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灰心失望的在水里扑腾着,感觉自己越扑腾越沉得深,就在这时,一股力量托着他的腰,很快的他就感觉自己能呼吸了。
莫山溪被从水底拽上来时,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云慕遮扶着他坐在篝火边,他冷静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叉大鱼时不小心掉下去了,而云慕遮在他叉鱼的瞬间,连火都生好了。
想到刚才那被水灌进肚子不能呼吸的惊险时刻,莫山溪嘴角一沉,哭丧着脸看朝云慕遮,“老云,鱼没了”。
云慕遮也像是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去擦他的脸,“莫公子,你别难过,先把身上的湿衣脱下来晾一晾,否则会着凉的”。
完了又特轻柔的说了句,“莫哭”。
他怔了怔,连忙收了收表情,他好歹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尊严何在?
总之心情特别复杂。
在篝火边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意识,眼神也灵活了很多,他连忙解开自己腰上盘踞的带子,边脱边说,“你说得对,我得先把衣服烘干了,不然得感冒”。
云慕遮眼神顿时慌乱,不知道他会不会一不留神把自己扒个精光,连忙起身道,“我、我去抓鱼”。
莫山溪全然没有察觉云慕遮那涨红的脸,拿着干柴架起一个晾衣架,把湿漉漉的衣裳里的水拧出来,挂在篝火边,四周顿时温暖了起来。
云慕遮没一会儿就拿了两条大鱼过来,见穿着里衣的莫山溪正在哼着小曲儿往篝火里加柴,心情顿时明朗了很多。
这个莫公子还真是个豁达之人。
莫山溪察觉到走近的人影,抬眼一看,随口道,“来了啊老云,我的天……你怎么能那么快就抓到那么大的两条鱼!”
云慕遮是习武之人,抓条鱼那是快准狠,分分钟就能抓无数条,刚才见莫山溪自告奋勇,他以为莫山溪很有兴趣抓鱼,所以就让他去了,结果差点没淹死。
“哎呀老云,我现在才看到,你刚才为了救我搞得自己全身也是湿的,你要不也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烤了!”,莫山溪拿起两根叉子来回晃荡,叉子上放的正是他腰间解下来的腰带。
云慕遮眼神一黯,“不、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感冒发烧怎么得了,要是你中途病了,我还得照顾你,万一一不小心又来个刺杀……呸呸呸,我这张臭嘴”,莫山溪随口说。
云慕遮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把鱼架在篝火上烤,淡淡一笑,“莫公子放心,我自幼习武体格康健,不用担心”。
那就是说他身体素质差呗!
不过他也不在意,又说,“就算不感冒,你身上湿哒哒的也不舒服啊!”。
完了又略带调戏的看了浅色衣衫的人一眼,嬉笑说,“放心,我不会偷窥你的,我是正人君子”。
云慕遮拿着烤鱼的手倏尔抖了一下,眼神闪烁,“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莫公子……”。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也别左一个莫公子右一个莫公子的,叫得我特别扭,再说了也不亲近,你可以换个称呼啊!”,莫山溪眼也不抬继续烘烤自己的腰带。
云慕遮淡淡笑了笑,“也好”。
沉吟片刻后,他轻声开口,声音犹如寒夜里的温玉,“那以后我唤你‘溪儿’如何?”
莫山溪猝不及防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个明晃晃的“儿”字杀得他措手不及,还真把他当儿子了?他就说那眼神里是带了些慈祥,果不其然。
溪儿。
既然是自己提议的,那就不能说什么,更何况他想了想,叫“山溪”还不如叫“溪儿”,“山溪”听起来特像“山西”,感觉像在为某个地名带盐。
“行吧行吧!反正你人帅你说了算,不过我叫你‘老云’是不是把你叫老了?”,莫山溪看着在云慕遮清俊的脸庞,略带思索的说。
“干脆叫你‘小云云’?嗨嗨,这不错!”,莫山溪自觉想了个好名字,这听起来带着戏谑的称呼,就是他莫山溪的风格啊!
“小云云,你对这个名字满不满意啊?”莫山溪贱贱的笑了笑。
云慕遮回避着莫山溪的眼神,微微的垂了头,“莫公子,哦不,溪儿唤我什么都可以”。
“好勒!啊呀!小云云你这脾气还真不错,哈哈!”,莫山溪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说着,不一会儿鱼就烤好了。
莫山溪也是真的饿了,鱼刚烤好就迫不及待的大啃一口,烫得他龇牙咧嘴,哈吃哈赤的喘气。
“溪儿当心,这鱼还有些烫”,说着又拿了自己手里的烤鱼放在嘴边吹了吹,递给莫山溪。
莫山溪才不是什么会客气的人,接过云慕遮手里的鱼咬了一口,满意道,“可以可以,味道不错!”
这才注意到自己左右开弓,拿了两条大鱼,略微抱歉的递过去一条,“啃过了,不嫌弃吧?”
云慕遮脸颊浮起丝丝粉色,接过烤鱼,低声说,“怎会”。
篝火把四周烤得越来越温暖,莫山溪躺在身后的巨石上,不一会儿就梦周公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熄灭,身上却盖着云慕遮的寒衣。
晾在架子上的衣衫已经干透,他迅速穿戴整齐,抬眼一看,云慕遮在湖边和一个戴着笠帽的老头攀谈,那老头莫约是撑船的船家。
莫山溪跨着松松垮垮的步子走了过去,“小云云,怎么说啊?船家渡是不渡?”
船家朝云慕遮身后一看,又瞧了瞧云慕遮,忍不住道,“老夫撑船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二位公子这般天人之姿,真是一对璧人!”
就是夸他帅呗!这还用说,神仙颜值那可不是吹的!不过那什么,一对璧人是不是用错词了。
船家大概也没什么文化,看着两人都这么帅,一激动就瞎乱用词。
他也不在意,继续问,“从这里到淡水河要多久啊?”
船家又说,“不是很久,两三个时辰即可到淡水河畔”。
云慕遮看向莫山溪,“溪儿若是修整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可否?”
莫山溪随意道,“我没问题啊!啥时候都成”。
船家解开绑在木桩上的绳索,用长长的竹篙撑开湖边,船只立马就荡在了水面上,莫山溪一跃而上,跳到了船上。
云慕遮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小瓶,在湖畔边倒下些许粉末,也踏上了船。
“你刚刚在干什么?小云云”,莫山溪好奇的问。
云慕遮淡声说,“是枯桑粉,枬极闻着味道就能知道我们的行踪,能尽快跟我们汇合”。
大胡子这鼻子够好使的啊!莫山溪瘪了瘪嘴,没有大胡子心情都要放松许多,一想到大胡子还得跟他们汇合他就头疼。
船家晃晃悠悠的撑着船往远处划去,莫山溪钻进棚内,看着碧水碧树,心情格外美妙。
中午的时候他们就抵达了淡水河畔,淡水河这里是个大码头,远近进出的船只非常多,靠淡水河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镇子,人口虽然不多,但因为有了这个码头也变得非常热闹。
这个镇子名曰南山镇,距离紫陌城已经几百公里了,二人付了船家银钱,寻了个路人问南山镇中的酒肆饭馆,便朝南山镇里走去。
从南山镇到云海国边界得好几日,他们得寻一只隐蔽的船才行,于是就打算在镇内吃点东西再前行,也顺道打探打探在哪里能找到远渡岸口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