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有些不满:“我在你这里就只能靠这种事情搏出位么?”
左西没说话,瞥他一眼,要说的意思尽在眼神中。
二傻气结,闷闷不乐撇过头。
过了一会儿,又因为盯在她脸上的视线存在感太强烈,无语的转过头来,看着小声实则明着来的嘟囔:“冷血。”
“你如果再废话,就会看到我真正冷血的一面。”左西龇出一口森森白牙。
二傻看着她的脸,眨眨眼,很配合的开口道:“哇好可怕哦。”
“还说不说了!?”左西一脸崩溃,太阳穴边上筋都绷紧了,眼看着就要到动手边缘。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二傻自以为幽默的咧嘴笑得很开怀:“别这么急,坐下来慢慢说。”他说完就把外套脱下来,撅起屁股平平展展铺地上,一边挥手召来左西:“来,这里这里。”
左西白他一眼,没拒绝,坐着舒服干嘛要傻站着。
二傻看着扭着身子也想觍着脸坐上来,被左西冰冰凉眼神劝退,委委屈屈缩在不远处。
“那蛤蟆眼睛有匾大,一身纯黑的皮。当时我们几个从水里出来。。”
“你和将军他们几个一起出来的?”左西突然插了一句打断他的话。
听到这个,二傻突然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左西眯着眼睛死死盯住他:“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呢?二傻子?”
“什么是什么?”二傻装傻。
“我当时在池子边只见到五个人。”
左西言语有点冷,手暗暗撑住地面,是一个随时准备往后挪的姿势。
“也许你数错了吧?”
二傻准备装傻到底。
左西没有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她还没摸清眼前这人的底细,何况,现在并不是一个追根究底的好时机。
“行吧,你继续。”左西装作无所谓的挥挥手,在心里暗里给他记了一笔。
二傻看她一眼,正准备开口,嘴半张,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左西看过去:“怎么,哑巴了?”
二傻神色悲催:“忘了说到哪儿了……”
“你是金鱼记忆么?”左西瞪他一眼:“讲到那青蛙有一身黑皮,你们从水里出来。”
“是蛤蟆!”二傻虽然人时不时犯傻,但是仍然很有原则。
左西不在意的挥挥手:“你说什么是什么。。”
二傻很喜欢看她听话的样子,得意看过来一眼,继续呱嗒:“我们几个出来时候,就看到它板板正正蹲在岸上。嘴里还念叨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啥啥的,但是,最奇怪的不是这个。。”
说到这里,二傻还故意停住了,眼睛一斜一斜看左西。
左西想收回之前暗自念叨的他像宋鸿的话,像个屁,这就是个顶着宋鸿那张脸的一相声演员。这不,还懂得卖关子要人捧哏呢。
左西腹诽归腹诽,面上仍保持着深深感兴趣的样子:“然后呢?”
二傻就在等这个,不紧不慢开口道:“最奇怪的是啊,”他眼睛往四周转了转,声音压低许多:“将军上去和他攀谈几句之后,竟真的把我们从底下带上来的宝物斗交了上去,啥都没留,”他双手合掌拍出清脆一声,脸上遗憾得很直白:“哪怕留一个也好,将军就会窝里横,遇上更横的。老实得跟个老鼠一样。当时哪怕他留一件也好呢,好过我们还得和那老太婆商量着混日子。”
“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左西怀疑的看着他。
二傻看过来的样子很委屈:“真一点没听清。”
“那还是一片空白,”左西两手一摊:“你讲了这么多,一不知道将军到底因为什么屈服于他,二不知道那蛤蟆该怎么去找,要你何用。”她最后还冷冰冰下了个结论。
不料二傻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神秘的凑过来:“你还真别这样说,虽然我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我看到将军在之后做了什么。”
左西果然一脸好奇的看过来。
“你猜猜看。”二傻再最不该卖关子的时候又开始卖关子。
左西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隐隐跳动,她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眼里已经恢复平静,但是从声音还是听得出,她两排牙整咬得死紧:“我怎么猜的到你要是再废话我就一脚把你这碎嘴子踢河里去喂鱼。”
对付难缠的人,果然直白才是最好的方法。二傻听到这话果然老实了,当即挺直身子正襟危坐,拢拢衣襟,面容严肃道:“当时蛤蟆出现是在黑夜,在白天蛤蟆沉入湖底后,将军找来黑红黄蓝白五色五条鱼投入这湖中,之后他就再也没管过这件事。”
左西陷入沉思:“那只蛤蟆对将军有这么大震慑力,按理说不应当这样掉以轻心。唯一可能的是,当时那五条鱼一定起到了什么作用,以至于将军觉得他可以放心的不去管那只蛤蟆的存在。”
“聪明,”二傻投过来一个赞赏目光:“我也是这么想的。”
“有没有办法把那五条鱼弄出来?”左西认真看过来。
二傻似乎有些激动,被左西重视起来的的兴奋劲儿让他开始手舞足蹈:“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刚刚好,你知道将军托谁去找的鱼么?我啊!”
