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罗芳愣了愣,一脸焦急地看向武让,连忙问道:“武少,您是对装修方案有什么不满意么?”
装修的方案,完全是罗芳自己搞的。
她曾经也为此忐忑过,但是征求过韩宗秀的意见,又小心打探过武让的想法。
每次,她得到的结果,都是随她摆弄,以至于罗芳也大胆起来。
武让给她批了二十万的装修款,为了不惹对方生气,罗芳特意核算过无数遍,争取用料之类的地方,完全按照武让的要求来,尽量正好将这些钱花掉。
如今,如果武让要是对这种装修不满意,她真的就可就抓瞎了。
不说一个月大几万的房租水电在那里压着,晚一天开工,就少一天的收入。
就说这些装修,都是真金白银花出去的钱变的,要是重新弄,这得还不得亏死?
真特么是有钱任性!
看到罗芳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武让不由得摇了摇头。
“早就跟你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装修过程之中,尽量开窗透气。含有甲醛的材料,不要一股脑的用。”
说到这里,武让顿了顿,用一种极为严肃的目光瞪着罗芳,道:“最重要的是,你只是一个监工,而不是装修小工!为什么要在这里泡着?!”
武让每说一句话,罗芳的嘴巴就瘪一分。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可是想到这些天,自己兢兢业业的工作,反而被武让这么说。
明知道自己的委屈毫无理由,可是罗芳还是忍不住,眼泪一直在眼睛里面打转转。
看到罗芳这副模样,武让却是没有丝毫的心软,反而有些腻歪。
之前的那些事情,让他觉得,罗芳就是一个铜豌豆式的人物,在那种境遇之下,还想方设法想办法爬出来的人物,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他烦躁地摆了摆手,道:“少给我装样子。再给你三天的时间,把所有东西都弄好,然后歇两个月,开窗散散气。”
听到这话,罗芳更是一脸懵逼,她下意识地反驳道:“武少,可是电脑还没有装,而且两个月的时间……”
武让一瞪眼睛,道:“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他这么要求,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这年头的材料不环保,装修完之后,甲醛严重超标。
虽然别人都是这么装修,然后立马营业的,但是他可不敢在这方面掉以轻心。
如今的他,已经过了那种需要铤而走险,担着风险赚钱的时候了。
反而,这家网咖,与其说是生意,实际上也不过是武让用来给自己练手之用。
反正观念已经非常超前了,他甚至自己都做不到百分之百赚钱,又何必急于一时?
至于房租之类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房租水电,在开业之前,都是算在韩宗秀那小子头上的。
晚开业两个月,少赚一点无所谓。
反而,在这期间,计算机硬件肯定要更新换代,不如买最新一批的。
这年头,计算机硬件的更新换代速度,正好就是两个月一代。
虽然很多新技术,普通人用不上,但武让作为经历过后世那种网络大爆炸时代的人物,他总能够筛选出一些适合网吧使用的东西的。
而且,少赚两个月钱无所谓,但要是装修好就开业,每天人来人往的,有一些人因为甲醛问题得个白血病啥的,那更是麻烦。
赔钱、名誉损失什么的事小,因为自己的不负责任,让别人用生命来承担风险,那就了。
自从昨天重新勾搭上苗青青之后,武让的心情就一直不错。
所以,此时他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态也是颇为轻松。
说完这些,武让便不再搭理罗芳,自顾自地背着手,又溜溜达达的离开了。
“罗小姐,这怎么办啊……”
刚刚吼住武让的那个黄色安全帽,此时也是一脸懵逼。
虽然武让刚才没有跟他说话,但是他大概是看明白了,这个小年轻才是这家店的老板。
不过,这老板第一次来这边,就下达了一个停业两个月的要求,也是奇葩。
作为一名装修工人,黄色安全帽做过太多的商铺装修了。
他见过饭店厨房装修,为了节约成本用料以次充好的,也见过一些人什么都不懂花大价钱强行环保被坑的,见过的更多的,是在装修费用方面,斤斤计较,跟着自己成天跑建材市场的。
到了这里,更是长见识了,这位老板,大方是大方,罗小姐花钱从来就没有含糊过。
但是现在,就是因为那什么甲醛问题,装好的店生生停业两个月。
名其名曰——通风透气!
老板大气!
黄色安全帽师傅还能说啥?
虽然他不明白“网咖”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光是看这个店铺的地段儿、投入以及风格,他就知道绝对是一桩日进斗金的买卖。
换成是他,恨不得天天二十四小时开着,全年无休。
人家小老板一句话,轻飘飘又浪费俩月。
这找谁说理去?
哇,简直是越想越气。
黄色安全帽忍不住冲着门口虚吐了一口:
狗大户!
罗芳也是气哼哼的,她瞪了黄色安全帽一眼,道:“还能怎么办?照办!”
在网咖过了一把当老板的瘾头之后,武让就又溜溜达达地回到学校。
回到宿舍,张楠和张立新已经回来了。
张楠还是老样子,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像是胖了两圈。
武让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在跟谢元凑在一起吞云吐雾。
这娃是没救了……
武让无奈地叹了口气,张倩的事情,对张楠的打击显然很大。区区半个月,这小子就学会了抽烟。
从此以后,金陵师大怕不是又多一个年少多金的浪荡子……
张立新皮肤好像是黑了一些,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靠躺在自己的床上,静静地看着书,颇有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觉。
不过,相处了一个月,武让也是大概摸清楚了这小子的套路。
这家伙,完全就是把人生当成一场大型的社会实践。
你很难确认,他表现出来的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