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团团承受了太多
凌昔郑重其事地承诺。
凌若晴没有回答,只是反手抱住了凌昔。
“姐,做母亲的女子都很伟大,小宝宝是最好的赏赐,我们一起期待他出生好不好?”
虽然凌昔这番话差点让凌若晴泪流满面,但她还是尖叫地拍打着凌昔的后背:“臭小子快撒手,老娘快呼吸不过来了!”
松开手,姐弟二人相视一笑。
白沐瑾一直留意着里面的动静,最后瞥见二人和好,忍不住欣慰一笑,正准备坐下来安心创作,冷不防又听见凌若晴的尖叫。
“把猪脚给我放下!”
“我中午没吃饱呢,再说你都啃了一个了,分我一个会死?”
“滚呐!老娘肚子里还有一个,要吃双人份懂不懂?”
“……”
啃了半只猪脚,凌昔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他在院子里陪白团团玩的时候,又听得下人从凌太尉那儿打听到了消息。
似乎是大兴攻势迅猛,就算没有萧长亭领军,也打得东阳节节败退,拿下东阳已是迟早的事情。而且让众人诧异的是,这次的领奖竟是萧思哲。
想来萧思哲很快就能实现他自己的期望了,凌昔真心为萧思哲高兴,也为大兴即将到来的安宁感到庆幸。
而似乎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那个挑起一切的二皇子萧云帆。
东阳。
这些日子东阳国主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百里垚陪在一旁不敢说话,听得前线探子回来禀报,说大兴的军队已经攻破三道防线,等过了防御长墙,就该攻打都城了。
百里垚诧异问:“怎么如此之快?那些部落的人呢?”
探子不敢去看面前的国主与太子,只道:“大兴萧思哲并未直接攻打咱们,而是绕路去收服了那些大型部落,如今南洺、北姜都宣布支持大兴……”
若是继续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很快东阳就会成为整个荒蒙的众矢之的。
这一切与他们之前的设想完全不同,东阳国主将茶盏砸到百里垚面前,骂道:“都是因为你这个孽子!”
百里垚慌乱地跪下请罪:“王上切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东阳国主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早知今日会让东阳陷入如此局面,他当初是绝不会信了百里垚的劝解,与萧云帆合作。
“这姓萧的就是一草包!”他忍不住骂一句。
这时又有人上前来,道:“王上,二皇子萧云帆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东阳国主挥手让探子退下,叫萧云帆进来。
萧云帆自然已经知道东阳败局,但他此刻却不敢露出半点沮丧,因为他已经输不起了。
他的前方是千军万马,背后是万丈悬崖,当与东阳签订契约时,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王上。”萧云帆行礼。
东阳国主假意客气地笑笑:“二皇子怎么来了?”
“来与王上商议此时战局。”萧云帆微微一笑,脸上一派从容。
东阳国主好奇问:“二皇子有何妙计,能击退大兴的数万兵马?”
“没有。”萧云帆诚实回答。
东阳国主不由皱起眉头,随后他侧身将压在奏折之下的契约抽出来,让宫人递给萧云帆:“实不相瞒,我与二皇子的契约被人动了手脚,可眼下状况似乎已经无力回天,这契约大抵是废了。”
萧云帆看得那契约上的内容,笑:“我就知道王上未有与我合作的真心,眼下看来,东阳战败倒是救了我一命?”
“二皇子说笑了,”东阳国主发出一声无情的冷笑:“若是战败,我会亲自将二皇子的头颅送给大兴皇上,乞求宽恕。”
萧云帆不为所动,也冷笑反问:“你拿着他儿子的头颅求他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二皇子可是头脑已经不清醒了?你如今已不是大兴皇上的儿子。”东阳国主斜着眼去看萧云帆:“于世人来说,一个叛国贼而已。”
“看来王上已经将退路都想好了,云帆佩服。”萧云帆知道这一切本就是这样,尔虞我诈,最重要的就是未雨绸缪,留有后路。
萧云帆看着东阳国主再一笑,他问:“对他人俯首称臣有什么意思?”
“成王败寇,是这么个道理。”东阳国主倒是看得开。
萧云帆再一笑:“若是我能让王上不败呢?”
