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松开了手,闻风身体一软摊在床上。
张醇新重新做回椅子上。
顾梁人推开房门,见势,走到床旁,帮闻风掖了掖被角,轻轻拍了拍她,“睡吧,别怕。”
“张先生还有什么事要和闻风聊吗?”顾梁人盯着张醇新。
“没什么,就是来感谢一下闻秘书搭救我儿子,也很抱歉把她牵扯进来,请问你是……”张醇新的这句话似乎话里有话。
“我姓顾,您只需要知道您已经在这里打扰她很久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顾先生!”张醇新扬了扬眉。
“是吗?想不到张先生还会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顾梁人露出浅笑。
“印象深的还是能记得住。”能截胡翰宥的生意,又怎会不让张醇新挂在心上。
“贵公子还没苏醒,她现在这样可能也胜任不了翰宥这份高强度工作了。”
“看来顾先生是非要我们翰宥的人了。”
“我想贵公子在这也应该不会反对吧?”顾梁人转头看向闻风继续说道,“她醒来,我会征求她的意见。”
“可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给我要人呢?可从来没有人能从我张醇新的手里抢人。”张醇新轻蔑地笑道。
“张先生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呢?只要闻风她自己愿意就可以了,毕竟每天在翰宥,挺危险,也挺窝火的。”
“我觉得危险的东西应该留在自己身边,起码不会被别人乘虚而入。”张醇新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着。
“张先生是害怕你的秘密暴露吗?不过我顾梁人想要的也没有要不到的,我给您说只是代表礼貌,并不是要争取您的同意。”顾梁人坚定地说道。
“那就走着瞧吧……”张醇新转身与他的眼睛对视片刻,朝门口方向走去,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张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从今天起,闻风不会再和你们有任何关系,以后她的一切我都来安排,我只要她每天可以开心就行。只要我能给的,什么我都可以能给她。”顾梁人上前坚定的站在张醇新身后说。
“怕只怕你给不起吧!”张醇新低头含笑,摇着头走掉。他的心里也觉得站在自己背后这个年龄比闻风大几岁的小人物,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不止张醇新这么想,连躺在床上的闻风也……
她闭着眼睛把头往枕头上蹭着,眼角的泪花被枕头蹭掉,心里道,“谢谢你,顾梁人。可我不值得,也不配你对我的好。”
顾梁人斜眼瞟了一眼床上的她。
嚓嚓…嚓嚓嚓…
一个身影在水池边不知在冲刷着什么,水池里面全是泛红的水,看的人慎得慌。
怎么办?怎么洗,也洗不掉。
顾梁人只穿着里面的衬衣,袖口上,衣角都湿漉漉的,一片一片不规则的淡红色斑点。手腕上的绷带也透出了一点红晕。
被白雾看到,指不定又怎么想。
白雾垂着头坐在书房里,听着宁远在自己耳边絮叨,“嫂子,咱们还是先报警吧!顾哥已经失踪这么久了。”
“干嘛这么小题大做,不就是联系不上吗?你忘了上次了吗?公司不能再有事!”白雾果断拒绝。
“不能像上次一样吃哑巴亏,咱们不能再等了,都这么多天了。公司不能出事,可远哥呢?”宁远说。
无论宁远怎么说,白雾都绝不松口,她虽不知道顾梁人大晚上去了哪,但也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房门被打开,顾梁人换了身新衣服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两个人,“你们俩在书房做什么?”
白雾顿了顿,走上前去,“你,没事吧,你这么多天都去哪了?为什么电话都打不通。”
“是啊,顾哥你到底去哪了,我们就差报警了!”宁远附声道。
顾梁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我只是和朋友去山上没信号,所以关机了。”
“那怎么也没提前和我们说一下!以为你又…”
“对不起,临时被一个客户叫过去的。”他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你这身衣服我怎么没见你穿过啊,新买的吗?”白雾问道。
“哦,新买的,那件上山的时候弄脏了,这不随便买了件嘛!”顾梁人整理着自己的袖子背过手,生怕被他们碰到,露出破绽。
“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白雾说。
顾梁人点了点头。
走进卫生间,反锁住,打开花洒,自己站在洗漱池跟前慢慢地解开绷带,处理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如此短命,还好现在也已经死无对证了,也不知道他的人会不会泄漏自己,不过泄漏也无事,又没有……”他忽然想起些什么!
他被刘叔“请”进工厂。
进去的那间屋子在闻风去的隔壁,里面没有人制药搞研究,只有平常无奇的茶几和家具。
“坐吧,别客气。”刘叔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着香烟。
他走进去坐到刘叔旁边的单张沙发上。
“顾总对我们翰宥的事真是热心肠。”刘叔叼着烟卷鼓掌,“不仅对事对人也是一样。哦,不对是你的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顾梁人说。
刘叔得意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感情用事。顾总对女人还是不了解呀!不过好在,她心好像不在你身上,不然你也早就能摸到这了,还需要你费尽心思跟着我吗?”
“既然早就知道,现在又是为了什么,钓大鱼吗?张醇新这条大鱼可不好钓。”顾梁人说。
“太聪明可不好,就像闻风。”
“她什么都不知道。”顾梁人紧张地说。
“钓鱼得用饵,不然怎么钓!”刘平青把烟头扔到地上。
顾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你想要的,或许我可以帮你!”
刘叔洗耳恭听。
……
“如此甚好,那我们也算是达成协议了?”顾梁人得意地说。
“算是吧!”刘叔笑着说,“你说的和我想的不谋而合。”
咚咚咚……
“你好了吗?好了赶快出来吃饭!”白雾在门口拍门喊道。
顾梁人拉回现实。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不停地思索着。
滴滴滴……心电监护仪有规律的响着,张澈全身插着管子,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还好当时有东西接了他一下,要不恐怕这条命就……躺在这里这么久了,毫无恢复意识的迹象。也许就这样睡着,就什么也不用面对。
闻风自己一个人在走廊里走着,问了几层,护士们似乎都不愿告诉她张澈究竟在哪,看来连老天爷都不想让她再见到张澈。
刚下一楼大厅,周末前来就诊的病号多到人挤人,自己在人群中穿梭,突然停下脚步。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和病患交流着,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闻风正在人群中注视着他,他脸上依旧挂着阳光般的笑容。
那位白大褂医生目送走病人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他重叠,那人是……
姚贝贝!闻风的表妹,为什么会是她,她为什么会在这?而且是和……
“猜猜我是谁!”姚贝贝捂着他的眼睛,笑着合不拢嘴。
“那一定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女孩了!”吴医生摸着她的手,两人对视着,“怎么会来这里?”
“来和你送午餐啊!”姚贝贝拎着饭盒在他眼前晃悠着。
他转头与闻风对视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怎么了?”姚贝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容转瞬即逝,“闻风!”
他犹豫了几秒,走了过去,“这,这么巧。”
“想不到我们还会碰见吧。”她看着贝贝说。
“更想不到,会碰见你。”
“闻风你怎么会在这?”姚贝贝扫了一眼闻风,看到她手腕上的腕带,那是给住院病人带的,能住院相必一定是很严重,“难道你又对自己做了什么吗?”着急忙慌地拉着闻风的手腕,检查她的“伤势”。
“你是生病了吗?”吴医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又做了傻事。
看到她身上没有强势,姚贝贝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我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