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片刻,心里紧得让他差点痛喊出来。
“莫回,那条疤痕是我强加给你的。别遮别掩,它是我的罪,不是你的。”大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拍了拍。
莫回的手又捏紧半分,才稍稍松开。
章凌硕快速地将她的衣裤退个干净,渐渐的,她纤细的肩,圆圆的胸,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身,细长的腿儿,一寸一寸的出现在他温热疼怜的目光之下。那条淡色弯曲的疤痕,也用着蜷曲的姿态突然在他的目光之下。
他的视线顿了一顿,几乎想转头不看,但怎么能不看,这些都是他给她的。
这些日子,她洗澡都是他在旁边看着,每一次都是一次煎熬,心里的煎熬。无关与她的肉体裸露,只是心疼,心疼他带给她带来的伤伤害。
他低垂眼眸,弯身将她抱进木桶,让她泡进温热的水里。
她很安静,任他的大手为她洗清着。
看着水温渐渐冷了下来,章凌硕转身找大浴巾,一个转头,看见安静坐在宽大木桶里的莫回。
她的身骨是纤细的,在曾经每一个欢爱的夜里,他能摸出来,却未在光线良好的时候看过。
而眼前,宽大的木桶里,是一袭瘦削的肩,纤细的手臂,还有明显的蝴蝶骨,都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竟然那么瘦,那么瘦!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意,轻笑道:“水都凉了,起来吧。”
莫回依言起身,任他用柔软的毛巾的将她包裹起来。
“这里湿气太重,回房间我再为你换上干净的衣服。”章凌硕解释着,单手打开浴室的门,抱她回前楼他的房间。
将她放置在床上,他从衣柜里挑选衣物,晚上睡觉穿内衣不舒服,所以他只拿纯棉的底裤,和一套棉质的睡衣裤。
仔细为她擦拭了润肤乳液,他发现她的皮肤很细,身上的肌肤细腻柔滑,没有任何毛孔,细滑而富有弹性。
他是纯粹地欣赏,不带任何的杂念。
擦拭完后润肤乳液后,他一一为她把衣服穿得妥帖。
“时间晚了,睡吧。”他看了眼手表,十点半,睡觉刚好。
依然没有任何应答,他也不强求,她就放任自己进入一个沉默的世界,对他所有的举动都不会答复,任他一个人忙碌着。
不过,今天他知道,她不是对外界全部摒弃和拒绝的,就说明他还有机会,是不?
“怎么了?还不想睡?”章凌硕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她在看后楼。她想回后楼?
“现在天太冷,你的身体还有些差。等好点再回后楼好吗?”他温声商量着,他不放心。
因为以现在的莫回,她更不会允许他进入后楼的房间。她一个人,他无法安心。
莫因的目光却并未收回,还是望着后楼的方向。章凌硕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过一件大衣为她披上,再次拦腰抱起她出门。
“总裁大人,怎么了?”张青刚好洗澡完上楼,三人在楼梯间遇到。
“没事。你忙去吧!”章凌硕说着,抱着莫回离开。
“哦。”张青看了一眼两人,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
章凌硕上了后楼,抱莫回到她的房间门口,感觉到她的背僵直了一下。
“不想让我进去是吗?”章凌硕把莫回放下,轻拍了拍她的肩,“你进去吧。我在走廊外面守着,你不舒服就打我的手机,响一声就行。”
莫回推门进去,捻亮了房间里的灯,径直走到床边掀被睡下。
灯没关,透过木窗的纸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形伫立在走廊上。
她咬了盖到下巴的被褥,背过身不看站在冷风里的男人,疲惫地闭上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他们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她怎么舍得这么对他?!
他曾是她生命里最珍贵,她最珍惜的人,她怎么会这么对他?
让他那么煎熬,那么痛苦,那么压抑!
她到底怎么了?她记不住 他给她的美好,只记取了他的两次抛弃。
为什么他不像以前那样放手,这样她就可以彻底死心,谁也不煎熬了!
小手擦了擦眼泪,莫回不安地入睡。
章凌硕没听到屋内的响动,双手撑在走廊的阑干上,盯着小花园升起的浓雾,漂亮的眉紧蹙着。
这是一个僵局,除了陪着莫回走下去,没有别的办法。
这只是莫回当年经历的冰山一角,就连现在莫回也没有多舒服,只是她找不到可以舒解的方式了,只剩下沉默。
只对他一个人沉默。
他把她赶入一个死胡同里,挣扎不出,叫喊无用之后,就只能沉默,和无语的对视了。
站立得太久,双腿已发麻,手已经冻得青紫。章凌硕弯身坐入竹制的摇椅内,喉间是一阵痒意,他知道他准备感冒了。
他的身体不算太好,但也不会常生病,他是一向十分爱护自己羽毛的人,不会让自己曝露在过于严峻的环境里,只是这一次他忘记了。
看了看腕表,三点四十八分,这是一个很晚或是很早的时间点。
尴尬得进退两难,但他还是要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哪怕能睡上一个小时也好。
因为明天他还要照顾她。
不是负担,是他心甘情愿地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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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章凌硕端过早饭上楼喂莫回,莫回只吃了一口便摇头不吃。章凌硕的手僵在半空,以为他们的关系又回到她刚出院的时候。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尖叫。
“总裁大人,你想齁死人吗?一锅粥放了这么多盐!”楼下传来张青的惨叫声!
闻言,章凌硕神情哀怨地看了莫回一眼,“原来是嫌难吃!真是挑食!咸点有什么!以前你第一次进别墅里做菜时,还差点把整个别墅给烧了,我不是一声不吭吗?现在我只不过多放点你厨房的盐,你竟然连粥都不吃,真是小气。”
说着,将餐盘端出房门。
莫回手纠着棉被,用尽全身力气隐藏她的恐慌。
章凌硕端着餐盘进厨房,白了张青一眼。
“怎么?连老板都受不了吧。你以为盐不要花钱,下手下得这么狠!”张青不怀好意地说着。
哼,谁让昨天这男人敢一点粥都不给她留着,她可是很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