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在康家梁的废砖窑,你们啥时候来接我啊,这破地方淡出个鸟来……”
正说着,武晋礼突然听到电话里传出一阵斯斯的声音,他喂了半天,对面却再没有声音了。
他拿起电话,凑近一看,原来刚才的那格信号,却是彻底消失了。
……
砖窑之中,吃饱喝足的吴刚,躺在炕上躺了半天。
虽然精神极度疲乏,但是身体上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再刺激着他的大脑,一直没让他睡过去。
过了好久,吴刚总算养足了精神,他警惕地朝外面看了看。
自己脱困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那个黑衣人还没有回来。
“这王八蛋,又有枪又这么狠,绝对是一个背了人命的,在外面被警察打死才好呢!”
吴刚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
但他毕竟不是上帝,说什么就应验什么。
吴刚清楚,自己在这里等的时间越久,那个黑衣人回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接着,他艰难地爬起身来,朝窑洞外面走去。
“今晚,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先躲一晚上再说吧!”
刚刚走出窑洞门口,吴刚突然扭头看向屋里。
他想了想,突然咬了咬牙,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从炕上拿起了那把手枪。
再出门的时候,吴刚突然察觉到前方的山头上闪过一抹亮光。
“灯光?那小子开车回来了?”
吴刚悚然一惊,抬头看去,却看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从山那边晃晃悠悠地朝这边开了过来。
车子开到距离窑洞不到一里地的时候,突然停在了那里,听声音,似乎是熄火了。
“车坏了?”
等了一会儿,见那辆面包车车灯大亮,可是车子却一动不动的,吴刚心里便有所猜测。
他想了想,握住手枪,偷偷摸摸地朝那边摸了过去。
“待会等那孙子修好车,给他来一颗花生米,然后抢了车就走!”
吴刚心里发狠道。
这个时候,如果让他说出这个世界上最恨哪一个人,那吴刚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是那个折磨了自己一天的黑衣人。
此时,他恨不得生生剐了对方!
所以,摸上去的时候,吴刚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真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变态,自己一定崩了那小子。
反正那家伙屁股也不干净,就算搞死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心里想着这些,吴刚偷偷地朝那个面包车摸去。
……
芙蓉大酒店,888号套房之中。
武斌手下的那个中年人,放下手中的电话。
刚刚武晋礼的那个电话,总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却始终想不明白到底不对劲在哪里。
此时武斌又出去拜访朋友去了,他手下的人身上都有案底,为了保险起见,一般这种场合,武斌是不会把他们待在身边的。
没有武斌的指示,中年人想了想,又拿起电话。
“老四,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找到人?康家梁的废砖窑,你知道在哪儿吧?老板家的儿子就在那里,你赶紧过去把人接回来!”
“记住,一定要小心点,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放下电话,中年人还是觉得不放心,他又从手机上找出武斌的号码,拨了过去。
但是电话响了好几声,却始终没有人接。
中年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连续拨打了两次,结果那边直接显示关机了。
“靠!反正是你儿子,真出啥事儿也别算到我头上!”
中年人低声骂了一句,总觉得自己的眼皮子突突的,跳得厉害。
“再去抽两口,妈的,来了这地方,干啥都特么不那么痛快!”
……
金牛东郊的一处名叫“贵宾楼”的会所之中,武斌正和古力农坐在包厢之中,推杯换盏。
这两人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一起厮混到初中。
因此,小时候两人关系极好。
那个时候,武斌人胆子大,脾气也大,所以在一群小孩之中混得不错,挺照顾古力农。
不过后来随着古力农的发迹,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掉了个个儿。
光从酒桌上就能够看出来,武斌酒到杯干,但古力农只是随心意抿一口。
“立农,人我是找得差不多了,我也是跟澳城那边的老板费了好多口舌,才让他答应将这次的局定在金牛。”
武斌有些大舌头地说道:“到时候,澳城那边会派一些高手过来。只要你在场,我保你赚这个数!”
说着,武斌伸出一只手掌,手指摊开在古力农眼前晃了晃。
古力农呵呵一笑,随口说道:“钱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那么多干啥?我也就是玩个痛快。当然,要是玩痛快的同时还能赚点儿,那就更高兴了。”
两人自小相交,都太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
武斌今晚反复对自己许下重利,古力农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没安好心。
而且,古力农已经猜出来了,武斌大概是想要做什么。
自己的这个老同学,这些年虽然在澳城看似混得风生水起,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高级的打工仔,哪里有自己这般做老板痛快。
而且做他们那个行当,往往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而且高收益附带的肯定是高风险。
如果不是没有别的路子,对方肯定也不会愿意长期在澳城厮混。
这次武斌回来,显然是盯上了他二哥武川的产业。
古力农知道,什么亲情之类的东西,在武斌眼里,完全就是狗屁。
这家伙连自己父母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回来祭拜,怎么会在乎一个兄弟的死活?
听说最近这几天,他就将金牛有名有姓的一些人都约见过了。
之所以将自己留到最后,如果所料不差,他今晚就是要摊牌了。
果然,古力农刚想到这里,就看到武斌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看着自己。
“立农,咱们兄弟俩从小处到大,就算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了吧?”
古力农含笑不语,静静地看着武斌。
“按理来说,有些话我不该跟你说的。可是,立农啊,我这心里憋屈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