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天时间里棉纺厂比以往每个时候都要繁忙,一百多名职工也都纷纷来到厂里,不过他们可不是去操作机器的而是在钱明的授意下卖掉机器。
既然棉纺厂都要倒闭了,那些不用的机器当然是要贩卖掉,即便是一些桌椅大多数也都被厂里的一些职工拿走,偷偷地带到家里,即便是别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每个人都是这么干的。
这些机器太过于老旧,大多数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货,在那个时候这些机器还能够值上一些钱,每一台机器能够卖到十几万元,但是现在这些机器只能够卖到几千元钱,甚至有些机器太过于破损的只能够拆卸下来卖做废铁。
已经堪堪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些机器才卖完。
“怎么样唐工我们晚上找个烧烤摊喝上一杯?”
有人提议道。
唐杨虽然很少参与这样的酒局但是这时候也得答应下来,这些棉纺厂的职工大多数都是他的同事,邀上三三两两的好友同事决定今天晚上好好地喝上一杯。
他们手中的钱本就不多只能够选择厂对面的烧烤摊,这里的烧烤不地道,但是胜在便宜,是他们的首要选择。
七八个人胡天海地的喝着,期间不时地传出吵闹声,直到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唐杨感觉头已经有点晕了,他的酒量很大,但是也有一个限度,在他们的桌下早已经堆满了啤酒瓶。
唐杨起身告了歉。
“唐工你怎么走了,继续喝呀?”
“不了,已经醉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是嫂子吧!”
“唐工我看是想老婆了。”同事们开着玩笑话。
唐杨笑了笑挥了挥手,他自去店里让老板将所有的帐都算在他的头上,算好了帐这才离开。
唐杨的住处在棉纺厂隔了几条街的结尾处,那是一栋二层的小楼,夜色朦胧,这条街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路灯,他也只能够借着月光小心的走着,好在他对这里的道路很熟悉。
在街巷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地行驶着跟着唐杨,隔了有一段距离,确保不会被唐杨发现。
“大哥怎么样?要不要动手,吴少可是给了不少钱。”
“再等等。”
他口中的大哥也不过是临县的小混混,从上面的人手中接了这个活,不过吴少也真是大方,只不过是修理一个人就给了一万块。
他看了看四周道路上没有一个人,这才招呼着自己的两名小弟悄悄地跟了上去。
唐杨今天高兴本来就喝了很多酒,只感觉脑袋已经有些晕眩,不过他也只得苦笑一声不知道回去怎么跟自己的老婆大人交代,只是想着几个月都未发的工资现在已经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心里又有些高兴。
借着夜风唐杨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被风吹着,他的醉意少了许多已经有些清醒。
脑后一阵疾风袭了过来,唐杨下意识的准备躲避,然后只感觉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已经将他的头给罩住,唐杨看不见任何东西,随后便是拳打脚踢的声音,这些拳脚尽数落在唐杨的身上。
“不好,被人阴了。”
唐杨下意识的想到。
在以往的厂里唐杨也不是没有和人打过架,由于常年待在厂里的关系,肌肉结实再加上身材高大,那些厂里面的小痞子只要他一个眼神便能够吓住他们,只是他现在看不见东西只得胡乱的挥了挥。
唐杨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断了,他在地上摸索着手指触摸到了一块硬物,随后拿起了那块石头,向着四周挥舞着。
“哎呦。”
一人不小心被唐杨砸到惨叫了一声。
趁着他们四散的时候唐杨将套在自己头上的麻袋给掀开,这是街头小巷上最常使用的招数,只要看见人将麻袋往他头上一套,接下来拳脚相向常常无往而不利。
只是今天他们遇见的是唐杨,那名被他打中的混混头上已经滴着血,唐杨准备好好教训这些小痞子的时候,胸前肋骨一疼他下意识的弯下腰来,然而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人照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感觉脑袋更加晕眩,唐杨栽倒在了地上。
刚才那名被唐杨用石块砸着的小弟捂着自己被开了瓢的脑袋,冲上前狠狠地踢了唐杨几脚。
“你个狗日的,不是叫你下手轻一点吗?”
那个混混头踢了旁边自己小弟一脚,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唐杨,那小弟显然已经慌了神扔掉了从路边捡来的砖头,慌张道:“他不会死了吧!”
“谁知道?”
他弯下腰将手指伸到唐杨的鼻尖还有着若有若无的鼻息,这才安心的说道:“死不了。”
若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闹出了人命他们三兄弟也只有跑路了。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走。”
三人害怕有人看见急急忙忙的上了停在一旁的二手车,发动车子走了,只留下唐杨一个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坐在副驾驶的大哥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吴天的电话,谄媚道:“吴少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没被人认出来吧?”
“没有,天这么黑,绝对认不出来。”
“那好,就这样。”
“吴少,我兄弟脑袋上挂了点彩,你看是不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我会再打一万块到你的账上。”
“那就谢谢吴少了。”
他挂了电话调侃道:“三儿你这脑袋可正值,又多了一万块,我都想让姓唐的那小子给自己脑袋上来一下。”
“你滚。”那人笑着做势欲踹。
载着三人的车向着临县的方向驶去。
天蒙蒙刚亮。
靠近唐杨倒地位置的一户人家男人正准备出来放水没想到一脚踩在了唐杨的身上,看着人事不知的唐杨差点吓昏了过去。
“这不是唐工吗?”
那人嘀咕着,看着唐杨头上的血渍,忙向里面喊道。
“还不快起来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里屋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还睡,不睡死你,唐工不知道被哪个小崽子打了,倒在了路边。”
听到丈夫的声音,屋里的女人急忙穿上衣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你快去唐工的家里通知他老婆,我现在就送他去医院。”
那男人说道又叫醒了旁边的邻居,将唐杨放在那人的三轮车上向着县里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