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天一怔,瞟向对方,随即恍然醒悟,而且哑然失笑。
“原来是我们的炫爹狂魔--苏哲平啊,哈哈。”叶天本能地脱口而出,极为缅怀地提及对方的绰号,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他对这厮的印象也是极为深刻。
因为当年在高中就读的时候,苏哲平是个经常把亲爹之名挂在嘴边的人。而且,当时他爹苏鑫是松城的教育局的局长,的确很有身份,所以高中的所有老师们都得巴结三分。
借此便利,苏哲平在高中可谓是风云人物,他轻易地就担任了学生会长,获得了奥赛名额,经常代表学校参与一些省级夏令营活动,风光无限,吸引了很多男孩女孩的眼球,惹来无数羡慕嫉妒恨。
所以,拼爹失败的人,便赠予他一个绰号--“炫爹狂魔”。而且,学校的日子终归是比较纯粹的,彼此不掺杂利益关系,所以对于动辄利用父亲的地位夺走别人机会的苏哲平,基本上90%的人都是充满厌恶感的,以至于苏哲平的人际关系很糟糕,经常被人戳脊梁骨骂。
一听到叶天提及这个昔日的黑历史,苏哲平的脸也是为之一黑。
身为年轻人,总归是希望别人称赞年少有为,而不像被扣上碌碌无为全靠爹的二世祖帽子。
虽说,苏哲平的确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学业无成,事业无为,只能靠拼爹,但他却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既有本事又有面子,而那些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也都知道他的忌讳,平常不会提及。
而且,现在的苏哲平早已今非昔比!
在踏入社会之后,那些指责谩骂他拼爹的声音便是为之一空,因为人人都变得现实起来,都要为吃饭而奋斗,而苏哲平的父亲苏鑫已然辞职下海经商,且成就斐然,所以苏哲平更是炙手可热,无数人想走他的门路,或者是讨好一二从中牟利。
“呵呵。”
苏哲平脸部肌肉略显僵硬地抽搐一下,随后佯装无所谓地对叶天耸耸肩膀:“以前我们经常有些摩擦,那都是少不经事,现在,大家能够在陌生的城市里重逢,倒是一桩缘分啊。叶天,不如你来我们这桌凑一凑吧。”
叶天一怔,露出为难之色。
因为大虎可是正儿八经的大胃王,超级能吃的,这家西餐厅也是相当的昂贵,他可不愿意给苏哲平、陈铭他们带来麻烦,也不愿意被看成是强行蹭饭的。
陈铭不以为意地直接拽住叶天的胳膊,笑吟吟道:“走,一块儿来吧,反正是苏哲平这个土豪请客,你不来就是不给他面子。”
陈铭以前是叶天的死党,而陈楚楚是他的孪生姐姐,因此他俩关系都跟叶天颇为不错。
叶天倒也对陈楚楚滋生过几分情愫,但他很快就在这个文学少女的优秀面前自惭形秽,所以,暗恋演变成崇拜,也就熄了追求的想法。
少年时代的叶天,因为穷的缘故,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
而苏哲平却是不一样,他自幼家世极好,手中零花钱相当阔绰,长大后更是享受到了父亲身份带来的便利,同样父亲也丢给他一家餐饮公司来打理,因此他算得上是日入斗金的有钱人。
自信膨胀,兜里有钱,就难免会导致男人野心勃勃。所以,苏哲平是很希望将当初自己在青春时代单相思的陈楚楚泡到手的。
因此,苏哲平就不可能得罪陈铭这个未来的“小舅子”。
所以他极为豪爽地一摆手,笑道:“对啊,叶天你也一块儿来吧,哈哈,也就是多添两双筷子的事。虽然想当年咱们关系不睦,但那是年少轻狂嘛,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将来我们还是该互相扶持,好好发展的。”
叶天摸摸鼻子,看向正嚼着牛蹄筋的大虎,无奈地摊摊手,决心坦言相告:“这家伙可是标准的饭桶,所以,这可不是添两双筷子的事情,很可能还得添两桶饭和十几个碟子。所以,我跟你们一块儿聚聚,这家伙自己去另外开一桌吧。”
大虎委屈巴巴地看着叶天,倒也没有反驳,反倒有些赧然。
他近些日子以来,实力再次提高,但也因此导致缺乏能量,所以只能靠五谷杂粮来补充。而且,在机场中的大战中,他一己之力对付杨臣聘来的所有混混,也算是消耗了很多力气,亟需食物来弥补。
苏哲平撇撇嘴,豪气干云地一哼:“就算再能吃,也无非是些许食物罢了。来餐厅,花钱的大头往往是酒水,叶天你无须担心,这位朋友既然是你带来的,我就保证他能吃饱!”
苏哲平瞥向国字脸的大虎,看他嚼着牛蹄筋的模样,心中鄙夷万分,觉得这家伙没啥礼数,在与人攀谈之际竟然还在吃个没完没了,可见是个糙人。
而根据一个人的朋友,便能看出他的档次。
与大虎这样的糙人为伍,可见叶天这些年的发展也就一般般,基本上没啥前途可言。
得出这个结论的苏哲平心中微笑,对叶天放下心来,觉得他是一枚很好的衬托自己的绿叶。原本,因为陈铭和叶天乃是死党的缘故,苏哲平还担心叶天会跟陈楚楚建立良好的关系,成为自己的轻敌,现在看来,倒是有些过虑了。
回到餐桌后,叶天又见到了几个较为陌生的面孔。
他们分别是杨晓雯、吴昌和徐清。这些人在学校的时候,和叶天并不相熟,而且时隔数年,叶天的印象倒是已经相当模糊了。
不过,他乡遇故知,叶天还是露出热情的样子,跟众人打个招呼。
很快,所有人坐定,大虎便开始直接拿起餐盘,将一块七分熟的牛排拨弄过来,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苏哲平则是清清喉咙,看向叶天,饶有兴趣地问:“多少年未见,不知道叶天你在哪里发财啊?”
叶天略一犹豫,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段时间的经历过于离奇,令他实在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