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娘,还是你有手段呀!
这傻小子为你着了魔,竟送上门来了!
我正愁没有合适的祭品奉献两位师叔,现在你帮了我的大忙!”
彭华扬与孟凌薇不同,在他眼中,整个陆泽山庄都是他的敌人,当然也包括眼前的陆鸣川。
陆鸣川一见彭华扬自知大事不妙,单凭他的武功还远远不是彭华扬的对手。
孟凌薇反应奇快,赶忙冲着转身冲着陆鸣川大叫:“快跑,否则你会没命的!”
陆鸣川望着心爱之人泪流满面,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孟凌薇是故意哄他离开,其实也是出于对他安全的考虑。
白觅洲和洞庭湖彭氏的人恨透了陆泽山庄,他若出现在这些人的眼前,岂能有他的活路?
“想跑?没门!”
彭华扬一跃而起,飞身扑下,直冲陆鸣川杀来。
陆鸣川不忍抛下孟凌薇,竟异想天开地呼道:“凌薇,你跟我走吧!咱们俩远走高飞,再不问这江湖世事!”
孟凌薇楞了一下,忽见寒光一闪,乍然尖叫:“小心!”
彭华扬可没有心情看着二人谈情说爱,现在他一心想要杀死陆鸣川,取其项上人头。
“上次在卧兔岭让你小子跑了,算你命大,这次我决不会给你机会!”
彭华扬人快剑也快,陆鸣川歪身躲避,撞在扶梯之上,险些滚落。
不要说他此时有伤在身,纵使他身体无恙,对战彭华扬也是丝毫没有胜算。
彭华扬在剑宗年轻一代中,乃是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能够与之争锋的剑宗后辈仅有正阳派的任沛羽一人而已。
若是换做陆惊鸿,即便敌不过彭华扬,全身而退倒还不成问题。
可惜,陆鸣川天赋虽高,却是心浮气躁,根基不稳,武学造诣相去甚远。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现在的陆鸣川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彭华扬一刺不中,又是一刺。
孟凌薇连蹿几步,偷袭彭华扬背后。
彭华扬回身一剑击退孟凌薇,随后舞动潇湘烟波剑法,一招‘鸟集鳞萃’,剑刃抖动,犹如百十剑影齐发,刺向陆鸣川腹部。
陆鸣川不甘示弱,奋力抵挡。
衣衫破裂,千疮百孔,鲜血飞溅,惨不忍睹。
陆鸣川勉强挡住大半,腹部仍是被刺了十余剑。
‘呃啊’一声,陆鸣川如临大劫,滚落而下,鲜血染红了楼梯。
“不要~”
孟凌薇的泪水一波接着一波,满是哭腔,几近疯狂。
彭华扬冷冷一笑,颇为不屑地回头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杀了他,我要慢慢地折磨死他!”
彭华扬随即又是一声嗤笑,手中宝剑又起,谁都知道陆鸣川危矣!
“求你别杀他,求求你了!”
彭华扬倏地收回宝剑,他十分疑惑地瞥了一眼陆鸣川,接着又不解地望向孟凌薇。
“你喜欢这小子?”
他雄鹰般锐利的目光冷冷地射向孟凌薇,于他看来,这是唯一合理又难以理喻的解释。
“不~”
声调犹疑,眼神彷徨,孟凌薇的回复很是牵强,好像自己都不太确定。
“那你为何不许我杀他?他可是咱们杀父仇人的儿子!”
“杀我们父亲的是陆渊,与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孟凌薇苦苦地解释着,陆鸣川捂着腹部,疼痛渐渐模糊了他的意识。
“呵呵,无辜?他们陆泽山庄杀我父亲、师叔,还有那么多的门人,他们怎么会是无辜的?
不过,你的举动着实让我感到意外。
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曾说过此生宁死,绝不求人,可今天你竟然为了一个仇人的儿子求我?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
二人说话之际,玉灵真人已被门人搀扶出来。
“贤侄,你不要杀他!
我们留着他还有大用处,毕竟可以威胁陆渊的东西不多。
我想陆渊应该不会不顾儿子的命吧!
只要我们握着他的把柄,还愁报不了血仇吗?”
彭华扬觉得玉灵真人的话在理,不禁点了点头。
“好吧,就按前辈您说得办!”
