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必须要矫情地说,上次有人这么帮她擦药,已经是十几年前了。
她没有刻意去想那些事情,只是偶尔脑海闪过画面,总会让她觉得难受。
手拽着衣摆,阮萌萌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易风抬头给她擦手上的伤口,发现她眼睛都红了。
他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虽然我屈尊降贵给你擦伤口,但你也用不着这么感动吧?”
阮萌萌难得没怼他,解开右手的手帕,血迹渗透到里面,染得斑驳。
“这只手,我自己来吧。”她伸手拿棉签,却发现易风没松手。
“嗯?”阮萌萌狐疑地抬头看他,易风脸色有些淡漠,但随即就松开手,转身出去了。
阮萌萌愣了愣,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总觉得像有人在她心里敲鼓似的,很不舒服。
她低头,用碘酒擦洗伤口,这手起码要好几天才能好吧。
而门口的易风双手抱臂,直直地站着,眼神深深地锁住阮萌萌。
庄鸣轻咳一声:“伤得不深,我叫个护士给她包扎一下,但是这几天最好不要沾水,少吃高蛋白的东西。”
易风保持着动作,点了点头。
庄鸣看得不明不白,也就不打扰他们,护士给阮萌萌包扎好之后,易风上前推着她。
阮萌萌坐着有些僵硬,实际上她觉得,易风之所以帮她,只是因为她受伤,他是有责任的。
毕竟,没有那两个西装男,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梁辉那边,你大可不必跟踪他。”阮萌萌说了句。
易风低头看了看她,推着轮椅往前走,说:“跟踪了这么久没有线索,确实有问题。”
“那是,贼肯定知道有人抓的啊。”阮萌萌托着下巴说了句,左手却还拽着那方手帕。
易风盯了一眼,伸手拿了过来:“这个脏。”
阮萌萌却又拿了回来:“不脏不脏,我洗干净就好了。”
易风说不上为什么,也不想拿去扔,只顺着她的意思,淡淡地说了句:“随你。”
回到小洋房,阮萌萌站起来,瘸着腿往沙发上坐下去,说:“不如我们来一招瓮中捉鳖,你看怎么样?”
易风刚收好轮椅,抬头问:“捉什么鳖,抓你吗?”
阮萌萌哭笑不得,扶了扶额头,说:“你才是鳖呢。”
易风切了一声,在沙发上隔着她一个位置坐下,十指交错。
“你想怎么捉?”他问了句。
“当然是,当场抓住,当面打脸了。”阮萌萌挑了挑眉毛,表情生动。
易风笑了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这脚,能正常活动吗?”他问。
阮萌萌方才还在为自己的足智多谋感到高兴,忽然间一个打击过来,她想原地暴走。
“应该可以吧,动作缓慢一点而已。”她安慰自己,,同时也安慰易风。
易风当然不相信:“你走一个,动一个我看看?”
阮萌萌将头埋进膝盖里,欲哭无泪:“啊,苍天啊,放过我吧,都是人生父母养,我做错了什么!”
额,这哀嚎,当真是让易风动容得无语。
“我给你找个护工。”他起身,公司里还有点事情,他得赶回去了。
阮萌萌抬起头,看着他说:“我自己真的可以,你觉得女的护工能抗我上楼吗?”
这不,找了,也是白找。
易风扶额,想想也是,又说了句:“随你。”
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阮萌萌摇摇头,心想着,这伤,真的得要赶紧好,不然,日子难舒坦。
回到公司的易风找来了李助理,对着他吩咐说:“梁辉的老婆孩子有什么动静吗?”
李助理立马回答说:“没有,倒是也和梁辉一样正常,什么可疑的地方都没有。”
易风冷笑,脸上多了几分冰冷,只说:“想办法让他知道,仓库解禁了。”
李助理立即去办,不久,存放珠宝的仓库的封条都被撕掉了,一切都像往常那样,没有变化。
门口的监控被重新安装,直接连接到易风的办公室电脑。
忙完这些,易风抬起手表一看,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回到家里,他本来想上楼,打开灯便看见阮萌萌披着毛毯睡在沙发上,他抿了抿嘴,过去将她轻轻抱了起来,往楼梯上走。
阮萌萌睡得很香,头发也乱糟糟的,她无意识地把脸埋在易风的胸膛,手搭在他的臂弯处。
易风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将她放在床上后,盖上被子,又低头看了她许久,才关了灯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