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人走了。”
慕子潇伸手在慕渊沉面前晃了晃,“大哥,大哥……”
慕渊沉低沉道:“没聋。”
慕子潇的眼眸亮晶晶的,笑问:“你看上那位姑娘了?那位姑娘的确姿容清美,不过她身边那位公子好像对她……”
“他是楚玉珩。”
“什么?他就是东楚国明王?”慕子潇惊诧不已,“他不是没来考核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书院?”
“他应该来考核了,不过使了障眼法。”慕渊沉迈步前行,脑子里一直在比较这位姑娘和那位姑娘的相似之处。
“传闻东楚明王楚玉珩喜穿绛紫衣袍,放浪形骸,他能忍受得了书院的清规戒律吗?”
“那位姑娘叫什么?”
“应该是姓萧,对了,昨日欺负琅嬅的就是她。”慕子潇惆怅地叹道,“琅嬅一进书院就跟人结下梁子,我担心她……”
“你操心她还不如操心一头猪。”慕渊沉的桃花眸飞落一丝深凉。
萧姑娘,准备接招吧。
慕子潇尴尬地张了张嘴,跟上去。
话说两边,楚玉珩备了不少好吃的食物宴请萧兰骨和阮楚楚。
烤鸡,烧鸭,还有各种热炒和精致的糕点。
阮楚楚笑问:“楚公子,你从哪里弄来这些好吃的?咱们书院的食房好像没有这么美味的吃食。”
“我吩咐人去灵州买的,快马加鞭送来,还新鲜着。”慕子潇拔了一只大大的鸡腿递给萧兰骨,“丫头,这烤鸡是灵州一绝,我百吃不厌。”
“我吃过一次,还不错。”萧兰骨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畅谈,好不痛快。
回院舍的路上,阮楚楚摸着腰腹,打了个饱嗝,“我感觉我要胖五斤。”
萧兰骨也是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明日少吃点。”
阮楚楚忽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楚公子是东楚国五皇子,明王殿下。”
萧兰骨哭笑不得,“吃了人家的,你才想起来他是什么人?”
阮楚楚尴尬地笑,“你早就知道楚公子的身份?”
萧兰骨但笑不语,的确,之前她就想起来了。
回到院舍,她们洗洗就歇下。
阮楚楚躺在床榻,看见萧兰骨换上夜行衣,不解地问:“你不睡吗?穿衣服做什么?”
“有人不会放过我,有人应该会认出我,我必须有备无患。”萧兰骨把一头乌发随意地扎起来。
“你说的是谁?琅嬅公主吗?”
“你先睡,我很快就回来。”
萧兰骨轻手轻脚地出去,关好门。
……
翌日,新生开始了第一堂课,礼学。
一半学子出生勋贵、世家,幼承庭训,熟知礼数,想不想遵守礼数罢了。
因此,认真听学的都是那些出身寒微的学子。
第二堂课是诗文,萧兰骨接连睡了两堂课,神清气爽,因为昨晚忙到半夜呢。
下了堂,也到了去食房买午饭的时辰,她和阮楚楚一起去食房。
“奇怪,今日楚公子为什么没来听学?”阮楚楚好奇地问。
“就算他来了也是跟我一样,趴着睡觉,不如不来。”萧兰骨打了个呵欠。
“可能是有事吧。”阮楚楚笑道,“我去食房买就行,你在这儿等我。”
萧兰骨点点头,在一株玉兰树下等候。
这时,一位公子走过来说道:“若要救你的同伴,不要声张,跟我走。”
说罢,这位面生的公子掉头就走。
她立马追上去,着急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走楚楚?”
他不回答,疾步而行。
跟了一段路,萧兰骨露出诡秘的冷笑,悠然止步,“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跟你走。”
那公子转过身来,一旁突然冒出四个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看着身手不俗。
她转身飞奔,转瞬之间,消失了。
慕渊沉站在附近的屋顶,目光追随着她,待她消失了才足尖一点,提气去追她。
刚才,他看得清楚,她疾步如幻,步法十分诡异,可也只是看到她变成一缕幻影消失了。
还是看不真切她的步法。
萧兰骨跑了一阵,忽然停下来,笑盈盈地等着。
他栖息在树梢,蹙眉思索:此处是海棠小筑东侧的小花苑,她是无意跑到这里还是故意的?
“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她清脆如珠的声音随风飘扬。
慕渊沉飞下来,落在她面前,距离她正好七尺。
他已断定,这位萧姑娘就是那日在灵州遇到的姑娘,因为她们施展了极为相似的步法。
诡步。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萧兰骨。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萧兰骨清浅而笑。
“你只需如实回答本宫几个问题。”
慕渊沉正想抓她,然而,四面八方突然飞来长绳,牢牢地捆住他。
与此同时,她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半空,“太子殿下好好享受吧。”
他直觉不妙,正要运起内力挣断绳子,这绳子还真捆不住他。
轰——
极光骤然闪烁,好似惊电霹雳肆虐天地。
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天昏地暗。
无数的石块在半空乱飞,击中他,他提气疾飞、腾挪,闪避那些乱石的攻击。
他内功深厚,轻功绝顶,这些乱石伤不了他,但也把他逼得颇为狼狈。
终于,天地归于平静。
慕渊沉长身玉立,广袂遮掩下的大手紧紧攥着,青筋暴突。
雪袍脏兮兮的,满是尘土,他的俊脸也糊了一层尘土,头上、肩膀沾着几片叶子。
附近围了一大圈吃瓜学子,震惊的表情如出一辙,眼珠子掉了一地。
纤尘不染、片叶不沾身的太子殿下竟然变成这副熊样?
真是画风清奇。
慕子潇吃惊地奔过来,“大哥,你怎么弄成这样?”
慕渊沉噗的一声,吐出胸中恶气,面无表情地走向海棠小筑。
萧兰骨躲在暗处,捂着嘴笑,乐不可支地回去。
沐浴后,慕渊沉坐下用膳。
狼七察觉到殿下浑身的杀气,抹了一把冷汗,“卑职没有保护好殿下,自去领罚。”
“是本宫大意,跟你无关。”慕渊沉优雅地吃着。
“方才是怎么回事?”狼七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