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呸，外强中干的东西！”
床榻上，碗里已经空空如也，男人躺在榻上，听了一出好戏，可真是不容易！
“命也救了，饭也吃了，您可以走了吧？”
男人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右手踹进衣袖，摸索了很久。
“你是个不错的郎中。”
“谢谢您的夸奖，你如果拿不出钱来就算了，没什么的。”一个落魄到吃蘑菇的杀手，你还指望他有钱，别是恩将仇报就不错了。
而且这个男人长的还有点好看，浅瞳垂目，秋叶落下后，冰霜沁在其上，疏离又神秘。
“我会报答你的。”
“肉偿？算了，我不愿意！”鹿清辞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其实她还有点愿意。
男人一笑，一个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阿姐，我，我是不是做梦呢？”
“是！做了个大白日梦，这么矜持干嘛！”
鹿清辞嘟着嘴，低声训了自己一句，是不是错过了一个脱单的机会。
镇上西头，已经是黄昏，红了一片天地，湿漉漉的泥土地，还未靠近就能闻到腥臭。
“郑屠，你给我滚出来！”
李春华整理了头上的绢花，手帕捂住口鼻，扭腰胯肩走到郑屠的肉摊，眼瞧着还有几个人围在一起，也丝毫不避讳，郑屠竟然瞒着自己给鹿丫送肉吃，找不痛快。
“好一个不要脸的狗男人，鹿丫可是我一手养大的，你就想凭着你下作的手段不花钱弄回来，你想你奶奶个好事吧！”
郑屠夫正在宰猪，抬眼看见李春华，掏出杀猪刀，猛地插到猪头上，鲜血溅了一脸。
“我正找你呢！”
郑屠本就生气，白白丢了二百钱，什么都没捞到，还被全村人听了笑话。这口恶气，还没出，李春华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干什么？”
郑屠的肉铺走出两个人架着李春华就到了内屋，肮脏血腥的后院，一闻就让人想吐。
“李婆娘，你骗了我二百大钱，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还敢上门找事，老子不收拾你，你都不知道我郑屠也是天天见血的。”
郑屠两坨横肉抖擞，更显凶狠，李春华心里也有些害怕，“你，你想干什么？”
“哼，老子缺女人，鹿丫不行，你家娇娇姿色更好，二百大钱，我可是给你了，我再给你三天，我必须要到人，要是没有，我这些兄弟可不愿意。”
李婆娘被一群男人围住，郑屠早就打算好了主意，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明白了？”
李春华吓得直咽口水，也顾不得什么，只能猛点头。
“光吃肉也不利于消化啊！”
鹿清辞看着昨夜剩下的肉，胃里泛起一阵油腻。
“阿姐不吃吗？那给我吃吧！”鹿乐至吃完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块肉，试探的夹走鹿清辞碗里的。
“你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吃了很多了，不能再吃了！”
鹿清辞嘴上这么多，却也没阻拦他继续吃，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也行。
这里的畜牧人不多，每天等着别人扔废物，也不太现实。
她得赚钱，得买白面，米饭！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她赚钱绝对不能是什么问题，可是在这里……
“小弟，咱们上山吧！”
虽然自己打不了猎，但是采点草药还是行的啊。
说干就干，鹿清辞找了个破篮筐，牵着鹿乐至就出了门，这身体，用起来还算是舒服，皮肤不好，可以调，自己以前也学过形体，多练练，姿态肯定会变好。
只是鹿乐至，小家伙，走了一段路就不行了。求抱，求拽，求放过！
眼瞧着已经到了山林的外围，鹿清辞停下脚步，深不可测的山林她可不敢随意进去，在山的外围查探查探也好。
“阿姐，有能吃的吗？”
“不能吃能换钱，也是可以的。”
鹿清辞低头仔细的查看，围着灌木丛走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想找的东西，正在鹿清辞打算放弃的时候，远处一团绿叶吸引了她的目光，快速的向前靠去！
“芋头！竟然是芋头！”
刨土，慢慢拽出来，掰开泥土盖住的芋头，红色的嚷，让她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芋头都是片状生长的，这里一定有很多芋头！
果不其然，鹿清辞一抬头就看到一大片芋头秧。
晒成芋头干，冬天也算饿不死了。
鹿清辞上手就挖，挖到一半突然停手，“小弟，这里有这么多芋头，怎么没人要呢？”
芋头已经成熟，再不吃就直接烂在地里了！
“这……这个能吃吗？”
鹿乐至手指碰了碰，立马就收了回来。
“能不能吃，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的好吗？”
鹿清辞把掰开的芋头扣了一块塞到鹿乐至的嘴里，一股甘甜在舌尖漫开。
“阿姐，好甜啊！”
“晚上，阿姐给你做好吃的。现在跟着阿姐好好挖！”
“呦，这谁啊，不是鹿丫嘛，带着你弟弟干什么呢？”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对妇人，根据记忆，她们正是鹿家的邻居，陈嫂，和学步娘。
“真不容易，都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偏偏不要，现在好了，还要自己出来刨野菜！鹿丫啊，不是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送的，别一不小心，毒死了你们两个！”
去！大白天被人咒骂，真是倒霉了！
“可不是嘛，家境早就败落了，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
陈嫂正是陈长寿的媳妇儿，长的方方正正大饼脸，头发稀少别在头顶，年龄四十左右，相貌比起李春华可差了一大截，陈家就住在鹿家的后面，往前，鹿家好的时候，陈家想法设法的巴结。鹿家刚落没，她们就成了第一批落井下石的人。
鹿清辞姐弟俩多年遭受虐待，陈嫂可没少背地里下黑手，为虎作伥，她是李春华的好帮手，借着自己的谋算，从鹿家倒腾走了不少的钱。
“哪里来的乌鸦，唧唧咋咋的，一张嘴都是晦气！”
“死丫头，没娘教的东西，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没人教你怎么说，两个婶婶就教教你！”
陈嫂放下手里的箩筐，撸起麻布袖子就要动手，鹿清辞咽了一口唾沫，真打，她还真不一定能打过她们。
但是气势不能输！
“不是长的老，生的丑就是长辈！”
让她不痛快，她也不是好惹的。
鹿清辞从地上抽起一支荆棘，拿出了拼命得架势，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妇人的衣服就滑落至腰间。
“妈啊！”妇人赶忙捂住自己的胸口。
“你！你给我等着！”
“还不快滚！”
四目相对，两个妇人咒骂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