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睁睁看着那黑雾慢慢把她肢体包裹住,竟一时愣住了,都忘记去甩开。
言冰乐瞪大了眼睛退后几步,惊惧的看着这边。
小偷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一时也忘了动作。
喇嘛是当场最清醒一个人,又是大喝一声,急忙忙把他的珠串一甩,甩到左西握着玉那只手上。
但是万万没想到,左西这只手连着的肩膀在前几天受过伤,这两天虽然已经不痛了,但是后遗症还在。左西下意识接过那串珠子,但是没想到那东西能这么沉重,手被压得一沉,拉扯到肩膀上的筋肉,扯动了里头还没好全的伤,手直接一软,珠子掉在地上。
那黑雾蔓延的速度因为珠串缓了缓,此时珠串一离身,它更加快了速度,转眼间已经包裹到左西的大腿上。
左西的上半身已经彻底被笼罩,这黑雾没有味道,但是似乎也少氧气,她呼吸越来越沉重,胸口发闷。
小偷看着这魔幻场景,有点慌神,下意识把手伸进黑雾,还想要去拿到那块玉。
但是他的手触到那黑雾一瞬间,黑雾顺势绕了上来,蜿蜒而上。
小偷吓坏了,惊声尖叫出来,触电般甩着手,想把那黑雾甩开,同时本能的朝光亮的警察局门口奔去。
喇嘛没去管这些,因为那串佛珠已经落在黑雾笼罩的范围内,他没有贸然去捡,而是在怀中摸了半天,摸出一个类似牛脖子上挂的那种铜铃。
他右手握住那个铜铃,一口咬破左手中指,甩出一滴血后,在空中比划,比划完了,右手伸出,铃铛朝着左西那里猛的一摇。
左西已经被那黑雾整个包住,她仿佛堕入了一池温水里,不能呼吸让她有点不适应,但是其他一切都很好,浑身暖呼呼懒洋洋,有种失重的诡异快感。
就在她快要在这舒适中沉睡过去时,突然,一声缥缈悠扬的铃铛声响起,仿佛是从山那边传过来。紧接着,一声接一声。
左西清醒了些许,她仿佛在空中挣扎,想要触到什么实在的东西。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不放弃的挣扎着,那一声比一声急的铃铛声唤起她已经存留不多的神志。
喇嘛一下一下摇着铃铛,额上布满汗珠,仿佛摇那一下就得让他使出不少力。
裹在人身上的黑雾随着这声响一起一伏剧烈翻滚着,似乎底下藏着一团风暴。
铃铛声越来越急,而小偷带着身上一团黑雾,眼看就要跑进警察局大门。
“嘭”一声响,仿佛有炸弹炸开,黑雾里猛然炸出一团白光,炸完后,黑雾迅速朝着中心一点收拢,仿佛那里有个吸雾气的口子。黑雾不到片刻就收拢成了一点,随即“叮”的一声,一块玉轻轻掉在地上,而原来拿着玉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喇嘛猛然回头,警察局门口的小偷亦失踪,那里此时站了一堆人,戒备的观察着这边,想必是刚刚那一声爆炸声响惊动了他们
喇嘛顿了片刻,随即默默的捡起自己那串佛珠,又伸手捡起那块已经恢复原色的玉。
左西在爆炸那一瞬间闭眼,觉得有一股无形却饱含力量的波动瞬间穿透她的身体,引起胸膛里内脏一阵颤抖共鸣。她脑海仿佛被这波动推出的涟漪清空,整个人像是陷入一团软软绵绵的云中。但紧接着,这云突然一抖,她一脚踏空,仿佛从云层掉落,垂直往下坠落,风在耳边呼啸,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左西想睁开眼睛,但是任凭她怎么努力,眼睛像是被沾上一样怎么都掀不开。
她在空中下落了许久,久到她已经不再去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而是开始思考自己落地会是怎么样一个方式,按照目前这种姿势,她应该是头先撞到地上。她没见过头先着地的死人,不过照理来说,这么远的落下去,头骨应该是碎了,头骨碎了以后是破碎的脑浆,红的是血和头发,白的是脑浆,溅射一地。之后是折断的脊骨。
好奇,自己到底会怎样死去。可惜照目前这种发展来看,注定是看不到了。想想还有点遗憾。
“唰啦”,一阵破水声打断了左西的遐思。
她甩甩头上的水珠,一时有点茫然。谁能告诉她,刚刚还在高空降落着呢,这时候仿佛破水而出是怎么回事?关键她身上和脸上是实实在在沾上了不少水。
试着睁了睁眼,眼皮轻易的掀开。环顾四周。
她此时似乎是处在一条河中,河面平静无波,脚下没有踩到什么实物,且呈现浮空状态,仿佛这片水把她托了起来。河岸不远,上头是一朵朵摇头晃脑的红色小花。远处黑影憧憧,似乎有城郭,天上一轮血色月,那血光如瀑从月里倾泻而下,泻出一片血色雾笼罩着下面一片天地。
空中有巨大的暗色的船游鱼般飘过,时不时有黑影子从船身上落下来,落了一段距离后飘飘忽忽的稳了身形,四散开去。
不像个是在正常世界里,左西暗自心想。她被风刮得有些站不住,顺势趴了下来,降低重心。这里的风也太猛了些,力度大得像是要把人的皮肉从骨头上刮走。但是奇怪的是,岸上那些东西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岁月静好的飘飘忽忽着,她脚下的河面也很平静,让她不禁怀疑这风是不是自己神经错乱产生的幻觉,但是自己被风刮起来的快要挣脱的衣角做不得假。
左西一时陷入自己是不是突然成了神经病这样的惶恐中,她定了定心神,觉得不管怎样,先去岸上再说。她四脚朝地的趴着朝岸边挪动。
在她左上方的岸上,有一块醒目的立着的石碑,石碑旁有一个若有似无的人影,披头散发,穿了一身异域风的袍子,正背对着她仔细观摩着石碑。此时听到动静,收回触摸着石碑的手,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