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厅之中,因为刚刚王刚的一阵吵闹,现在他们所在的这片卡座,根本没人敢过来。
连带着迪厅的生意,都差了很多。
平时这个时候,总是能够看到舞池中央,一群男女在疯狂摇摆。
但是现在,舞池里面却空空如也。
四周的座位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时不时朝这边看过来。
这种惨淡景象,让迪厅的工作人员,看向这片卡座区的时候,几乎都是眼珠子冒火。
王刚却不以为意,他很没形象地将双脚搭在茶几上,手里拿着一小串葡萄,囫囵着往自己嘴里一塞。
紧接着,就看他抽出一个光杆葡萄枝儿,随手扔到卡座后面,然后张开嘴,噗噗地将满嘴的葡萄皮和葡萄籽吐到地上。
这种举动,尤其的粗鲁,就连坐在他旁边的王君,也有些看不过眼了。
“你能不能像点样子啊?有你这么丢人的么?”王君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王刚嘿嘿一笑,道:“这算啥丢人,咱今天来不就是干这个的么。虽然我不知道这孙子咋的招惹到让哥了,但是先恶心他一顿再说。”
“啧,真特娘没品!”
王君嫌弃地骂了一句,随后就扭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年轻人,笑道:“涛哥,待会儿他要是真答应了,你上场啊?”
这个涛哥,正是顾启涛。
这些年,随着武让逐渐退出海川集团,之前跟在他身边的安平和顾启涛两个人,命运也有了不同的走向。
安平家中有老母亲要赡养,而且他在部队的时候,为人就比较安分,属于比较实在的那种人。
他进入海川实业之后,拼命学习,加上武川有意提拔,现在已经成为海川实业财会部门的一个经理。
至于出身和安平差不多的顾启涛,现在却完全是两个模样了。
当年因为妹妹的事情,让顾启涛的性格变得有些乖戾。
他不耐烦在办公室上班,又不想让武川掏钱给自己养老。
于是,武让就将他安排给了耿权,让他当煤运公司的保安部主管。
但是,这个主管也是一个闲差。
顾启涛平时的工作,实际上主要就是吃喝玩乐,帮着武让联络龙城的这些老朋友们。
几年下来,他跟武让的那些朋友们,倒是混得烂熟。
有几次还出手帮了不少忙,让王刚和王君等人,都是心服口服。
这次顾启涛亲自出马,帮武让办事,其他两人自然是尽心尽力。
只不过为了保护二人,武让并没有让顾启涛对两人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把黄卓永引出来就行。
现在看起来,效果应该还不错。
刚才至少有三波人,去找黄卓永了。
而且这里的服务生们,虽然看起来对自己这一行人似乎非常不爽,但却毫无办法。
还不是得殷勤地伺候着?
“要我说,让哥也就是太小心了。一个黄卓永而已,又不是啥大人物,他只要愿意出手,随随便便都能捏死!”
随着王志国靠上了海川实业,他的事业也是一步登天,直接实现了“侵略”龙城的目标,现在整个河东的私人加油站生意,有他起码百分之六十的份额。
这种独门生意做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他的身家有多么丰厚了。
发达之后,王建国屡次耳提面命,让他跟武让亲近一些。
如果不是自己确实佩服武让,王刚早就跟自己亲爹吵起来了。
不过,在学校两人关系虽然很好,但王刚一直都舔不下脸来叫武让是“让哥”。
毕竟他的生日比武让还大,为啥要叫对方哥?
直到,又一次王志国酒后吐真言,说武让曾经救过自己一命。
自那之后,王刚就死心塌地了,认准武让是自己哥,对他简直是比对自己亲哥都恭敬。
父母躲过车祸,而且因祸得福之后,王刚非但没有消沉,反而性子日益飞扬跋扈起来。
高中毕业之后,他也没有心思去上大学。
但是耐不过父母的要求,他随便报考了龙城本地的一所大学,让家里走了一些关系,搞了一个体育自费生的名额,混了进去,也算是一个大学生了。
上了大学之后的王刚,更是放飞了自我。
这才一个月,就在学校里闯出来名头,成为有名的恶少。
如今,除了武让,也就只有王君能够稍微说他几句了。
听到他这么粗鄙的话,王君也是忍不住摇头失笑。
捏死黄卓永?
你说得倒是轻巧,真以为这年头,杀人不犯法啊?
其实,王君倒是挺能理解武让的想法的。
在王君的印象中,武让从来就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他不管做任何事情,仿佛从一开始就认准了自己的目标,随后直指目标,不会被外物干扰自己。
比如当初的高二分班考试,武让可是出了一次大风头。
他的理科成绩,应该是全年级倒数了。但是文科成绩,却是强的不像话,轻轻松松就混进了实验班。
虽然王君猜不透,这次武让打算怎么对付黄卓永。
不过想来,按照他的行事风格,过程一定会非常精彩。
所以,在顾启涛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王君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来到这个迪厅,顾启涛只转达了武让的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他们叫黄卓永出来玩牌。
这算是什么要求?
就算之前没跟黄卓永打过交道,王君也听说过,这个人平时很爱玩两圈,早年还在澳城混过。
自己这边的这几个愣头青,真要跟他耍钱,恐怕就是肉包子打狗吧?
虽然没看明白武让这波操作是什么意思,但是王君还是决定照做。
因此,一进门他就示意几个小伙伴,闹腾起来,逼黄卓永现身。
“这孙子不是怂了吧?”
这个时候,远远的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哟,这不是宝儿么,真是稀客稀客,你哥没过来?上次去青环还跟他一起喝过酒呢。”
紧接着,就看到又瘦又小的黄卓永,大笑着从远处走了过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现在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