“哦?”东阳国主眉毛一挑,坐直了身子。
商议许久,萧云帆才从东阳国主的宫殿里出来,他其实心里害怕得很,只要东阳国战败,他就会成为两个国家的罪人,无论怎样,定是难逃一死。
所以他想要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东阳国主看着萧云帆的背影笑笑,百里垚问他笑什么?东阳国主这下倒是悠然地喝了口茶,道:“果然啊,人都是怕死的。”
“王上觉得萧云帆的计谋可行?”
“还能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呗。”东阳国主的眼神慢慢寒冷起来:“就算不可行,大不了将他交还给大兴,我们退一步,能保住国本就行。”
入夜。
凌昔看了看窗外,没有人影。
二喜打着呵欠进来熄灯,问:“二公子在等谁吗?”
“没有,我这就睡了。”
凌昔摇摇头,干笑两下往床榻去了。
白团团趴在凌昔的被子里,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团团快睡了。”凌昔脱了外衫,躺到床榻上。
白团团立刻挪到他的怀里,甜甜的奶香味让凌昔觉得心情也跟着甜了起来,他问:“团团可是睡不惯舅舅的床榻?”
白团团摇摇头,又抬起头看着凌昔:“太子舅父呢?”
“啊,这个……”凌昔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给白团团解释他与萧长亭已经和离的事情,于是只能支支吾吾道:“团团,总之今后呢,你不能再叫呃,太子殿下为舅父了。”
白团团试探着开口:“舅母?”
“这个也不可以啦!”凌昔戳戳她的小脸蛋。
白团团觉得苦恼,怎的这不行那也不行?
凌昔拍拍她的背,哄道:“好啦,该睡觉了。”
二喜的鼾声再一次从外间传来,凌昔将白团团放到一边,替他盖好了小被子,自己又忍不住起床,悄悄地开了内室两边的窗户。
“在等我?”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带了几分笑意。
凌昔不肯回头,道:“没有啊,就起来晒晒月亮。”
萧长亭却懒得与他多言,直接将人横抱起来,往床榻而去。
萧长亭脱了外衫,似乎觉得不够,便又准备脱掉里衣。
凌昔忙伸手制止,他低声道:“团团在呢!”
萧长亭这才借着月色看见了里面还趴着小小的一坨。不过他没有问怎么回事,只是从背后抱住了凌昔。
两个人的动静不慎惊动了白团团放在一边的风铃,黑夜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让黑夜里的二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所幸二喜还在沉睡,白团团只是嘴里发出一声软软的“哼唧”,侧身往里继续睡了。
“好险。”凌昔拍拍胸口。
萧长亭也松口气,却感觉怀里的人翻了个面,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很轻的一个吻,如同羽翼拂过脸颊。
凌昔立刻又转身回去。
萧长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然后把头往前面靠了靠:“再来一次。”
“不要!”
黑夜里,白团团睁着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为了让自家舅舅和舅父睡个觉,她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懂事。
这两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大兴等着东阳交出投降书,然后大泽在准备参加叶清颜和萧长亭的大婚。
白团团也没什么,只是白天家嘴里的“太子舅父”要比平日里多了几声。
凌若晴吃着白沐瑾剥好的瓜子仁,啧啧有声道:“凌昔,话说你一天到晚除了萧长亭还能想些别的事情吗?看看我家团团,都快爹娘不认,只要舅父了。”
凌昔心虚,没有和凌若晴顶嘴。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萧长亭都再未出现。凌昔担忧,倒不是担忧萧长亭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只担忧能在此刻拖住萧长亭的,大概还是因为与东阳的战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希望不要再出事端才是。
皇宫,御书房。
不是什么事端,但的确关于战事。
前几日萧云帆派人送来消息:希望在东阳投降之前,能与萧长亭决战一次。
萧云帆说他再怎么说也是大兴皇子,除了出生,其余的他未必不如萧长亭。况且他秉承大兴皇上的“大兴战士,只有战死未有投降”的信念,所以想和萧长亭决战,生死不论。
大臣自然在劝萧云帆三思而后行,皆说此事定然是一个圈套。
“我们已经取得胜利,等东阳国归降,叛贼萧云帆自会被押回大兴,听后发落。太子殿下不必去冒这个险啊!”
皇上认同地点点头,又看向萧长亭。
萧长亭却是淡淡一笑:“请父皇同意儿臣应战前往。”
众人诧异,都在劝萧长亭莫要中了他人的激将法。
萧长亭摇头:“我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