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换作别人来说,那当真是惊世骇俗,但换作司徒缺,我一点也不稀奇。
因为我听多了这家伙的不要脸之言。
但粗略一听,还是觉得很嫌弃,“司徒缺,你就不能管管你的嘴吗?”
老是这么不要脸,说话太直白,这要让语忧听到,准会又被吓到。
我后半段还没说完,就被司徒缺一口掐断,“不能,管住嘴,我就尝不到人间美味。”
我一口牙齿松掉,眼珠子也要跟着掉下来,“司徒缺,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不住倒退,我要远离这个人。
却见司徒缺迅猛抬头,蹙眉道:“清灵,你在想什么?你难不成把我说的人间美味当成是你的嘴?”
双手三拍,门外立刻进来几人,人人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美食,光凭气味就能闻出来,必然是绝佳的美味。
我的头上顿时飞过一群乌鸦,表情无比尴尬。
没想到,竟是我想多了……人家根本就没那种心思。
司徒缺坐在桌边准备用膳,抬眼看了看还杵在门边的我,“怎么,你不饿吗?”
我当然饿,一天不进食,只喝点茶水,早就饥肠辘辘。
可是再饿,尊严还是要的,我误解了他,他现在肯定在心里嘲笑我,只等我一坐下,他那张挖苦人的嘴就如黄河之水泛滥,不住揭我的短。
瞧瞧,他真的在嘲笑我,还笑得好大声,怕是整个院子都听得见,我更加没脸了。
“你自己一个人吃罢,我不跟你说了!”
转身就跑。
这一跑,又是一日不见。
我这一日都在同语忧待在一处,司徒缺也不管我,不再急着把我从语忧的身边抢走。
我向刘布随口一问了司徒缺的下落,他告诉我:“主人有事,近几日都不会待在谷中。”
竟然有事出去了?
还不跟我说一声,信也不给我留一封,实在抠门小气。
我集了一肚子火气问刘布,“那你可知他此行所为何事?”
刘布摇头。
“不知?”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刘布是司徒缺的亲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果然,刘布接着道:“这是秘密,不能说。”
如此见外,还是不把我当一家人。
也罢,只要他平安回来,这事知不知道都无妨。
只是谷中的人撤去了大半,这是我心中疑问,一直都没来得及问司徒缺,此番问刘布也是一样。
于是开口道:“刘布,你可知谷中那些手下都到哪里去了?”
刘布道:“去给你实现愿望去了。”
“愿望?”这个词听着怎么那么好听,“他去实现我的哪个愿望?”
不认真说还不觉得,一说,我就发现我的愿望非常多。
希望紫乌城稳住脚跟,不受外敌入侵,希望司徒缺和景琮和好,不再斗来斗去,希望司徒雨然那个坏蛋恶有恶报,希望司徒缺身体健康,平日少欺负我一点,别再跟我拌嘴……
似乎很多很多,数之不尽。
刘布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对我很是鄙视道:“异想天开,主人此行只是为了收拾司徒雨然,其他的愿望,你就自己先做梦实现罢。”
啪!
一拳头甩在刘布的头上。
不是我的杰作,是语忧。
她一脸怒容瞪视刘布,叉着腰就破口大骂。
“好你个刘布,姐姐好不容易来看我,你就要把人气走是不是?你是不是见不得我有姐姐?你妒嫉我,才对我姐姐那么刻薄,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姐姐出手相救,你早就被城主哥哥给踹到天上去了,哪里还有你的这条命?你现在这条命都是姐姐给你的,还说姐姐异想天开,让姐姐去做梦,我看最应该去做梦的人是你!”
一拳头又甩在刘布的头上,刘布赶紧矮下了身来抱头求饶,“娘子大人,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我错了,我马上改正,还请娘子大人莫要生气,生气对孩儿不好。”
语忧一手叉腰,一手扯了刘布的耳朵,冷哼道:“你倒是说说,你哪里不对?”
