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康府外,因为康元武一事,康府已经门庭没落了,所以前来参加喜宴的人并不多。
马车停靠在门口的位置,南黎辰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搀扶着戈刀刀一同下车,在康府,康嘉年一身大红色的新郎服装,头戴新郎帽,他对着南黎辰热情的开口:“南兄你来了,快快请进!”
戈刀刀跟在南黎辰的身边,开口:“这个康嘉年,最近瘦了许多,还以为找到心爱之人,能够活的开心一点,情况有所好转?”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就不做定论了,走吧,进去找个位置坐下。”
戈刀刀点头,跟着南黎辰一起走了进去,其实她很好奇,对方新娘子的长相。
众宾客逐渐到齐,四周的气氛十分热闹,南黎辰因为身份的原因,在场的,有不少人前来热情的打招呼。
到了时辰,康嘉年前去迎接新娘子,戈刀刀等人留在康府等待新郎迎接新娘过来。
“据说这新娘子是商人之女,只是不知道相貌如何,品行如何,这康府的少爷,怎么就看上了一个商人的女儿呢?还迎娶成正妻,这不是自降身份?”
听着在场人的话,戈刀刀虽然知道商人在古代没有身份地位,但这样说话未免太伤人了。
别人两情相悦,作为一个旁观者,理应默默祝福,怎么那么多事情呢?
好似感受到有一抹目光在看着他们,众人默默闭嘴,一起等待康嘉年回来。
戈刀刀看向南黎辰,被人在背后议论是非常伤人的,她虽然不是什么商人的女儿,但她还是风离痕从前的妾侍呢,一个妾侍被休,还做了南黎辰的正妻呢。
那在别人的眼里,只怕议论的更加不堪入耳吧。
所幸,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挺过来了。
戈刀刀在桌子底下,伸手握住了南黎辰的手,南黎辰有些意外的看着戈刀刀,随即反拍了一下戈刀刀的手,好似在反过来安慰戈刀刀。
而戈刀刀为何突然情绪有变化,南黎辰似乎看一眼就明白了。
等到了吉时,康嘉年将新娘子的轿子迎到了康府门外,众人赶紧过去观看。
戈刀刀看向了南黎辰,南黎辰牵着戈刀刀的手,在后面缓缓跟上,想着也看一看热闹。
大红的花轿,铺垫的红毯,以及那一对大红色喜袍的康嘉年和新娘子,二人手中牵着同心结,朝着正门缓缓进入。
喜婆站在旁边眉开眼笑,高声宣布:“喜娘跨火盆了!”
南黎辰将戈刀刀护在怀里,虽然迎娶戈刀刀时也有挫折,但二人现在能够在一起,已经觉得非常开心了。
之后二人进入正堂,喜婆在旁边高声宣布:“一拜天地——”
戈刀刀在旁边站着,自然是心里默默祝福着,祝福二人可以成为夫妻,以后白头偕老。
礼成之后,新娘子前去喜房了,而康嘉年要留下来参加参加宴席,戈刀刀与南黎辰也同样落座,康嘉年一脸喜色的走到二人身边,拿着酒杯对南黎辰敬酒:“南兄,听说你几乎不出门,可今天你来了,真是给足了我面子,来,我们两个喝一杯!”
戈刀刀没有相劝,在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不允许南黎辰喝酒?
康嘉年喝完之后,看向了戈刀刀:“元帅夫人现在有身孕,自然是不能喝酒,不如你去喜房陪陪我夫人吧,免得她着急。”
闻言,戈刀刀双眼一亮,还以为只有在闹洞房的时候才可以看见,或者完全看不见新娘子长什么样子,但现在康嘉年如此明白的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去喜房?
戈刀刀缓缓站了起来,看向了南黎辰,那眼神显然是在征求南黎辰的意见,想要知道,南黎辰同不同意让她过去呢。
戈刀刀的双眼满怀期待之色,南黎辰拒绝?
显然是拒绝不了,也不忍心拒绝啊!
他开口:“咳咳,你若是想去,那便去吧。”
阻拦戈刀刀,戈刀刀该多难过啊,戈刀刀闻言,自然是十分开心,她叮嘱:“记得少喝一点,不要将自己给灌醉了。”
南黎辰明白,他点了点头,让府上下人陪着戈刀刀前去喜房了。
在喜房外,戈刀刀要进去,喜婆在里面刚好走了出来,看见戈刀刀立即笑着问:“这位夫人,你这是?”
