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桃花簇簇盛开,昭明府的小院里尽是灼灼春色,看起来美不胜收。
四四方方的幽静小院中,静坐着一个玄衣男子,他望罢满眼桃树怔怔发呆,这一坐就是半日。
碧巧战战兢兢的靠近小院,眼色惶恐的看向玄衣男子。
“陛下,户部侍郎张大人说有要事要跟陛下商议,特意……特意让奴婢通传……”。
玄衣男子眼眸冷漠,过了许久才说,“不是说了,谁也不见么?”
碧巧还是踟蹰在原地不肯离去,云幽穹眼底冰凉,“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
好像觉得这丫鬟站在此处格外恼人。
“回禀陛下,户部侍郎张大人说……说有了南歌郡主和那琴师的下落……想听陛下的意思……”,碧巧诚惶诚恐的说。
这世间,果然谁也逃不过情之一字,就连谁也不放在眼里的邑南歌也不例外,竟然会与一个琴师私奔。
可是,邑南歌的幸福又有几个人能感受呢?
“罢了,放过他们吧!是邑王爷让我定要寻回二人,可寡人觉得,没有必要拆散一对有情人,告诉户部侍郎张大人,就让他当作没看见”,玄衣男子眼也不抬的说。
“是”,碧巧俯身作揖。
“顺道偷偷通知歌儿,告诉他们,他们行踪已经暴露的事”。
他怕万一有歹心人从中作梗,那两人就得天各一方了。
碧巧应声答应,却还是不肯离去。
“还有什么事?”,云幽穹沉声说。
碧巧叹了口气,“陛下,奴婢知道您思念四王爷,可是您也要注重身子呀,这些日子,您无事便在这小院中静坐一天,奴婢怕你跟四王爷一样,染上那沉郁之症”。
云幽穹声音很冷,“知道了,下去吧!”
“奴婢不走,今日奴婢拼死也要说,陛下您杀掉了宫中男宠又如何,四王爷也不会回来了!为何不怜取眼前人?”
碧巧说的那人,正是宫中一个年轻绝美的占卜师柳公子,只可惜云幽穹心里只有莫山溪,和那占卜师一夜之后,就将那人忘在了脑后。
云幽穹笑了笑,“落花风雨更伤春,何不怜取眼前人”。
“奴婢不是为谁说话,但奴婢看得出柳公子是真心待陛下的,加之奴婢是真心想陛下能够振作起来,您对四王爷有多爱,就对自己有多狠,奴婢知道,您是后悔当日没有把四王爷留在身边,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云幽穹冷声道,“大胆,越来越放肆了!”
碧巧猛的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可以死一千次一万次,只求陛下能够爱惜自己的身体,重新做回过去的陛下”。
云幽穹叹了口气,“把柳公子传进来罢”。
碧巧听罢,喜出望外的站起身来,“是,奴婢这就去通传”。
自打莫山溪离开小院之后,云幽穹就不让任何人踏足这处小院半步,那日柳公子闲逛至此,便被云幽穹责罚。
不多时,一身翠竹青衫的男子款款走至了小院。
碧巧见罢,识趣的退了下去,整个小院就他们二人。
隔着一处耀眼桃花,翠竹青衫男子向云幽穹一拱手,“陛下”。
当日他知晓柳公子到过小院后,就将他软禁在房中,数月来不曾解其禁足令,要不是今日碧巧提起,他恐怕都已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过来,坐我身边”,云幽穹的语气不容置疑。
翠竹青衫男子向他盈盈走来,眼中却是清高自傲,似乎眼前的人并不是什么云海国的皇帝。
云幽穹笑了笑,“你好像不怕我”。
柳公子轻轻一笑,“陛下龙威,有谁不怕?”
云幽穹又笑,“你的眼神瞒不了我,你眼里没有畏惧”。
“那陛下认为,属下眼里有什么?”,柳公子笑了笑。
云幽穹将那立在他身旁的人轻盈一拉,拥在怀里,四目相对,云幽穹凑近那个身影,声音低沉,“你的眼里,有不屑”。
柳公子却笑了笑,不曾言语。
“寡人倒要看看,你眼底为什么会有不屑——”。
说罢,冲着怀里的翠竹身影狠狠吻去。
春日的阳光照耀在小院门口的两人身上,翠竹身影的眼里只有明晃晃的日光……
云海国最东面的东极山山顶,这里是整个云海国观云海景致最好的地点,山峰高耸入云,直插云霄。
山顶有一处白墙黑瓦的屋宇,这里是围猎也不会来的绝境之地,但也正因为如此,山顶的美妙之感才只有这独一份。
云海国之所以称为云海国,是因为漂浮的云海奇观聚拢到一起,飘飘似仙境。
夕阳西下,余晖把山顶照得万丈光芒,红光里透着金色,光辉把山顶照成一片祥光。
正此时,一阵清脆的琴音传来,只见草地上席地而坐一个气质绝佳的男子,背后的光辉正笼罩在他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坐在从霞光里。
一袭火红色衫子的丫头从远处蹦蹦跳跳走来,面色娇红,“范榭,你这只曲子叫什么?”
男子答道,“《凤求凰》”。
火红色衫子的丫头咬着手指,“可是我听《凤求凰》不是这个旋律啊!”
男子笑了笑又答,“这是专程为你谱的曲”。
红衫丫头羞赧一笑,看向男子,眉眼含情。
清远的琴音回荡在东极山顶,远远之间霞光两二人身影笼上了日月光辉。
邑南歌靠在男子肩头,看罢脚下苍山云海,心中无限喜悦,天地间仿佛只有身边的人是最紧要的。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hun。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