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展开，因为人比较多，所以玩得也比较简单，就是比较简单又高效的炸金花。
黄卓永和刘嘉祥两人存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这次自然没有下狠手。
牌桌上，刘嘉祥的两个手下也是极有分寸，既表现出跟黄卓永是一伙儿的，但又没有太过帮偏。
一群人光是靠着运气玩了一会儿，反而是王君等人的运气要好了不少。
玩了小半个小时，王刚得了顾启涛的眼神示意，他将手中的牌丢到桌上，摆出一副很不爽的模样。
“这玩个瘠薄啊？连一点彩头都没，一群人在这里过家家呢？”
连着输了半个小时，黄卓永也是脸上有些挂不住。
天地良心，这可不是他有意输的。发牌不做手脚，输赢真的纯粹就是看运气。
王刚这么提议，黄卓永就忍不住有了一些想法。
“妈的，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不玩点真活儿，看来也是降不住他们！”
玩牌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奇妙的。
上了牌桌的人的心理，用寻常心态根本无法揣测。
穷人玩这个，都会有赌徒心理，越输越是想要赢回来，就是所谓的沉没成本。
但是这种定律，其实对于有钱人来说，也是免不了的。只不过，他们一开始多半都没在乎钱，想要赢回来的是面子。
就黄卓永自己接触过的那些有钱人来看，一开始让他们赢，反而没有让他们输，更容易有一下次。
因为富人们都不差钱，赢钱或者输赢平衡，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一个找乐子的过程。
但是输钱，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比较丢面子，肯定会寻思着下一次，找回场子来。
黄卓永没有想到的是，这群半大不大的小孩，居然心态也都差不多。
为了跟他们打好关系，所以自己今天还真得正经赢他们点儿。
这个逻辑，乍然一看，似乎挺荒诞的，但实际上，还就是这么回事儿。
黄卓永想到这里，抬眼给了刘嘉祥一个眼色。
一直在一旁观战的刘嘉祥，顿时心领神会。
他站起身来，走到临时充当荷官的一个徒弟旁边，拍了拍他，说道：“行了，你先下去，我来。”
见刘嘉祥上桌，王刚梗着脖子说道：“这才像话嘛，刚才打发一个小屁孩来发牌，一点惊喜都没。你不是高手么，就你来吧！”
顿了顿，王刚接着说道：“上桌哪有不耍钱的，黄总，咱规矩改改？反正可以不用真钱嘛，先拿扑克意思一下，回头兑也行，这样总行了吧？”
黄卓永点了点头，说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各位都想玩点刺激的，那我肯定也不能那么不懂事。”
“老黄你就这句话我听着顺耳，来来来，一起来玩两把！”
在一群人的起哄下，黄卓永和刘家祥的两个小弟，都上了牌桌。
“这玩意儿靠谱儿不，听说这三个人是从澳城过来的啊。”
“切，澳城过来的他多个手啊？”
“赌神看过没，人家可是真的懂千术的，你不怕？”
“所以那才叫电影，我看你是看电影看傻了，别特娘跟我说话！”
……
牌桌上的王刚等人，肆无忌惮地当着刘嘉祥的面，评判千术之类的东西。
王刚还大言不惭，将千术说得一文不值。
纵然是刘嘉祥看不起这帮菜鸟，此时也是有些生气。
“千术是假的是吧？这次就让你们看看，啥叫千术！”
刘嘉祥已经想好的，待会只让黄卓永一个人赢，而且开的牌必须一次比一次大。
等一轮儿发过，让这帮小子知道厉害了，再将钱退给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选一个荷官。
这样，既教训了他们，又抬高了自己的逼格，为以后打交道打下基础。
像刘嘉祥这种职业赌客，对这种事情，几乎是驾轻就熟了。
他们最大的赚钱路子，往往不是在赌桌上。
作为一名澳城赌场精心培养出来的荷官，刘嘉祥一旦认真，岂能是王刚这些毛头小子能够挡得住的。
果然，不过十分钟，他们便连连败退。
这个时候，桌上只有王刚还在咬牙支撑，其他人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然，其他人虽然年纪都不大，但也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角色。
他们都是冷冷地看向黄卓永，一声不吭。
尤其是王君，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跟其他三个纯商人家庭的孩子比起来，他又有些不一样，作为青环县坐地户，在龙城也算是相当有实力的那一批人家了。
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在明知道自己的背景的前提下，还如此明目张胆地跟自家玩套路。
王君的脸上，几乎就赤裸裸地写着几个大字：“回头老子嫩死你！”
面对这些极具杀气的目光，黄卓永却是面色如常。
尽管刘嘉祥没有跟他沟通，但是他如此明目张胆地出千，黄卓永就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刘嘉祥在澳城混了那么多年，却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荷官。
是这个行业那么难混么？
实际上说难也难，说简单，很简单。
作为一个澳城赌场的从业人员，真正的专业技术，能有多少？
只要不是天才，普通人能够达到的水平，苦练三年基本上都能够拥有。
但是，如果没有固定的金主，又不是牌技方面的天才，注定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比起后者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第一个要求，可以说是十分简单了。
但是，能够发展出一批金主的荷官，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
刘嘉祥既没有那些女人有十八般武器手段，老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地。
加上他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因为相貌长得有些奸猾，不易取信于人，实在登不得台面。
所以在澳城混了十多年，现在手里的金主资源，简直是少得可怜，也就是聊胜于无。
武斌那样的，可以说，是澳城数千沓马仔的共同偶像。
对于牌技，武斌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人家背景硬，会处人际关系。
去了澳城也是十多年，如今虽然偶尔也拉拉客，但实际上早就不算是沓马仔了，在澳城甚至开启了自己的场子。
因为武斌的存在，所以澳城无数人，都将河东视作风水宝地。
这也正是刘嘉祥这次来河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