左西微笑:“真好。”
二傻把她的话当成鼓励,得意洋洋:“弄来那五条鱼可废了我半天劲,一条条都是我以自身为饵,从天上引下来的。”他伸出根手指,直直指向头顶往上。
“从天上引下来?”左西配合得做出个惊讶表情,不过现实她也是有些惊讶。
“对啊,”二傻点点头:“那五彩鱼可不是凡物,不过说起来,似乎也没啥大用,平时再上头是当做装饰用的,不过天上的东西,怎么无用也比凡间的东西强,它们能隔绝阴物与外界沟通,把这五色集齐,他们所在的界就可以变成一个牢,无论多大的阴物,如果外头没有更大得冲力冲破五色鱼的限制,他们就会被阻隔直到五彩鱼消散。”
“如果将军这么放心,那五被彩鱼应该是不会轻易消散的了。”
左西一下抓到重点。
二傻挑挑眉:“说得很对,但是,你这不是有我么?”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移到左西身边上,将将几指距离,随便一蹭就能蹭到。而二傻也这么做了,斜过身子亲昵的撞了下左西肩膀:“我能把他们聪天上弄下来,也就能原路把他们送回去!”
不料听到这个,左西突然就皱了眉,面上没有半点问题轻松解决的轻快感,而是目光深深的看向二傻:“你说,将军为什么会同意把你放到我身边?”
二傻一愣:“难道不是因为你强烈要求而且还答应给他煮十天饭菜?”说到这里,二傻眼里神色复杂:“没想到将军竟这么宠你,随便一开口就能让你把我要过去。”
左西无语片刻,又接着分析道:“你明明知道将军这么多事,将军怎么会放心让你和我站一边?这不是直接给自己埋一颗早晚要爆炸的雷?”
她无意识的摇头:“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左西左思右想,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在立马赶回去质问人和在这里留着解决问题两个选项里徘徊。
“要不这样,”二傻看她是真的着急,也跟着出主意:“我们先快点把这边事情解决了,期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别冲动着回去。反正将军那边自己足够保护自己了,也不用外人多操心。”他以为左西是在担心将军,最后一句说着说着冒出些阴阳怪气来。
左西实则是在担心是不是将军给自己下了个什么套,毕竟他不像白送人头的样子。但是这话不能对二傻说,她现在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
想罢,她收起心思朝二傻点点头。索性现在什么状况都还不明,且走且看吧。
二傻时而精明,时而不辜负左西给他取的名字,见左西平静下来了,自己也大大松了口气,转转身子,扭扭脖子,像广场上大爷那样做着伸展运动,边对左西说道:“我先找找感觉,你去帮我找点东西。”
“你要什么?”
“长满了刺的藤蔓,刺越多越老就越好,”说到这里,他夸张的叹了口气:“影儿,你说说,你都为你把事儿做到什么程度了,你可不能忘记我的大恩大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