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拿来。”
“做什么?”
“我让你把手拿来就拿手过来,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磨蹭!”
我吼他。
他有些发愣,面上还是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手已经乖乖递了过来。
我摸到他的脉搏,脉象与之前他刚受白线蛊毒时大不相同,里面时而涌起一股内火,如岩浆喷发,在这内火喷发之际,我感受到他的手臂微微曲了一下,青筋膨胀,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了下去,是他在控制。
“你练那邪术有多长时间了?”我问得很淡,不掺杂任何情绪。
我不关心他,我只是见不得他邪术大成杀心泯灭人性祸害人间,能早点控制,甚至断掉他练邪术的这条路,或许能够及时挽救更多的生灵免受他的屠杀。
我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我再三对自己强调。
“不长。”他磨蹭半晌才说出这个答案,眼神里还有丝怯色,似乎把我当成了会吃人的母老虎,只要他说一句不是,我就会要他的命一样。
我最是讨厌他这副模样,一脚踹他身上,他没躲。
“从实招来,不长是多久?从何时起,练到什么程度了?”
他渐渐苦起一张脸,“我若是说了,你会讨厌我吗?”
我心里冷哼,就算你不说,我都已经非常讨厌你,甚至恨你,恨不得杀了你!
可恨杀不了,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对他就更加憎恨。
反正已经恨到了极点,说讨厌二字根本微不足道,既然微不足道,那随口一说也算不上什么,该恨还是得恨。
“不会。”
他眼里瞬时跳跃星星,“那我说了。”
“说。”我对他十分不耐烦,多听一遍他的声音,心里就感觉更烦,更焦躁。
“你可还记得兰心茶庄?”他问。
“我记性那么好,当然记得。”我白了他一眼,“尤其是你把我扔出门那一幕,我记得最深。”
他听我这么一说,面露苦涩,“那日我把你丢出门,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那并非我本意,但我如果不那样做,你今日便再无机会看见我。”
我蹙眉,“你什么意思?”
心里莫名有些猫抓之感,他说话好吊人胃口。
“彼时你若知道陵宇阙就是我,你会不会立刻杀了我?”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向我发问。
“会。”对于这个问题,我毫不犹豫。
那个时候我对他的身体再三确认,为的就是揪出司徒缺的尾巴,只要揪出一点点,我必然要他的老命。
他苦涩一笑,再问:“你当时若是知道我是司徒缺,还处于性命垂危的状态,会不会杀了我?”
“你有那么大的力气把我扔出门,哪里会性命垂危?”我对他这一说法嗤之以鼻,这家伙又在骗人了,我不信。
他说:“我把你扔出门的那日,是我解蛊毒的最后期限,然给我下毒之人实力太盛,一时半会除不掉他,杀不死母蛊,我的生命受到威胁,彼时,我只有修炼蛟龙术方能克制住毒性发作。”
“蛟龙术?”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眼皮一跳,是了,那段时日,我和他还有巴狂刘布几人从仙岛返回之时,巴狂曾对我十分愤怒的说司徒缺为了给我抓星星使用了蛟龙术,那日,司徒缺使用了蛟龙术后,整个人就不对劲,还口吐白沫,气息奄奄……
如果他练了很久,绝不可能会才使用一下就产生那么大的反应,由此说来,他练邪术的时间并不长,所以火候还掌握得不是很到位,才落得那般田地。
心里沉了沉。
这个问题暂且得到答案,但还有一个疑问在我心头徘徊。
“司徒缺,你可知给你下蛊毒的人是谁?”
我的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只是不是很确定。
我猜那个人就是那日带走语忧的人,但我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说服那个人为何无缘无故要抓走语忧,他那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司徒缺听到我问出这个问题,沉了脸色,眸色都变得有些阴沉,“司徒雨然。”
我心里莫名一抽,神经拉紧了瞬。
竟真的如我猜想的那样,真的是司徒雨然!
我再问:“那日就是他带走的语忧?”
司徒缺道:“是。”
“他为何要带走语忧?”
司徒缺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一两秒,又很快挪开去。
我心里有一下的忐忑,难不成是为了引出我?
我正要向司徒缺验证,却听见他说:“他是为了借机除掉我。”
我难以置信,“他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去救语忧?”
司徒缺启唇淡淡脱出两字:“刘布。”
这就毫无疑问,刘布是他的铁杆粉丝,为了他可以不要命,他属下的女人遇难,定不会袖手旁观。
说到刘布和语忧,我感慨万千。
我还一度以为是我撮合了他们两个,哪知他们二人的联系从未断过。
也不对,是刘布对语忧的感情从未断过,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我不过在一个无意间撕破了刘布关心语忧的那层纱,让他的关心变得更加直接透明罢了。
他二人的故事真是让人羡慕。
我忍不住感慨道:“这刘布倒是个情种,也不知他如何求的你,竟能让你这么不惜命,也要为他救出他的女人。”
话音刚落,司徒缺浑身气息顿时不对劲,“你是觉得我还比不过刘布?”
他这话字字都是酸味,听得我满口牙齿都要掉落。
我毫不客气道:“你确实比不过刘布,人家从未欺负过语忧。”
我说得直接,他除非是白痴才听不出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一黑,变得更加难看,“实话同你说,我去救明语忧并非完全因为刘布,我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