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地一声震响,石门应声开启。
从石门处走出两人,穿着与刚才的怪人一模一样。
其中一人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你说老大是不是忒胆小了,整日疑神疑鬼的!那血迹到明日就干了。谁能想到是人血呢?”
另一人嗯哼两声,搡了搡他:“别那么多抱怨,让你干你就干!惹怒了老大,有你小子受的!”
那人瞥了他一眼,反唇相讥:“你特么的上辈子准是个孙子!窝窝囊囊地!让你去死你去吗?”
另一人也不理会,耷拉着脑袋,径直走向血迹处。
“我跟你说话呢,你特么的听见了吗?”那人跟了过去,不依不饶地唠叨着,准备伸手去拽另一人的衣服。
“等等!”另一人伸手阻拦,仿佛发现了什么,“有人来过!”
“废话!我们刚进去,当然有人来过啊!难道你是鬼么?呸呸呸~瞧我这臭嘴。”那人一边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不耐烦地抱怨着,“哎~这是什么破地方,破地方!阴气森森的,缺了八辈子德啦,到这地方遭罪!特娘的~”
那人反手去拽他,嘴中念叨着:“你快看!快过来看!”
“快看个屁,还有完没完!”那人一把甩开,根本没有兴趣听他啰嗦。
另一人无奈,只得收回手,起身再次退回墓穴:“你从这儿盯着,先别擦那摊血,我去禀告老大!听到了吗?”
那人生无可恋地瞟了眼星空,极不耐烦地叹道:“随你的便!反正我是懒得走了,你愿意禀报就禀报吧!什么血不血的,我才没那闲工夫去弄!”
另一人摇摇头,转身走进墓穴。
只剩下那人百无聊赖地杵在哪儿,无精打采地张着哈欠。
待另一人将要靠近石门之时,只听‘嗖’地一镖,划破夜空,男子应声倒地。
那人听到声响,慵懒地转过头,瞧上一瞧。
他顿时双目圆睁,张嘴欲唤。
接着又是一声轻响,那人嘴角颤抖了两下,话到嘴边,还未说出,便倒地身亡了。
无俦见状,立刻跑到怪人身前,确认二人是否已死。
“大哥,他们已经没了气息啦。”无俦向着石像,低声唤道。
只见一人已被割喉,另一人竟被暗器穿颈而过,两人均是惊惧万分,死不瞑目。
“快!趁着石门没关,我们闯进去!”庞宠一边说着一边奔向墓穴。
无俦与玉凝儿毫不犹豫,当即追赶而去。
三人进入墓穴后,见墓穴内壁上有一扳手。
庞宠也不多言,顺势将那扳手按下。
且听‘吭唥’一声,应当是触动了机器的按钮,石门‘哐’地一声,匀速下坠。
石门一闭,原本只照进少许月光的墓穴,忽然景色大变。
穴内每隔五米便燃起一对龙吟长明灯,昏黄的烛光映着锈迹斑斑的铜灯,散发着晕暗压抑的色彩。
整个墙壁均是褐黄色,反将这一束束灯光折射得更加充沛。
行走在这汉白玉石铺就的甬道上,根本就分辨不出它的颜色,却更像是踏在玛瑙上一般。
玉凝儿毕竟是女孩子,胆子小一些,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忍不住惊呼一声。
无俦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切勿打草惊蛇。
庞宠与无俦对视一眼,对质下手势,随即继续前进。
三人沿着甬道走了几十米,忽然前方出现丁字路口。
庞宠不知道怎么选择,索性凭着直觉向右拐去。
无俦与玉凝儿也不吱声,静静地跟在他后面。
突然,玉凝儿狠狠地捏了一下无俦的胳膊,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无俦忍着疼痛转过头,刚要开口,却见背后方向飘起一团幽蓝色鬼火!
幽蓝色鬼火裹着绿莹莹的光晕,朝着他们正缓缓逼近~
无俦面色苍白,吓得够呛!
难道是惊扰了墓穴里的魂灵,以致它们前来索命?
无俦越想越害怕,竟忘却了疼痛,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嗯啊嗯啊’地讲不出话来。
他望向玉凝儿,玉凝儿与他反应毫无二致,亦是喑哑地比划着。
可能出于对恐惧的条件反射,他急于寻求依赖与安全感,转而模仿着之前凝儿的动作,倒撤几步,一把捏向庞宠的胳膊。
‘哦~’庞宠疼得嗞出了声,“干什么,二弟?”庞宠转过头,语调中尽是无奈与疑惑。
无俦不念声儿,面容夸张地扭曲着,继而伸手指向鬼火。
庞宠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眉头紧皱,双手摊开,表示没有看到什么啊。
无俦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幅度比之前更大了些。
庞宠弄得一头雾水,默然注视着他的表演。
待无俦再次做完动作后,他仍然不明所以。
谁知这无俦竟不罢休,又做了一遍之前的动作。
这次庞宠仅是冷眼旁观,最后只得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鬼~是鬼~’无俦面色铁青,再也憋不得,缓声低吟道。
“哦!然后呢?”庞宠内心毫无波澜,依旧是那副模样。
“朝我们过来啦!”无俦哆哆嗦嗦地作出惊慌的表情。
一旁的玉凝儿也附和着点着头,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庞宠这才明白过味儿来!