“我是今日的宾客,新郎说害怕新娘子无聊,所以让我过来陪同说说话。”
喜婆露出一脸恍然的表情:“那你一个人进去吧,毕竟还没揭盖头,进去的人太多,不好。”
戈刀刀觉得或许是有这个忌讳吧,当下也没有多想,便让下人留在门口守着了,自己朝着里面走去。
此时在喜房里面,到处都是被布置的一片红光,里面燃着红烛跳跃着,而里面有准备好的子孙饽饽,以及合卺酒,在床榻的位置,新娘子正端坐在那里,盖着红盖头,四周很静,房间里面有脚步声,新娘子此时看不见,必然心里紧张吧?
房间里面似乎还熏着熏香,闻起来异常好闻。
戈刀刀缓缓靠近,笑的温和:“姑娘,哦不,康夫人,我是戈刀刀,嗯,南黎辰的夫人,你夫君让我过来与你说说话呢。”
戈刀刀主动介绍自己,免得这个新娘子紧张不知道来人是谁。
新娘子露在外面的手掌白嫩细腻,想必这个女子身子骨一定纤细柔软,人自然也是肤白,都说一白遮百丑,自然相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戈刀刀虽然心里好奇,但她终究不是新郎官,可以前去揭盖头啊。
这时新娘子缓缓开口了:“夫人,如此好意?传闻中,夫人杀戮很重,害了丞相府全府,让水氏皇族成为阶下囚,扶持新帝登基,利用南元帅控制皇上……并且逼死了尹府尹千金?”
隔着红盖头,女子声音温婉,说话不急不躁,淡淡的,却又那般的充满质问与嘲讽。
戈刀刀是想来做朋友的,但没有想到,对方竟说出这种话来,很明显心里对她成见很深!
戈刀刀皱着眉,看着她:“这些都是你听说的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你是如何知道尹梦竹的事情?”
南家没有对外宣称,尹府也未曾昭告天下,所以面前这个商人之女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而且戈刀刀是带着诚心前来,想要交一交朋友的。
“夫人可否觉得我声音耳熟?亦或者你过来揭开我的盖头?”
戈刀刀的身形顿住,很意外她所说的话……
隐隐的,戈刀刀感觉到一丝不妙:“你,你究竟是谁?”
闻言,红盖头下的女子,闷闷笑了,然后质问:“真的没有听出来我的声音?”
戈刀刀只觉得心脏咯噔一下,脸色逐渐苍白,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
她隔着红盖头,声音阴冷的询问:“可否嗅到房中有一股香气?”
戈刀刀之前就感觉到了,只以为是寻常熏香,并未有任何防范,但是现在她却觉得此香必定存在问题!
戈刀刀的脸色变的精彩:“你,你与康嘉年联手!”
闻言,女子哈哈大笑着:“没错,是的!”
然后女子用力揭开了红盖头,露出了那张戈刀刀极为熟悉的面容,那是一张妆容精致,却兴奋到扭曲的脸。
戈刀刀想赶紧走出去呼救,但她不过刚走两步,便觉得头晕目眩了。
女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戈刀刀缓缓逼近,戈刀刀看着她,异常意外:“为何,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为何会活不下来呢?我可是用了替身的,谁叫你与元帅非要充装好人?不亲自监看我被行刑,那就买通咯?”
戈刀刀身子发软,心口逐渐发闷,她撑着桌子,大口大口的喘息,她不能有事,她有事孩子也一定会有事!
戈刀刀看着尹梦竹的目光逐渐焕然,思维也逐渐模糊。
尹梦竹鄙夷的看着她:“夫人啊,睡吧,睡吧,今日就是你与南黎辰的忌日!”
戈刀刀缓缓倒了下去,再也没了任何意识。
在另外一边,南黎辰原本只是想与康嘉年随意喝一些,谁知,康嘉年却总是与他喝酒,康嘉年喝多之后便开始诉苦,也不管在场是否有其他人存在,拉着南黎辰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南黎辰有些无奈:“好了,新娘子还在喜房等你呢,可不要让新娘子独守空房!”
康嘉年却一再拉着南黎辰在一旁苦诉,“来,喝酒,喝酒啊!”
南黎辰无奈,只好陪着康嘉年一起喝了,原本只是打算随意喝一些便算了,但现在喝的逐渐多了。
宾客们也逐渐有些微醺,康嘉年干脆靠在南黎辰的身上,开始大睡,在一旁的下人们见状很是无奈,赶紧上前,要将康嘉年扶走。
康嘉年却是将下人的手挥开,抱着南黎辰的胳膊:“南兄一起。”
南黎辰有些无奈的看着康嘉年,这个康嘉年大喜之日,怎么想着让他一起进喜房?
“好好,我送你去喜房!”
南黎辰扶着康嘉年无奈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下人也是无奈的在前带路。
南黎辰知道戈刀刀在那里,与戈刀刀一起离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