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动。
他干脆就着这个古怪的姿势,对岑飞龇牙咧嘴:“岑飞,你个王八蛋,你再敢侮辱我姐一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岑飞没说话。
他盯着乔斐拎着沈安的那只手,扬了扬浓黑的眉:“练家子?”
沈安和他算是死对头,游戏里、现实里没少碰撞,沈安的身手岑飞也有所了解。可现在,沈安就像是一个小鸡仔儿似的被乔斐扯着动弹不得。
“他就是和你约游戏的那个人?”
乔斐松开手,掸了掸沈安衣领被拽出来的褶皱,声音平静。
“……是。”
沈安转头看了一眼乔斐,默默地朝谢奕那边移动了一下。
后者垂眸,若有所思。
“知道了。”
得到沈安的肯定,乔斐看都没看岑飞一眼,直接迈步进了教室。
在乔斐离开之后,沈安朝岑飞竖了一根中指:“小子,你完了!”
岑飞摸了摸下巴,笑了。
这个空降生,挺嚣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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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七班。
岑飞进来的时候,视线在正在发卷子的乔柔身上停了好一会儿。
“岑哥,你喜欢乔柔,就去表白啊。”有人怂恿。
岑飞拍了他一巴掌,“一边去。”
他走回座位,一脚放在桌子上,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同学们都说你去见那个空降生了,没打起来吧?”温温柔柔的声音突然响在耳侧。
岑飞歪头一看,赶紧放下腿,痞里痞气的脸难得羞涩:“没有,我哪里是那种喜欢动手的人啊。”
乔柔抿唇一笑,眸子弯成了月牙,波光熠熠。
岑飞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信度,他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大平头。
“不过那个空降生,确实是有点儿意思。”他补充了一句。
“是吗?”乔柔顺了一下胸前的头发,把试卷放岑飞的桌子上:“能让你感兴趣的人可不多。”
“她的身手应该挺好的。”
岑飞看着试卷上的零蛋,撇了撇嘴,把试卷随手扔到一边:“改天找她试试去。”
乔柔抱着试卷的手一顿,她歪了歪头,略带调皮:“有时间打架,还不如提高一下你的分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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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乔斐拒绝了沈安放学一起打游戏的邀请后,直接去了羌城县医院。
还未到病房,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说的好听叫让我接管乔斐,说的不好听,你们不就是要钱吗?生病了没钱治是不是?”
梁玫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头发被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年近四十的她保养得宜,看起来跟三十出头似的。
她从包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桌子上:“我早就和乔斐断了关系了,当年把人送到你们手里也说的明明白白,你们现在又搞这一出,不过没关系,我看在我死去的丈夫的面子上,这钱就当可怜你们了。”
“你!”
乔镇和气的直喘粗气。
王霞向来温和的脸也难得有了怒容:“梁玫你说话不要太过分!我们不需要你一分钱,只是我家现在这个情况没有办法好好照顾斐斐,才想着你毕竟是斐斐的亲妈,要是知道你会是这个态度,我们才不会把斐斐回来的消息告诉你!”
此时,一直坐在角落没有说话的乔松,他拿起桌子上的银行卡塞到梁玫手里,推着她出门:“你可以离开了。”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年轻帅气的脸上满是阴沉:“乔斐是我姐,我亲姐,从今天起她和你们家再也不会有半点儿关系。”
他刚把人推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那个桀骜身影。
乔松眸子慌了一瞬,收回手,有些无措。
他已经一年多没见到乔斐了。
也没想过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尴尬的场面。
“姐……”
他张了张嘴。
“嗯。”
乔斐淡淡的点头。
她的视线在乔松身上停留了一瞬。
十六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点点稚气,身形修长,眉眼清淡自持。
她越过梁玫,迈步朝病房走去。
乔松连忙跟上。
梁玫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看着乔斐跟乔镇和等人说话,眉眼冷酷,一身桀骜。
乔松余光看到梁玫的身影从门口消失,薄唇轻抿。
“抱歉斐斐,是我们自作主张了。”
乔镇和看着面色平静的乔斐,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梁玫竟然会如此抗拒乔斐。
“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乔斐一边给乔镇和把脉,一边轻声询问,对他的话片字不答。
“痛感加强了。”
乔镇和摇头,黝黑的脸带着悲叹。他自觉时日无多,才想着让乔斐有个落脚处,但奈何梁玫的态度实在让人心寒。
“药剂在慢慢失效。”
乔斐在心中计算着时间,大概有数后,把乔镇和的手臂重新放回被子里。
“斐斐,你现在在哪儿住呢?还有这个病房,这一天得多少钱啊。”王霞给乔斐倒了一杯水,自从上次乔斐来了之后,他们就被搬到了这个单人病房,环境确实很好,但王霞和乔镇和也确实住不踏实。
“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乔斐喝了一口水,双手在杯沿上无意识的打转儿:“小叔的病我能控制住,小婶你也不要每天愁眉不展。”她抬手碰了碰王霞紧皱的眉心,唇角微微上翘,很轻微的幅度:“一切有我呢。”
王霞喉咙一哽,赶紧转身压下眼中蔓延而出的热意。
病房对面,封疆拿着消毒水擦手,而视线却是停在了乔斐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上。
很纯粹的笑。
和她桀骜的气息非常不搭,但莫名和谐好看。
“爷,咱们家快要成卖消毒水的了。”
陈遇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叹气。
他已经跪倒在封疆那严重的洁癖下了。
不就是路上不小心被人碰了一下,又不巧的他们之前囤的消毒水没有了,陈遇白没有办法只能够来医院找陈江这个医生叔叔救急。
“你也很久没有消毒了。”
封疆收回视线,确认自己的身上没有其他的味道后,才扔掉手中的纱布。
陈遇白:“……”
他不想再用消毒水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