他索然无味地解释道:“陵墓和坟茔处经常会出现鬼火,那东西只是一团带光的空气罢了!”
庞宠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步伐更加轻快。
无俦与玉凝儿互视一眼,又一同望向鬼火,然后‘嗯~’地一声,一齐抖了抖,半瞄半掩,侧身颤抖着,急速溜开。
众人走了数百步,随即左拐,再次向北前行。
大概走了一碗茶的时光,三人再次遇到十字路口。
不过当三人靠近十字路口时,却听到了远方传来依稀的的话语声。
三人当即一字排开,贴在墙壁上,以免被人发现。
庞宠探了个头,先向左侧偷瞄了一眼,见前方有人戒备,旋即缩回身子。
过了一会儿,他又靠近右侧墙壁,偷瞄了一眼,亦发现了人影,再次迅疾抽身。
他又往后退了几步,靠近无俦二人,窃窃私语:“东面和西面都有人看守,我们得继续向北走。但是想要顺利穿过而不被他们发现,需想个万全的法子!”
“东西两面各有多少人?”无俦半掩着嘴问道。
“东西各两人!”庞宠回复着。
“不好下手吗?”无俦眼神中飘过一丝杀意。
庞宠摇摇头,叹息道:“离得有些远,不好下手。万一不中,恐怕会打草惊蛇。”
“这该如何是好呢?”无俦困惑地咬着唇,挠挠腮处。
“既然杀不了,要么支走,要么搞晕。”庞宠补充道。
无俦摸了摸怀中,没有什么派的上用场的宝贝。
他又望向玉凝儿,想看看她有什么好办法。
“你甭看我,我也没辙!哪有那么容易支走或搞~”
玉凝儿说着说着,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她瞅向腰间,来回摸索,终于从揪出一块叠纸。
“这是什么东西?”无俦盯着此物,疑惑不解。
“纸海星啊!”玉凝儿回眸一笑。
“靠它吗?”无俦好奇地追问着。
“当然不是!这里面裹有紫熏坛特制的迷药,无色无味,闻之即晕。”玉凝儿晃荡手中的纸海星。
“那我们万一投药不成,自己先被晕到怎么办?”无俦指向纸海星,满是忧虑。
“这个好说!呶~还有它。”玉凝儿另一手从袖中取出手帕,挥舞在半空。
“手帕倒是很美,但有何用?”无俦来回端详着。
“自是有用喽!我在手帕上涂抹了解药,只要闻一闻,便可恢复正常。怎么样,我聪明吧!”玉凝儿一会儿看向左手的纸海星,一会儿又探向右手的手帕,忽而这个高,忽而那个高,自鸣得意地摆活着。
无俦转过头,询了庞宠一句:“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庞宠点点头,认为此物可用。
“那就还要劳烦大哥投镖啦!”无俦双手抱拳,喜上眉梢。
无俦再次回过头来,向玉凝儿讨要两物,准备递给庞宠。
“你不该谢谢我么?有我这么个足智多谋的伙伴诚信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嘻嘻嘻~”玉凝儿双手同时摇晃着,似乎不想这么容易就交到无俦手中。
“谢谢你!凝儿最棒了!”无俦用哄孩子一般的语调夸赞着。
没想到这么拙劣的表扬,竟也让玉凝儿十分受用。
可能让无俦觉得她很重要,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吧!
谁都不想成为负担,尤其是面对心上人的时候。
清月在与无俦二人同行的路上,一直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难得遇到如此良机。
无俦不敢耽搁片刻,接过纸海星手帕,转而递到庞宠手中。
庞宠用手帕捂住鼻子,另一手解开纸海星,将粉末均匀涂抹在四颗艳阳镖上。
他十分谨慎,隔着纸就将粉末好,又隔着纸分别将艳阳镖投向不同方向。
忽听‘嗖嗖’‘嗖嗖’两下,雪花镖迅速飘至守卫身旁。
东面的镖投得比较准,两人只是眼神随之飘移一下,便扑腾一声,倒地昏迷了。
西面的镖投得歪了些,那两人以为是什么好宝贝,立刻赶上前去查看。谁料刚刚拾起,还未来得及翻开,便也随之晕倒了。
一切都进展的如此顺利,无俦不禁得意地笑出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