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和南越的京城相差无几,甚至更为繁华的地方,沐小慈一路不疾不徐的跟着殷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虽然她第一次来,虽然会像殷衍说的那样,不会有人认识她,但是她却不会在庆幸的放松或者是什么?
此时的她,好似回到了没有进宫前的状态,或者是说没有出宫前的状态。
看什么都不会有惊奇,发生什么也不会感到意外。
突然看到前面的人从四面八方的往一个方向跑,这场景和现代追星很像啊,这不会就是殷衍想出来的原因吧?
果然,殷衍已经兴奋的转身对她说道:“快走,要不一会没有位子了。”
要不是被沐小慈绊住了脚,沐小慈怀疑他早就飞走了,看他那急不可耐的样子,真是好玩。
加快了脚步,为了不扫殷衍的兴致,沐小慈提快了步伐。
可能是没了武功的关系,没走一会,还没到目的地呢,沐小慈就已经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全身的肌肉也都是紧绷的。
而耳边也响起了一阵似曾相识的旋律,她经常在师门里弹的,难道这是大师姐的?
脚步持续,一抹希翼一闪而过,随即敛去。
“挽花阁”四个字,明晃晃的让沐小慈感到一阵晕眩,真的是大师姐,大师姐找来了。
“殷兄,快来这里。”才挤到门口,一个声音已经响起,殷衍焦急的神情终于在看到那空着的位子的时候展颜了。
“小慈,快,他们帮我们留位子了。”没给沐小慈收拾情绪的空挡,殷衍已经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以免一会被人群挤散了,就麻烦了。
而看到殷衍带了一个女子来这里的时候,他的朋友们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所有的注意力和好奇心全转到了沐小慈身上了。
可是那恬淡的眼眸却在他们的注视下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过,微微一额首,算是见面礼。
“殷兄,你这是?”暧昧的表情,暧昧的问话,拉回了兴奋不已的殷衍的注意力。
“小慈,我的病人。”一句简单的介绍也堵住了他们好奇的目光,因为往往这个时候,他们就知道殷衍不想多说。
“不过,殷兄,你也真够可以的,逛妓院,带女人来,你也算是独一无二了。”打趣的声音可没有放过殷衍,说话的是一个瘦削的男子,那不算俊逸的脸庞也不让人讨厌。
“这不正证明了我光明磊落吗?”反驳的理由让人忍俊不禁,沐小慈也赞许的看着他,没想到此时他的反映也不慢吗!
微微一笑,视线游移,看似是为了无视他们之间的对话,实则是为了搜寻那熟悉的身影。
可是看遍了能看到的地方,她没有看到一个熟悉或者是似曾相识的面孔,不由暗想是否是巧合,可是挽花阁确实是天隐门的产业,是蓝枫一直在打理的,之前在西昀京城可是没有的,这若是巧合,也太过诡异了。
看着楼下那舞台上,已经支架起的杆子,沐小慈的心中已经有了万分的确定,一定是蓝枫来了,可是她在哪儿呢?
若是她想借此机会找到自己,那么一定会在现场的啊。
想到这里,沐小慈反而更镇定自若了,视线转移到了舞台中央。
随着一阵欢呼声,那火辣的女子们依然到了台上。
“哇,真没白来,殷兄幸好来了,要不一定后悔终身。”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沐小慈,在把话题转到了殷衍身上。
“哈哈,这等美事,我怎么可能不来。”殷衍毫不脸红地说道,眸子可是专心的看着舞台中的女子。
那火辣的红色,露出的洁白无暇的腰腹以及臂膀,在这晕黄的烛光中,更显得那么的诱人。
正等待着舞蹈开场的殷衍,突然感到袖子被扯动,转身回看。
只看见一双眸子有点难为情的看着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殷衍一脸疑惑的等着沐小慈开口,而沐小慈却有口难言。
灵机一动,沐小慈指了指自己的衣裙,做了一个脱衣的动作,然后在指了指殷衍的衣服,做了个穿衣的动作,这让殷衍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更衣,所谓的更衣就是想要去方便一下,而这让殷衍暗皱眉头,眼看舞蹈就要开始了,他这一去,等他们回来,还不都没得看了。
可是又不能让她忍着啊!
