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力、王青松、卓勇三人组自然没落下,安平和顾启涛也混在人群里,朝武让眨眼睛,就连徐保国这小子,也来了。
屋子里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武川和王秀珍自然也就吵不起来了。
两人一脸茫然地看向众人。
所幸,耿权之前就跟武川关系不错,还来家里蹭过几次饭。
“二哥,今天是小年,我们这些武总公司的员工合计着来家里给你们拜个早年。”耿权笑眯眯地说道。
关心则乱,对于武让,面对自己的父母,总有写患得患失的,很容易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但是,对于耿权来说,却没有这种困扰。
之前,武让瞒着家里,耿权虽然能够理解,但未免会觉得武让在这件事情上,有点太过于慎重了。
现在总算是说明白了,一想到自己以后不用隔三差五就跑到学校装武让的舅舅,耿权就有一种解脱一般的轻松。
他倒是不在乎多跑跑青沟县,但当自己老板的舅舅,实在是亚历山大啊!
武川本来就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平时在家里待超过三个小时,都能憋得浑身难受,就要出去溜达溜达。
现在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他简直是全身舒畅。
“权儿,来来来,赶紧坐,你们也都坐!”武川连忙站起身来,笑着将耿权拉到沙发上。
至于其他人,都没有动,而是看向武让。
武让苦笑道:“我爸让你们坐就坐,没位子的,去厨房待着,客厅里可坐不下这么多人。”
几个人互相对望一眼,不出意料,耿力和徐保国等人去了餐厅,安平和顾启涛则是留了下来。
另一边,武川和耿权已经聊上了。
“权儿,听小让说,你现在在庆县混得还不赖?”
耿权笑道:“跟着武总混,哪有混不好的,二哥,您真的是好福气啊!”
聊着聊着,两个中年老男人的话题就拐向了某种奇怪的方向。
一个说,你现在真是发达了,怎么怎么样。
另外一个说,不行不行,没有武总,我现在多半儿跟着王闯进里面两块去了。
武川是一个老实人,平常就不擅交际。
换个人,他说的这些话,肯定会让人多想了——我给你儿子打工的,你夸我混得不错,是不是提醒我啥事儿?
但是耿权毕竟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半年多,加上手握重权,什么人都见过。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锤炼,他的段位比武川可是高了不止一筹。
更何况,武让是他老板,武川是武让的亲爹,是他耿权名副其实的金主爸爸,耿权肯定是可劲儿巴结着。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武让也没管他们。
坐了一会儿,他就进了餐厅。
“你们谁认识家政的人,今儿个帮我办个事儿,把我这家里拾掇利索了。”
王青松耍宝一般来了一句:“武总,这活儿干好了,有没有奖励啊?”
“奖励你个脑瓜崩子!”武让笑骂一句。
这事儿,最终还是落在了徐保国头上。
这小子是一个很神奇的人,满屋子的金牛本地人,都没他一个好使。
徐保国只是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两三个家政公司的人过来了。
“阿姨,您跟我说一声就行,剩下的事儿我盯着他们,保管不会出岔子!”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徐保国就跟王秀珍混熟了,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着,脸皮还是那么的厚。
这个“大侄子”实在是太热情了,搞得王秀珍也是有些吃不消,只能听他的。
耿权这次来,倒不只是为了帮老板打扫卫生。
上次武让视察煤矿的时候,安排安平和顾启涛找施工队。
两人毕竟是大头兵出身,干这活儿实在是不对口,于是就找到了耿权头上。
耿权征求武让的意见之后,二话不说,就安排了下去。
临近年底,工程队肯定都解散回家过年了。
工人们辛苦了一年,也就盼着这几天,哪怕给三倍的工资,也不好使。
好在,耿权也不是死脑筋的人。
完整的工程队找不到,他立马就转换了思路,招收那些零散的工人。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好使。
有一些工人,老家也没啥亲人了,加上也没成家立业,年底工程队解散了,他们也不回家,就近在工地附近租个房子,凑合着把这年给过了。
另外,还有一些成家生子的,出于种种原因,也不会会老家。
他们也是拖家带口的,就近驻扎。
耿权招散工的启事发出去之后,不到一个礼拜,就扯起了一个八十多人的工程队,分派到九座煤矿,虽然还是有些不够看,但是勉强够用了。
今天,耿权租了辆大巴,把人从龙城拉回来了。
这种事情,武让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一听到这事儿,武川立马就来了兴趣,说是要一起去看看。
武让也正有此意,武川只是初中文化,让他管理企业,肯定拿不下来。
只不过,前世武川最辉煌的时候,手底下也有两台工程车,还时不时地客串一下包工头的职务。
真别说,他为人细心,做这种事儿,还是极其拿手的。
如今,武让也算是小有成就。
总不能自己坐拥亿万家产,父母还是去上班受气,也没这个道理。
再说,再过半年,金牛大酒店就会因为经营不善,被私人收购。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走,倒不如现在就办了停薪留职。
反正只要编制还在,就算工龄,武川最看重的,并不是这份工作,而是工作附带的福利保险而已。
徐保国此时已经进入状态了,把那三个保洁指挥得团团转。
武让把他留在家里,协助老妈,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出了门。
走到小区门口,武川立马就被眼前的阵势给镇住了。
小区门口,停着一排五辆车,打头儿的,是一辆陆巡和帕杰罗,后面的三辆车,都是清一水儿的桑塔纳。
这年头,哪怕是一辆桑塔纳,在常人眼中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
不看掌管金牛大酒店的老牛,座驾也就是一辆桑塔纳么。
昨天跟儿子聊天,动辄几千万的,从嘴里说出来,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但是,现在亲眼看到这种阵仗,武川才深刻体会到,儿子所说的“有钱了”,意味着什么。
看到父亲眼神之中流露出的一丝羡慕,武让忍不住鼻子一酸。
回头,该给父亲配一辆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