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专业律师,一口气说了十多分钟,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了进去,并且针对这些问题,都做了准备。
律师先生也是憋着一股子气呢,他是姜健的御用律师,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
能够为那么大的房地产集团服务,可见他的专业性。
没想到,昨天居然马前失蹄,被自家雇主的儿子给摆了一道儿,现在正憋着劲儿,想要向雇主证明自己呢。
可以说,对待这件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小案子,律师比对待给杀人犯辩护的大案子都重视。
当然,他也是有些怀疑,就算法院最后做出了对姜涛不利的判罚,最多是判他一个过失伤人。
考虑到姜涛如今的年龄,恐怕最后他面临的处罚,也是微乎其微。
到时候姜健付出的赔偿金,或许对常人来说很多,但是对于他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
更何况,这两天光是找报纸等花销,已经远远超过法定的最大赔偿金额了。
姜健为什么要这么做?
律师肯定,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猫腻。但是,他却不想去深究。
做私人律师或者公司的法务顾问的,虽然熟知法律,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一颗真正追求公理正义的心的。
毕竟,人生在世,恰饭最重要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姜健突然开口问道:“你说,能不能在法院那边找找关系……”
听到这句话,律师简直被吓得头皮发麻。
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他最为清楚,姜健的这个提议意味着什么。
想了想,他才斟酌着用词,艰难说道:“姜总,我建议您最好不要去想这些……其实,这个案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案子,如果去找关系,搭上线还好说,要是没走通路子,反而会适得其反。”
姜健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我明白了。”
律师离开后,姜涛的母亲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怎么说?”她一脸紧张地问道。
姜健有些烦躁道:“还能怎么说,该打官司,那就打。我们能做的,只是提前做好准备。”
“可是,如果上法庭的话,小涛他……”姜涛的母亲一脸愁苦。
姜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也是这混账活该!早就让你多管管他,你偏偏不听,每天就知道打麻将,迟早得被你们俩给害死!”
顿了顿,姜健站起身来,拿起大衣:“我出去一趟。”
“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哪个狐狸精去?”姜涛母亲立马瞪着眼睛道。
“找个屁,你自己先睡吧!”
同一时间,庆县的凌云煤运公司的经理办公室,武让拿着座机,拨通一个号码。
“秀儿啊,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武让语气有些轻佻地问道。
电话里,传来韩宗秀气急败坏的声音:“武让,我警告你昂,熟归熟,不要给人乱起外号。神踏马的秀儿,你还瓤儿呢,你个瓜皮!”
武让笑了笑,换了个姿势,随后神色严肃道:“喂,我认真的。这事儿,对你毕竟有好处。你要是答应了,以后在你老子面前,腰板儿也能直一点不是?”
“我总觉得,你小子没安好心。”韩宗秀嘟囔了一句。
“这是做好事,我还能害你咋地?一句话,做不做吧?”
自从两人在金陵见过面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越发熟络起来。
平时隔三差五的,都会互通一个电话,吹牛打屁一番。
在这个过程之中,两人都对对方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而韩宗秀在武让心中,也逐渐由“可以吹牛打屁的朋友”,变成了“可以拉入自己阵营的朋友”。
韩宗秀又考虑了一下,随后骂道:“我踏马就是欠你的,行了行了,回头我问问试试。”
武让不由得拍了拍桌子,然后语速飞快道:“行,你赶紧回家征求一下你老子的意见。得到确定答复,你就来龙城。行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先洗洗睡了。”
说着,武让煞有介事地打了个哈欠。
“尼玛,拔吊无情是不是?”韩宗秀顿时就急了,秀了一波从武让这边学到的时髦词儿。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武让懒洋洋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韩宗秀有些惆怅的声音:“小让,我最近心态有点不对啊,好特么的寂寞……”
“??”武让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你青梅竹马不是还没开学么,找她玩去啊。”
“我可不敢,再说了,找她有什么意思。”韩宗秀惆怅不已,又补了一句,“哎,寂寞啊!”
武让顿时就没了劝这货的兴趣,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货纯粹就是闲的。
“寂寞就出去嗨,燕京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我听说天上人间就挺不错嘛。”
“靠,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我特么可是正经人!”韩宗秀顿时就不爽了。
武让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正经人你寂寞个锤子!”
燕京一个四合院门口的停车场上,韩宗秀坐在车里,神情激动地对电话里说了一句:“我擦,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等他再想说话,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干脆的忙音。
“这小子!”
韩宗秀看着手机,张了张嘴,随后摇头失笑。
因为现在还在正月,所以韩宗秀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眼睛的家里,陪着爹妈。
他父亲还是老样子,总是看他哪儿都不顺眼。尤其是这段时间大哥大嫂也都在家,有了这个对比,父亲能给他好脸色才见鬼了。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韩宗秀简直是过得生不如死。
除了年三十儿那天晚上,他强撑着在家里吃了一顿年夜饭。
之后的这几天,他都是能溜号就溜号。能在外面躲一天,绝不在家多待一秒。
但是今晚母亲给他打电话,说明天大哥和大嫂就要去金陵了,让他回来吃饭。
想到这里,韩宗秀就更加的惆怅了。
生在这样的家庭,他实在是亚历山大。
大哥作为知名外企的高管,现在又高升了。被公司派到金陵那边,主导华南区的工作。
有这么一个出色的人样子在旁边,韩宗秀与之相比总是相形见绌。
“可是,我能怎么办啊?”
自言自语地唠叨了一句,随后韩宗秀便一脸悲愤的开门下车,拖着双腿,一步一步十米开外的家里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