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张秘书此时也在偷笑,他没有想到钱明竟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而且这个消息可以算得上是一份大礼。
棉纺厂以前虽然说是临县的牌面,也是临县能够拿得出去的招牌,然而现在随着棉纺厂的垮塌倒是成了临县的一个污点,只是这个污点体现在实际的方面。
在临县还控制着棉纺厂的时候,那些退休了的上千名老职工以前都靠着棉纺厂的利润每月都能够得到退休金,自从棉纺厂的效益越来越差这些退休金也算是落到了县政府的头上。
本来临县便是一个贫苦县,县里的资金并不是很充裕,仅仅是靠着税收还有上面拨的款项在苦苦支撑,现在又加了一笔退休金在里面,县里的财政更是捉襟见肘可急坏了肖童。
如今梁河村能够承包棉纺厂的土地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想着这些张秘书越发激动,他得将这个好消息赶快报给县里知道才是。
……
人没事便容易生事,历年以来无论国内外多少的乱子是因为失业而其发生的,如今在小小的临县棉纺厂前也在发生着这样的乱子。
三三两两成群聚在棉纺厂街对面身穿蓝色工服的职工越发的不耐烦起来。
两三个职工聚在小菜馆外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清汤,越发的郁闷,他们没有工资可不敢大鱼大肉家里还有一家老小等着饭下锅呢。
“钱明这个老东西答应我们的工资到现在还没有结清,我要是领了那三个月的工钱再也不在这里干了。”
“你那还算好的,有的职工便是五个月都没有发工资了,天天清汤寡水一点油水都没有。”
“这个老王八蛋天天大鱼大肉,大腹便便,肉都长到他脸上去了我们就该这样死等着吗?”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有同伴问道。
“闹,我就不信等这件事情闹到县里去,钱明还能够捂得住。”
“还能怎么闹,前几次闹了也没看见效果,还不是让我们傻等。”
“这次干脆就将事情彻底的闹大。”
“好,我们都听你的。”
只要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其余的人也就都跟着站了出来,围在几个小店铺外的职工有三十多人此时可以说得上是群情激奋。
不知道是谁先动手,一块砖头已经砸向了钱明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车。
哗啦一声奔驰车的车窗碎了一地,溅得到处都是,众人齐齐一愣,随后第二块,第三块的砖头砸向了奔驰车,奔驰车身上到处都是凹陷的地方,警报声一直在呜呜的响着,只是车子的主人这时候却不敢出来。
随后有人点了一把火扔到了发动机里,熊熊的火光在车身上燃着,随后点燃了汽油,冲天的火光几乎照遍的半边天空。
一些店铺的店家从店里出来看着这景象纷纷叫好着。
“走,我们去钱明办公室找那老王八蛋。”
没有人想着灭火,只想着将这段时间积聚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人群走过马路,来到棉纺厂里面,一些职工从厂里出来看见了这一切哪里还不知道发生着什么,纷纷融入到了这个集体当中,棉纺厂里的机器也停了下来,那些戴着白色手套的职工纷纷涌了出来向着钱明的办公室跑去。
外面嘈杂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在会客厅里面的三人听着越来越大的声响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
唐杨来到外面看着下面聚集的职工有些无奈的道:“恐怕又是找钱明要工钱的,这样子的事情已经发生不下十次了。”
“你们坐着我来处理。”唐杨跑了出去。
在那群职工的后面跟着三五十人附近的百姓也来凑热闹。
本来以为这一次的事件如同前几次一样,只需要稍微的安抚便能够平静下来,将事态控制住,然而看着棉纺厂外那辆熊熊燃烧着火焰的奔驰车,唐杨心中顿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只怕这一次的事情处理起来相当棘手。
“叫钱明那王八蛋出来,把工钱给我们。”
唐杨伸出双手,“静一静,静一静,我知道你们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结工资了,我也一样,等过不了多久工资一定会给你们结了的。”
“唐工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上上次也是,你以为我们都很蠢吗?这一次我可不再相信你说的鬼话了。”
“就是,你同钱明穿一条裤子我们可不相信你。”
众人纷纷叫嚣着看着站在楼上的唐杨,不知道谁扔了半块砖,正好砸到唐杨的额头,唐杨顿时鲜血直流,人群一下子愣住了。
何山从屋里出来拿出了还算干净的布给唐杨包裹上,还好伤口不算深,不然可麻烦了。
“你们再等等一定有办法的。”唐杨起身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唐工前几次我们可都是听你的才没有闹起来,可是你看看现在都快要到四月份了,工资一点影子都没有,你叫我们怎么相信你家里都等着米下锅呢?我们倒是能等可孩子等不了。”
唐杨现在也没有办法,他在棉纺厂职工的心中还算是有些地位,一些职工即便是没有发工资也还是跟着他将厂里的机器发动,让厂子维持着运转,只不过唐杨将最后的在棉纺厂的人情也算是消耗尽了。
“小唐怎么样了?”
钱明早就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了一条门缝冲着钱明焦急地问道。
“厂长,我已经尽力了,看来这次还得你出马才能够摆平了。”
唐杨让开,他其实也没有办法,他知道厂里能够拿出的资金不过十几万,对于这么多的职工来说也只算得上是杯水车薪,而且他早就对钱明不满,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激钱明一下。
“小唐,你可不能让我独自一人面对着他们,不然他们可正真的会把我给活剥了。”
钱明急不可耐。
“厂长,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只有你站出来向大家解释了,我保证他们会同你讲道理。”
“讲什么道理?一群刁民还讲什么道理,关键是我现在没钱,就算是有钱也得等到半月后了。”
“那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让姓钱的出来,不然我们可要闯进去了。”
楼下的职工将一层楼的铁门砸得直响,恐怕过不了多久这铁门也得被他们砸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