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父親啓……”
“噗……”包小恬本想好好欣赏一番苏瑾瑄的字体，奈何还是被文邹邹的开头给逗笑了。
苏瑾瑄抬头看了她一眼，包小恬立马绷紧了嘴角。
“你识字？”
“认识一些。”
苏瑾瑄眉峰轻扬，“没想到包家竟会让你习字。”
呵，包家那不把女儿当人看的便宜爹才不会让她读书，她会看这些繁体字都是台版小说的功劳，包小恬心中愤懑，解释道：“村中一个朋友教的。”
“可会写自己的名字？”苏瑾瑄将手中的毛笔递给了她。
包小恬端详了那陌生的书写工具一会儿，才缓缓拿起，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气势，试了试手感，这才大手一挥，写下了“包小恬”三个大字。
苏瑾瑄微微拧眉。
包小恬有些郁闷道：“笔墨贵，穷苦人家人家练得少。”说着就要放下手里的笔。
苏瑾瑄忍住唇边的笑意，就着她的手握着笔，端端正正地重新写了一遍她的名字，向来不爱学习的包小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名字还可以这么好看。一时开心地转头说话，就对上那双明显带着笑意的好看眼睛，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寸，气氛旖旎。
“咳咳”——门外传来一声轻咳，吓得包小恬赶紧从苏瑾瑄的身边退了出来。
“大夫人。”
“母亲。”
大夫人笑着拍了拍苏瑾瑄的手，“瑄儿又长高了，该去置办些新的衣裳了。”
“母亲安排就好。”苏瑾瑄淡笑道。
大夫人宽慰地点了点头，“瑄儿向来懂事。”说完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包小恬。
包小恬正寻思那饱含深意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被兰昕姑姑拉了出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夫人刚刚是赶自己走呢。
包小恬看着气势凌人的兰昕姑姑，觉得自己还是安分一点好，又拿起角落里的扫帚，清理落叶。
没过多久，大夫人便走了出来，包小恬附身送行，结果大夫人却在她的面前停下脚步，“你收拾一下，随我出门。”
“啊”，包小恬愣了愣，想起昨天的事情，决定还是跟苏瑾瑄打个招呼，“那我去跟少爷说一声……”
“我已经跟瑄儿说过了。”大夫人缓缓说道。
“是，大夫人。”
包小恬在兰昕之后上了车，便乖乖地坐在角落里，尽管时不时地感受着大夫人若有若无地打量的目光，却也不敢说话。这一路上下来，终于体验了一把古人说的“如坐针毡”。
包小恬刚到衔云小铺，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车，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她见大夫人挑选细致，一时半会不会完事，便借故去茅房来了屋外。刚蹲下身缓口气，便有一个身姿窈窕衣着艳丽的妇人走到她跟前。
“姑娘，来买衣服吗？要不要来织羽阁看看？”
包小恬赞赏地点了点头，妇人身上的衣服质地轻薄却又不失质感，色彩丰富却又不失气度，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挺好看的！”
妇人闻言，神色越发明亮，拉着包小恬道：“姑娘生的这边般俏，穿上我家的衣服肯定更是光彩照人。”
包小恬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道：“这位姐姐，我家夫人还在呢，我要是走了，一会看不见人，回头可不好交待。”
妇人听了这话，脸色明显暗淡了几分，然而转瞬又陪出一张笑脸：“我们织羽阁的衣服用料做工都是上乘，夫人要是有时间，姑娘可以带夫人来我们店里看看。”
看来这两家制衣铺竞争也相当地厉害嘛，包小恬心念电转，隔着空气闻到了money的气息，“这位姐姐，我家夫人穿了衔云小铺十几年的衣服了，肯定不会轻易尝试别人家的衣服，不过别的生意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就是不知道姐姐家生意好了，我能得到些什么好处？”包小恬目光灼灼，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若是姑娘能给织羽阁带来收益，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了姑娘。”
“哎，空口无凭，我们还是立个协议比较好。”
妇人寻思了下，“姑娘想怎么定？”
“织羽阁每笔因我而取得的收入，我要取十个点。”
妇人面露疑难之色，“姑娘，不瞒您说，织羽阁虽然看着光鲜，但是除却材料跟工人的成本，小人也赚不了几个钱。”
“那姐姐能给我几个点？”
妇人试探着比了个三。
包小恬起身欲走，“哎，我去看看我家夫人挑完了没。”
妇人连忙拉住了她，伸了个五，诚恳道：“五个点，再不能多了。”
“八个点，我保证姐姐能赚得回来。”
妇人一咬牙做了决断：“好，成交。”转身吩咐伙计立好字据送了过来。
包小恬美滋滋地收下字据，老板娘秦织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烦请包姑娘详说。”
包小恬笑着冲她招了招手，附耳说到……
妇人闻言，笑容逐渐僵在了脸上，冷眼说道：“这位姑娘，我们织羽阁虽然没有衔云小铺的名声响亮，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穿的，更容不得别人欺辱！”
“秦织姐姐，我且问你一句：你是觉得红袖坊不配穿你家的衣服，要是觉得他们付不起这个钱？”
“那当然……”秦织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据我所知，红袖坊是江州最有名的歌舞馆，前去的客人非富即贵，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里面的姑娘、嬷嬷，肯定没少赚。最重要的是，她们对漂亮的衣裳有极大的需求，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她们为了吸引客人的眼球，除了要编排精彩的歌舞，肯定还会精心地打扮自己。”
秦织没有说话，显然已经认可了包小恬的观点。
包小恬趁热打铁，“名门望族、达官贵人穿你家的衣服确实长脸。但是穿惯了衔云小铺的衣服，怎还会来你家？”
秦织陷入沉思。
“秦姐姐，你可以不要忘了，红袖坊的收入都是从哪里来的？有钱人的钱可比穷人的钱好赚。”包小恬点破道。
秦织闻言恍然大悟，却还是矜持说道：“我得跟我们家掌柜的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