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深夜，北辽皇城。
王伍跟方道明两人，在街道上鬼祟的穿行。
两人身形几次移动后，最终停在了一家青楼对面的房上。
王伍搔了搔面颊，神色古怪的道：“咱们真就在这等着？”
“不然呢？”方道明翻了个白眼，“别忘了，这个消息还是你派的人找的呢，你要是不想在这蹲守也无所谓，我正好回去睡觉去。”
说完，方道明转过身，做出一副离开的模样。
王伍回过神来，赶忙伸手，一把拽住了方道明。
“哎，等等，急什么，我就是问问，又没说真不去了，一起等，一起等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
方道明轻哼一声，重新坐回到了王伍身旁。
“你那个属下没搞错吧，顾长渊真会把贪污来的军费在这转交？”
“他说就是这，听说这家青楼的二楼，有个包厢被他们顾家长期呈报了，每个月的月末，顾长渊都会到这把发下来的军饷，分出一部分，让接头人运回顾家。”王伍紧盯着青楼的二楼，低声道。
“这不太对劲啊。”方道明摸了摸下巴，“按理说顾家也算是半个修仙世家，凡尘的金银财宝真不够，他们老祖拿些灵石去换不也方便么，为什么还要贪图空饷这点钱？”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除了金银外，他们还会送些别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那个属下也不知道，就算是在皇城禁卫军里，也只有顾长渊的亲信知道哪些东西究竟是什么。”王伍轻声回道。
“管他什么，到时候拆开箱子，一看便知。”
方道明顿了顿，跟着虚眯起眼睛。
“来了！”
王伍也赶忙屏息凝神，顺着方道明的视线望去。
只见青楼门前，顾长渊背着手，阔步前行。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待顾长渊走入青楼后，马车径直转入青楼后院，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内。
“东西到了，我去瞧瞧！”
王伍刚要起身，却被方道明一把按了下来。
“先别急！”
王伍疑惑扭头望向方道明，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方道明压低声音道：“顾长渊还在，咱们现在就伸手劫货，肯定会让这老小子警惕起来，万一他回去销毁了证据，回头咱们再怎么说也是白扯。”
“那怎么办？”王伍皱眉问道。
“先盯着他，看他给谁交接，等他走了以后，把交接的人按住，来个人赃并获，到时候人证物证聚在，咱们在上门找他算账！”方道明一双眼睛紧盯着青楼内的景象，同时缓缓开口。
“好吧。”
王伍叹了口气，只能强压着蠢蠢欲动的渴望，同样将目光落在谢长渊身上，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在两人的目光中，谢长渊无视了老鸨子殷切的招呼声，径直走上二楼，推开一件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因为位置角度不对的关系，两人并看不清包厢内的情况。
“要不换个位置？”王伍低声道。
“不行！”方道明摇了摇头，“谢长渊好歹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人，咱们要是贸然乱动靠近，容易被他察觉，就在这等着，不管进去多少人，他们最后总归是要出来的。”
“好吧。”王伍叹了口气，神色无奈。
过了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谢长渊从包厢内走出，离开了青楼。
两人没理会他，只是继续紧盯着他先前进入包厢的门，等待着谢长渊的接头人离开。
足足三个时辰，眼见着青楼从热闹变成了清冷，王伍甚至忍不住打气呵欠时，包厢的门终于开了。
只见包厢内，走出一个富态的胖子。
他穿着绸衣，头上带着商人的方帽，背着手哼着曲缓缓走了出来。
王伍和方道明对视一眼，立马从起身，跟着他的轨迹，朝青楼后院移动。
这次没有谢长渊这个修士在，两人胆子大了不少，反正以他们的身法动作，寻常人就是再敏锐，也很难察觉。
果不其然，商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还是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后院，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上了谢长渊带到青楼的马车，跟着纵马扬鞭，催动马车朝外驶去。
方道明和王伍一路尾随，眼看马车借助月色，沿着道路使出，直奔北城门而去。
到了北城门时，那商人从怀中掏出信令，对巡夜的皇城禁卫军兵卒一递，对方立马乖乖的开门放行，任由他出城离开。
看到这一幕，王伍眼神已经有些凶戾起来。
夜半三更，私自违背禁令打开城门放任出行，光凭这一条按律来言都足以拔了谢长渊身上的官服！
不过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等着两人发现，王伍强压心火，脚下用力一蹬，身形飘然越过城墙，一路追到城外。
此时，商人的马车刚刚离开城不久，连半柱香的功夫都没到，王伍和方道明便追了上去。
眼看着马车还要远离，王伍按耐不住，轻声开口。
“就这了，咱们动手吧！”
“不急！”方道明摇了摇头，“这大半夜的，他肯定不会独子远行，一定会找人接应，待会等他跟接应的人碰面了，咱们来个一锅烩！”
正说着话呢，忽然远处响起马匹嘶鸣的生意。
王伍和方道明对视一眼，意识到这是对方的支援，于是齐刷刷的屏息凝神，凭着修士在深夜也一样卓绝的目力，循声望去。
只见远处的官道上，五个人骑着马，疾驰而来。
这五个人身上竟赫然都传出了灵气波动，显然皆是修士！
两拨人一碰面，商人率先抱拳，低声开口。
“夜里不借月，长路终难清！”
对面骑马的五人之中，有一人上前一步，开口回应。
“无月浑不怕，顾家灯长明！”
听到暗号对上，商人长舒一口浊气。
“几位终于来了，东西我已经收到了，接下来的路上还劳烦哥几个费心，护送我去边关，只要出了北辽，抵达北蛮，一切好说！”
“有我等护送，且放心吧！”
言罢，五人骑着马凑到马车附近，护送着商人继续朝北驶去。
而方道明也在此刻，冲王伍微微点头。
“差不多了，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