她又凑到凌昔耳边道：“你以为我这就信了？本姑娘可不是傻子，待会儿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凌昔咽口唾沫，追着萧长亭出去了。
萧长亭看见凌昔跟着来，笑问：“不回去睡个回笼觉？”
凌昔摇摇头，主要是苏沉湘在，他怕自己睡着以后就醒不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凌昔掏出萧长亭送他的那个牌子，问：“这个能让我进书库吗？”
萧长亭点头，又问：“凌昔要看书？告诉海原让他去拿就是了。”
“不是一般的书，”凌昔神秘道，捏着牌子半路就跑开了。萧长亭吩咐一个稳重的宫人跟上。
见了牌子，众人都对凌昔恭敬得很，凌昔不由想到“狐假虎威”的典故，自嘲笑笑。
他找了一圈，怀里抱了半人高的医书。
既然寒症一事不好宣扬出去，那就让自己来试试。凌昔坐在书库外的花坛边，翻了许久，终于在一本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书上看到一二。
说是寒症就是一种严重的体虚，不能说治好，但可以通过锻炼身体避免发作。
锻炼？凌昔合上书，跟书库的人道了谢，往大殿等萧长亭下朝去了。
回东宫的路上，凌昔就开始构造晨练计划：“围着东宫跑三圈，下蹲一百次，俯卧撑六十组……我看了书，它说最好让身体保持在一个活跃的状态。太子殿下觉得呢？”
“有劳凌昔费心了。”萧长亭让人停轿，他站在凌昔身边道：“那就现在开始跑跑？”
凌昔踩着萧长亭的脚步追上去。
次日天还未亮，凌昔将萧长亭叫醒，他一边做着热身运动一边骄傲道：“太子殿下快一点，先深呼吸，拉拉筋骨。”
萧长亭也乐得跟凌昔胡闹，他跟着凌昔出门，然后看见了收拾整齐的苏沉湘。
“太子表哥早呀。”苏沉湘未施粉黛，将头发绑的高高的，露出漂亮的脖子。凌昔有些诧异，萧长亭道：“当年沉湘习武，听说一天只睡四个时辰，早起晨练是必须。”
海原打着呵欠跟在一旁，凌昔看向他，用眼神传递自己又失策了的信息。海原再打一个呵欠，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长亭和苏沉湘跑在前面，凌昔毫无动力地漫步，慢慢地前面的两人不见了，然后又从凌昔的后面跑了过来。海原忍不住也跟着跑到凌昔身边：“凌昔公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跑着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