正打算带沐小慈下楼的殷衍,却又看到了让他不解的手势。
沐小慈指了指在人群中飞窜的女子们,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你是说,让她们带你去,是吗?”怕自己理解错了,殷衍试探的问道。
却见沐小慈点点头,殷衍想想如此甚好,一举两得。
“来人”高声一呼,忙碌的一个女子马上走了过来。
“公子,请公子吩咐。”柔媚的话语中没有一点丫鬟应有的奴性,更多的是一种凌然于风尘气息之上的感觉。
那妆容完好的凤眼却自始至终没有看沐小慈一眼。
而这却让沐小慈暗暗诧异,此女不简单,不,应该说来,这里的所有的女人都不简单。
这里真是蓝枫弄的吗?
可是为何她感到一种阴谋的味道。
可是能如此了解自己的人除了天隐门的人,还会有谁?
能够以妓院的形势,以那独有的舞蹈来吸引自己的人又是谁?
如果真有阴谋,那是不是说明蓝枫已经落入圈套了,或者是已经……不,不会的,大师姐那么聪明,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去还是不去?
若真是大师姐派人来找她,如果她因太过担忧,而失去了这么一次联系的机会,那么她还能找到这么恰当的机会吗?
去?
不去?
淡然的神情下,没有人能知道,她的思绪是多么的乱?
“带姑娘去更衣,要是半柱香的时间还没回来,我就封了你这这挽花阁。”殷衍的话让女子明白了沐小慈的重要性,恭恭敬敬的带领沐小慈往要去的地方去了。
而沐小慈去看着女子的背影,心中忐忑。
“姑娘,前面就是了,姑娘自己进去吧,奴婢在外面等候姑娘。”离开了热闹非凡的主楼阁,从后门,顺着一条小道,她们来到了一个矮矮的小房子不远的地方。
感觉女子似乎没有说什么的打算,也没有动手的打算,沐小慈只能依言往那发出微弱光芒的矮房子走去。
然而就在沐小慈往前走的时刻,身后的女子突然扬手,一把飞刀直插沐小慈的心脏。
眼看沐小慈就要丧命于此,另一把飞刀从另一个方向飞来恰好阻断了欲取沐小慈性命的武器,武器交接的声音让沐小慈蓦然转身,来得及看的只是女子双眼暴睁,颓然倒下的场景。
愣愣的看着那来不及闭上的双眸,沐小慈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
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沐小慈的心中滋生并疯狂的膨胀,而决心也在她的眸子中慢慢的坚定。
可是后脑的剧痛,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她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中。
而在楼里,看着舞蹈表演久久不见沐小慈返回的殷衍似乎感到不对劲了,吩咐一旁的朋友帮忙寻找,看到的却只有带路女子的尸体,而沐小慈已经没有踪影。
此时的他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似乎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但是现在自责也无济于事,他只能尽快想办法找到沐小慈。
而正在皇宫里,陪着皇上皇后,和几位文公大臣,慕容廻静静的听着关于各位太子妃候选人的详细资料。
一个小太监在为在场的人斟茶的时候,把一个纸条塞入了慕容廻手中。
“父皇,母后,儿臣告退片刻。”慕容廻突然起身,说道,沉稳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思绪,而西昀国的皇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点头应诺了。
从容的走出宫门,却看到了殷衍身着便衣就进了宫。
心中一凛,殷衍此刻不应该陪着沐小慈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回事?”不容殷衍开口,已经冷声问道。
向来波澜不惊的深邃眸子此时却露出了让殷衍恐惧的冷冽和愤怒。
“臣知罪,小慈在挽花阁被人掳走了,现在整个妓院都被封锁了,臣不敢擅自决定,请太子下令查办。”殷衍虽然知道自己的罪过不小的,但是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人。
“究竟怎么一回事?”慕容廻双手背在身后,没人看见那相握的双手指节已经发白。
殷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己为了看表演,而把沐小慈交给了陌生人的事情。
“那女子呢?”慕容廻沉声问道,深邃的眸子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死了。”殷衍垂着头答道,这也是他感到棘手的原因,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原地,没人敢动,他就跑来晋见了,因为人是太子交给他的,可是现在他却把人弄丢了,并且还毫无线索。
他真的有愧,不止愧对太子的信任,更愧对那个多灾多难的女子,因为她是为了陪他出来,才又蒙受这灾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