刘布赶紧一五一十道来:“我不该说姐姐的不是,不该让她去做梦,我的命是姐姐救的,以后要尊重姐姐。”
“知道错还不赶快道歉!”语忧怒道。
刘布毫不迟疑马上在我面前抱拳诚恳道:“姐姐,我错了,还请姐姐不计前嫌,原谅我一时的鲁莽。”
我摆手道:“都是自家人,有何前嫌,自然是早就原谅你了。”
听我这么一说,刘布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原谅他。
“哼,算你识相。”语忧拍了拍刘布的脑袋,挽了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把刘布晾在一边。
她脸色变得极快,就跟翻书一样,瞬间多云转晴,笑眯眯道:“姐姐,我跟你说,我今日新添了几件好衣裳,给你瞧瞧,保准你一看便喜欢。”
“你又添了新衣裳?”我很是惊讶,据我所知,这丫头三天两头就添新衣裳,衣服已经多得穿不完,哪知这才过多久,又添新衣裳。
语忧很是欢喜道:“是啊,好衣裳不嫌多嘛,反正刘布有的是银子,他又不花,与其存着发霉,不如让我帮他把它们的价值放到最大。”
我的脸一黑,能把败家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我也就服语忧一人。
进入她的衣物库房一看,一股闷热之感扑面而来,全是衣服,堆成了山。
由于司徒缺也给我置办了好些衣裳,我只挑了几件便回到住处。
夜,总是那么快就来临。
司徒缺走了,周围保护我的暗卫又增加了几倍,我能够安心入睡,但每到夜深人静时,总觉得心里不安,辗转反侧睡不着。
没有丝毫的消息,我担心司徒缺遇到危险,而我却不知晓。
刘布的嘴巴封得严实,我要撬开他的嘴知道消息简直比登天还难,只好找语忧吹枕边风,从他的嘴里套点话。
得到语忧的帮助,我知道司徒缺已经到达九尾国,目前来说,他很安全。
这一夜,我勉强心安了些,但还是辗转反侧很长时间,盯着灯光,数着数,摸了摸司徒缺给我的羊皮卷,这东西是他的全部势力,让人很有安全感,摸着这东西就感觉司徒缺在身边一样,不久后,慢慢入睡。
但睡眠很浅,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我就能立刻被惊醒。
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刻钟后,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动,我立刻唰地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声音来源地,门边。
门栓很好开,只要有些经验的人,拿点扁平而坚硬的物体就能轻易将其撬开。
但那人明显不是贼,他没有撬开,而是用敲,只不过声音很轻。
“谁?”
我防备心重,想着周围有那么多的高手保护我,只要我的声音稍微大一点,或是有点异常举动,他们立刻就会现身来保护我。
可我这么警惕的喊,外面的那些高手都没有动静,想来这人不是坏人,而是自己人。
我这才敢大胆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入眼是一身黑色,脸上带着黑巾,造型很干练,是暗中保护我的那批身手了得的暗卫,他们的装扮都是这个样子。
此人见了我,立刻单膝跪地,很是恭敬,这让我信服,他真的不是坏人。
“有何事?”我问。
此人向我打了个手势,我看不懂。
他也不恼,从怀里掏出一物,竟是口哨!
这口哨朴实无华,还是木制的,但我一眼便看出了此人的与众不同。
秋闻!
他竟然是秋闻!
这个口哨我也有一个,是他曾经给我的,他当初把口哨拿给我的时候还说过一句话:“总会用得着。”
我当初理解成总会吹出来让他现身,没想到事实竟是拿出来比对,验证身份。
二话不说,我赶紧让他进来。
“你多久来这里的?”我说得很小声。
秋闻道:“你来这里多久,我便在这里多久。”
我大惊。
这家伙自从离开我之后就消失了,我以为他回到紫乌城了,没想到竟然一直在我的身边。
“那你为何一直不现身?”我问。
秋闻道:“不方便。”
想来也是,当初司徒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让他走,只留我一人,再看到,结果也是如此。
一时之间,司徒缺不可能接受外人,只接受自己人,这是他这人的惯例。
“你现在找我有何事?”这是我的疑问。
待了那么多天都不来找我,现在才来找我,还这么晚,我不知道他有何要紧事。
秋闻道:“我要回去了。”
“回紫乌城?”
“嗯。”
“今晚?”
“是。”
我不再多问,也不再多言。
再多言也是无用,终究,我还是选择了司徒缺,这也许是天注定。
临走前,秋闻往我的床头扫了眼。
我顺着他的视线,也扫了眼床头。
那里放着司徒缺给我的羊皮卷,还有司徒缺金库的钥匙。
我心里赞叹,不愧是景琮身边的得力助手,眼睛居然这么尖,整间屋子哪里最值钱,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想着都是自己人,我便大方让他看,反正只能看外面,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笑着走去门边,把门打开,“天色不早了,你走吧。”
转过身,却见秋闻换了位置,不再站在桌边,而是上前几步,要走出门。
我不以为然,嘱咐他路上小心。
他踏出三步,忽然转头将我看了眼,“保重。”
我点头笑道:“你也是。”
我和司徒缺的事,景琮现在想必已经知道,等秋闻回去,他更能知道得清楚仔细。
因为秋闻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最直接的见证者,如何能不知道仔细?
摇头轻叹,此事难全,只恨我不能分身,景琮,我终究是欠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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