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青丝披散在耳后,一袭红衣无比张扬,而衬着楚临安的脸却是妩媚妖孽的。
吴恙推门而进时便见这般模样的楚临安,以往的楚临安都是乖巧无措的样子,而眼前的小皇帝却是好比那倾国倾城的苏妲己,满是禁欲的美。
让人忍不住去征服。
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吴恙垂眸敛去眼中的惊艳,再抬眼时一如往常吊儿郎当,似笑非笑地打趣:“嗬,这是哪儿来的美人儿?怎么在雍和宫里出现了。”
只看见楚临安双颊缓缓涨红,满目的羞愤:“仙君又说笑了!”
“这身红倒还是适合你,”吴恙手上拿着两串晶莹剔透的葡萄走到楚临安的榻旁随意往上一倒,招呼道:“快来,这葡萄我可是从司命那里坑来的,绝对可媲美你宫里的葡萄。”
孟晚青早在吴恙附身楚临安后便认识了吴恙,得知吴恙神仙的身份时,她更是满目的震惊。
虽说这世上早就以神灵为尊,可孟晚青是不信这东西的。
这世界上人人都将心中所有的期盼给予神灵,可又有几个人的心愿又是被实现了的?
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孟晚青也便是极其识趣地不去过问,至古以来,有些事情,知道得多的,都是死的早的。
看见吴恙,孟晚青恭恭敬敬屈身唤了一声“仙君”,随后便轻声向楚临安问道:“皇上的这身衣服可还合身?”
“合身。”楚临安答到,“去给我拿一套常服来。”
“是。”孟晚青缓缓退去,走至殿门却是正好与前来的李若尘撞上,“王爷。”
宫中之人皆知,李若尘在数载前与楚帝关系甚好,可近年来不知道为何却是鲜少与楚临安来往了。
孟晚青想要扬声提醒,却是被李若尘抬手制止了,“你先下去吧。”
另一边的吴恙却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警觉看向寝殿门的方向,将葡萄放在榻上便是掐了一个隐决:“有人来了。”
楚临安侧脸看去,恰好与李若尘目光撞上。
大概是没有想到楚临安是这身打扮,李若尘满脸的惊艳。楚临安自幼同他亲昵,他也是一路看着楚临安长大的。
近年来他为楚临安的权势问题疲于奔波,四处寻找可帮助楚帝夺权的可用之人鲜少与楚临安见面。
此行他去了西北之地已两三载,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如今再见当年喜欢让他抱的小孩子,他都快认不出了。
长高了、长瘦了,只不过模样还是那般好看。
“皇叔……”楚临安一愣,不自觉出声,他以为李若尘已经放弃劝他夺权离开了。
忍不住笑起来,李若尘还是公子如玉、礼仪无双的模样,满头的发丝都高束,用玉冠束得一丝不苟。他难掩满目的欢喜,这还是他懂事之后第一次如此失态。
“镇南王李若尘在此叩见皇上。”
楚临安像是美梦成真似的,眼中同样是欢喜的,急忙上前将他的皇叔扶起,将心底的孩子气暴露得必显勿遗:“皇叔,你我二人怎么能这般客气。”
满目皆是宠溺,李若尘一身白衣更是衬得他越发儒雅:“皇上如今是一国之君,臣区区王爷,也该有这般礼仪。”
楚临安是真的高兴,上齿咬着下唇笑,眼中皆是灿烂。似想起这数载来的不闻不问,他又是埋怨地看了一眼李若尘,委屈巴巴地埋怨:“皇叔可是大忙人,临儿可是相见也见不到的。”
“呵……”李若尘笑出声,“皇上这是在怪我?”
楚临安绷不住,也笑:“临儿才不敢。”说着却是突然挺住,半晌才缓缓出声,“若是皇叔也离开临儿了,那临儿就只有自己了。”满腔苦涩。
李若尘虽说这几载未在川安,可他在川安宫中的人却是每几日便会千里飞鸽,书信一封给他。
这数载来,他的楚临安侄儿在宫中做了什么,乌瞿氏有没有刁难,他受了什么苦……李若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道了家长里短后李若尘才道:“护国公将回,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护国公……”楚临安嘴里念道,心中蓦地出现那抹血红张扬的身影,愣神后笑道:“是她吗……”
李若尘点头:“数载前我离开川安前去西北寒境,便是为了劝她回川安助你。”
“她……同意了?”
“嗯。”李若尘笑应,霎时想起在西北的日子,护国公听闻他的邀请是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可那时西北战乱,护国公只要求待西北战乱将平时才能回川。
那几年他自发成为西北军师,与护国公在西北之地呆了近三载!只不过是为了护楚临安后世安全。
如今西北战乱将平,李若尘向护国公先辞去回到川安,而护国公却是要等安顿好将士后隔日再回。
李若尘一回川安隔了一夜便是马不停蹄赶来了雍和宫禀告此事。
还以为他弃他于不顾了。楚临安噘着嘴,眼眶泛酸。
“别乱想了。”李若尘抚上楚临安的头,管他是不是川安当朝皇帝,在他眼中,楚临安永远都是小时候喜欢跟着他跑的小侄子。
启灵殿内——
乌瞿氏一脸地喜色,正坐在铜镜前描着秀眉。灵儿推门进了寝殿,走近乌瞿氏做了一个万福:“太后娘娘,门外钰贵人求见。”
描眉的笔一顿,乌瞿氏目光从铜镜中看向寝殿门,“让她进来吧。”
“哐当”一声,殿门被缓缓推开,苏寒心走进,眉间一抹蓝焰,鞠下一躬规规矩矩道:“臣妾参见母后。”
乌瞿氏笑:“起来吧,寒心前来哀家的寝殿是有什么事吗?”
苏寒心正是前来请示太后想回一趟家,“母后圣明,寒心今日是想请示母后,请母后准许臣妾回一地趟苏府的。”
缓缓放下描眉的笔,乌瞿氏看似随意地挥挥手:“这有什么好请示的,寒心想回府看看也是好的,只用今后做了皇后别忘了哀家可是。”
听闻这话,心中不自觉涌起寒气,苏寒心咬牙忍耐,蓦地想起选秀后的第一次召见:“母后说的是,臣妾谨遵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