孟凌薇见情势出现了转机,喜不自胜,半哭半笑地奔向陆鸣川,一心想要为他赶紧医治。
陆渊与玉灵真人对视一眼,各自摇头叹息。
在他们看来,爱情对于复仇来说更像是一件累赘,一道麻烦~
……
千雄大会进行到第二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曾被沙陀寨灭门,此后销声匿迹的昆仑派,再次一次现身武林盛事!
复派掌门石镇雄领着师兄石路云及九位弟子,不知从何处赶来。
提及石镇雄,不得不讲到冷慕云。
当初在海川盟的帮助下,沙陀寨获取了十方上古之一的无极玉虚蝉隐藏在昆仑山的消息。
正值壮年的朱友拓领着还未及冠的沙陀寨三雄,以及近百门徒万里奔袭昆仑派。
恰巧昆仑派冷掌门遭人暗算,不得不闭关养伤。
石镇雄与石路云又下山采药,以致整个昆仑派处于极其空虚的状态。
朱友拓阴险狡诈,趁此良机一举攻陷了昆仑派,戮其满门。
不过任由他们怎么迫害,昆仑弟子都没有说出无极玉虚蝉的藏处,因此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冷掌门闭关的密室被朱友拓捣毁,巨石堵塞了出口,可怜冷掌门被困半月,竟活活饿死。
正在相夫教子的冷慕云得知父亲被害和门派覆灭的消息,痛心不已。
虽在韩啸成的陪同下回到了昆仑派,但是早已为时晚矣,昆仑派面目全非,一片狼藉之色。
冷慕云在埋葬了父亲的尸骨后,便伤心地离开了昆仑派。
期间,她也曾疑惑是何人埋葬了其他昆仑门人的尸骨,不过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就连冷慕云都以为两位师兄死在了当年的灾祸,没想到如今二人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双鬓斑白,已是年近半百的老人。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石镇雄定要血债血偿!
不过,他没有采取和朱友拓当年一样卑劣的手段,而是选择在擂台上光明正大地解决曾经的恩怨。
今日之沙陀寨羽翼丰满,莫说是收拾昆仑派这些虾兵虾将,就是与天云门都可以掰一掰手腕。
朱友拓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爽快地接受了石镇雄的挑战。
陆渊则送了个顺水人情,于两方都不得罪,专门在宁晋泊为二人设置了比武专场。
两人的争斗一为旧日仇怨,二为武林盟主,可谓一举两得,两不耽误。
石镇雄与朱友拓,一人握枪,一人执刀,对峙擂台。
虽然冷慕云没有来到陆泽山庄,但是石镇雄毕竟是韩啸成的妻兄,天门云当然要撑撑场子。
随着鼓声起鼓声落,比武正式开始。
石镇雄头裹一圈孝布,满眼怒火,绕着朱友拓来回踱步。
朱友拓倒是信心满满,一脸讥色,在他看来,石镇雄此举不过是自寻死路!
“朱友拓,你知道这二十多年,我是怎么过得吗?”
石镇雄的长枪忽而左晃,忽而右摆,谨慎地洞察着朱友拓的一举一动,包括情绪的变化。
“唷~我可没那闲情逸致关注你的过活,毕竟,我沙陀寨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朱友拓纹丝不动,只是眼光随着石镇雄的挪动缓缓转移,狡诈如斯。
“昆仑派与沙陀寨素无冤仇,你为何要灭我满门?”
石镇雄提到灭字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紧跟着语调上扬,情绪十分激动。
当是这二十多年的血仇让他含恨太久,二十多位同门兄弟及师父的冤魂令他日日不安。
杀,杀,杀!
他二十多年如一日的苦练,只为一朝复仇成功。
“当年的事我是奉命为之,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甚了解~”
朱友拓仅是云淡风轻的一句,便想打发了石镇雄。
“奉命为之?不甚了解?那你可曾想到会有今日?可曾为你所犯下的罪行忏悔?”
朱友拓眼皮一沉,扭了扭脖子,满不在乎地说道:“忏不忏悔又有何用?做了便是做了,沙陀寨做事向来不会后悔。
我就算说这是一场误会,你会善罢甘休,吗?”
朱友拓非但没有悔恨之意,反倒理直气壮地质问起他来。
石镇雄冷笑一声,失望地摇摇头:“我想你但凡有一点良知,也不会这般冷血!
二十二条人命,说杀便杀了吗?
今日我就是来取你狗头,来祭奠昆仑派枉死的冤魂!
你还是去阴曹地府忏悔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