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李新,王建民倒是神色如常,在河城建筑工地上干活的时候同行的竞争者也都来过,什么谈判,倒土渣子,暗地里使阴招,只要能干的全都给你使上,王建民同他们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手段无非就是这些。
看着王建民神色如常,朱鸿风眉头一竖,嚷道:“倒是蛮横的嘛?”
这里是清水镇,砖厂的外面里里外外都有不少人看着,如果是在没人的角落,今天朱鸿风是怎样都要将王建民好好地教训一顿,只是这么多人看着,难免不会传出去些什么难听的言语。
两人对视着,倒是朱鸿风率先岔开了目光,他没有必要同王建民起冲突,再说来王建民每月都要从砖厂拉不少的砖,是厂里面的大主顾,他朱鸿风可不会同钱过不去。
朱鸿风此时看着李新,货是用李新的货车拉来的,在他眼里,李新当然是同王建民一伙的。
“你小子是不是也想来拆我的台,砖厂拉砖的生意你还想不想干了?”
真是飞来横祸,李新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看着朱鸿风凶神恶煞的眼神,此时两腿都已经吓软了,而且砖厂的工作也是他最大的收入来源,他不敢想象要是没了工作他还能够干些什么?朱鸿风想要辞退他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李新忙解释道:“朱老大,我就是一个拉砖的,王工让我将砖拉到哪儿,我就拉到哪儿,要是知道是将砖给重新拉回厂里,我也不会干呀?”李新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直接将自己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是我让他拉回来的,跟他没有关系。”王建民倒是不会让李新背这个黑锅,而且当初想要拉砖回来的时候,李新就已经跟他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他也是知道的。
“今天就一句话,这批砖我们是不会退的。”
“鸿风来者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没有必要将事情说得这么死。”朱茂盛刚刚在后面冷眼旁观一句话也没有说,当他摸清了王建民的来意以后这才站了出来,见着老爸开口朱鸿风赶紧让开。
王建民知道虽然朱鸿风是砖厂名义上的老板,但是朱茂盛才是真真正正的控制者,同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可得小心着点。
“朱老板怎么说?”王建明问道。
“建民我们以前也联系过,你看看这砖厂,整个清水镇包括旁边的几个镇也就是这里有砖厂,你要是想要买别家的砖也就只能够到临县甚至更远的地方去了,每块砖的价钱都比我们砖厂贵,更不用说运费,抛去这些你想要赚上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茂盛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听说王师傅手下也有一批要吃饭的弟兄,除去这些利润之外,你那些弟兄跟着你连饭都吃不饱,就算你王师傅有能力照顾自己一家人难道还能够顾得到他们?”
王建民彻底沉默,朱茂盛不愧是老狐狸,一出手就抓到了他的软肋,他倒是没什么,这个砖厂以后想要是再从清水镇进砖他可就得不到很多利润了。
看了一眼货车上码着的砖,朱茂盛开口:“这砖我们砖厂是不能要了,我给你一万块钱,现钱。”
没有等王建民开口赞成或是反对,朱茂盛将朱鸿风招到自己跟前让他拿一万块现钱。
“凭什么呀?”朱鸿风大声地嚷道,满脸的不服气。
“让你去你就去,是不是最近当了砖厂老板,你爸的话都不听了,还是你翅膀硬了,想飞了?”朱茂盛吼道,当即踮起自己的脚尖抬起手就要给朱鸿风两巴掌,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朱茂盛的巴掌轻轻地落在了朱鸿风的脸上,便是声响也都没有听见。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知道这是朱茂盛还有朱鸿风两父子在给王建民演戏,王建民不是蠢人,他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也就只能够这样办了,闹到最后吃亏的也还是自己。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闹上一闹,但是有过城里的经历之后他的这点棱角也被磨平了。
朱鸿风走进砖厂随后从砖厂里面出来,手里是一叠一万块的现钞,他随手递在王建民的手上,冷哼一声,显然对王建民不是很满意。
没有再同朱家父子多说些什么,王建民招呼着李新上车,李新开着车离开了清水镇的砖厂。
“王工这批砖要不要拉回去?”李新试探着问道,在他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即便这批砖质量差点也无所谓,盖的只是二层小楼,又不是什么高楼大厦,一时垮不了。
不料王建民瞪了一眼在驾驶室的李新,李新看着王建民的眼神慌了一下,差点将车给开到了山沟里,要不是他技术好恐怕现在也是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将砖拉到我家。”
王建民有些无力的说道,这批砖他是不打算再用了。
……
“爸,依我说刚才我们就应该同王建民刚到底,他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包工头吗?难道我还怕他不成,要是爸你有所顾忌那就我去,我在清水镇上可有不少的兄弟,保证让王建民再也不会想着来砖厂捣乱。”
听着自己儿子的话朱茂盛有些后悔,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年代,这样简单粗暴的作风早晚会出问题,自己也算是有头脑的怎么就生出了朱鸿风这样一个儿子。
“你想干什么?难道还要找人将王建民给打一顿,他手下也有不少泥水工,要是真的打出了事我们也不好交待,再说来砖厂的砖是怎么回事?”
朱茂盛说着就想要到砖厂里去看看。
“爸,有什么好看的,想要赚更多的钱就不得不作假,现在什么没有假的,便是疫苗都有假的,我这个同那些人比起来算不了什么,要是他们真的找上门来我可有办法对付他们,他们也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你心里有数就好。”朱茂盛丢下一句,他年纪大了也不想管这档子事,当即没有说什么,来到自己爱车旁边,他重新将自己的大貂给披上开上自己的车离开了。
倒是朱鸿风觉得今天实在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