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静年醒来以后没动，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施心柔醒来，侧头看了看，“还晕？”
都说脑震荡后遗症是头晕恶心，顾静年昨天生龙活虎的，比好人都厉害，哪里像是病了的样子？
倒是现在，白着脸色靠在床头，有了那么点病态。
顾静年睁开眼，“饿了？”
施心柔的目光下意识往下一探，看见被子下面掩盖的“高地”，吓得一缩，“没有！”
顾静年觉着好笑，抓了抓她的头发，“今天去公司吗？”
施心柔想了想，摇摇头，“不打算去了。”
“不，你要去。”
施心柔诧异，猛的抬头，“什么？”
“不是说让你谈新合作？”
施心柔眨眨眼，小嘴张开，似是惊讶的忘了说什么。
顾静年弯下腰，亲了她一口，“我们来教教施伟华怎么做人。”
“啊……”
施心柔总算出声了，然而却更诧异了。
*
施以玫从周岩池家出来，直接给郭凌霄去了电话。
得知施心柔今天又请假，不屑笑了笑。
“不着急，慢慢来。对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认识沛哥？”
“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吧，有笔生意要谈一谈。”
*
沛哥刚在酒吧收完利子，刚出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沛哥在邺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道上的兄弟们谁见了不喊声哥？
他的电话，知道的人不少，但是没点能耐本事的，也没人敢随便打。
这会儿看见手机响了，他噗嗤一笑，“嗨兄弟们，又有生意上门了！”
身后跟着的人立刻起哄，他哈哈一笑，接了起来。
“喂？”
“沛哥？”
“我是，你哪位？”
“有个生意，不知道沛哥想不想接？”
*
吃过早饭，施心柔闲来无事，把郭凌霄给的那份所谓策划看了看。
看完以后，她气笑了。
不知道该说郭凌霄太把她当回事，还是料准了不管策划写成什么样，自己都不会追究，竟然给了这么个玩意。
狗屁不通，错字连篇！
这东西如果她不先看一遍，直接交给凯源集团那边过目，恐怕人还没进门，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从条款里抓取出有效信息，施心柔整理出来，看了直皱眉。
顾静年从洗手间出来，看她坐在沙发上周眉毛，走过去坐下，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眉心，“好好的，皱眉做什么。”
施心柔将文件放到他膝头，“刚好，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顾静年拿过来一看，“这就是给你的那个策划？”
“嗯，我本来以为只是房地产，或者是其他的其他某个项目。没想到，这是全线啊。”
顾静年冷笑，“就这份策划，连子公司都不敢这么说。”
全线参与，还跟凯源共享开发专利，怎么那么大的脸呢？
施心柔看着他，“这个还有谈的价值吗？”
顾静年笑笑，“你想要方石吗？”
施心柔想了想，大概算了一下方石的估值，再加上方石业务的现状，摇了摇头，“那堆垃圾，拿在手里也是发臭。”
“行，”顾静年刮刮她鼻子，“既然你不要，那就毁了它。”
语气轻松，话语轻快，好像不过推倒一堆积木一样。
施心柔却知道，这话说的是事实。
对于顾静年来说，这确实不难。
施心柔看着他，心想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自己。
哪怕就是找个玩物，也有比她好太多的。
比如……那天在他身边的那个顾辰星。
想到这里，施心柔垂下视线，“一直没问问你，那天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嗯？”
“叫顾辰星的。”
顾静年略略皱了皱眉，并不是很想谈，“不是说了，堂妹。”
“可是灵灵说，她是领养的。”施心柔抬起头来，表情看上去格外的纯真，目光中也是淡淡的好奇，似乎真的并没有一点异样。
“所以？”
“人家那么在意你，吃饭的时候都跟供起来似的。怎么，难不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顾静年看着她，目光凉了几分。
原本就又黑深邃的眸子，似乎突然装上了亘古不化的寒冰。
这是第一次，施心柔感觉自己像是被他当成没有生命的物体，不带任何温度的打量！
施心柔全身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静年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两人僵硬的注目许久，就在施心柔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顾静年才移开目光，收回了一腔冰冷。
“堂妹。”
施心柔嘴角勾出一个没有意味的笑，“哦，堂妹啊。”
然而她自己知道，一颗心脏方才像是骤停，这会儿跳动时，还能感觉到极寒又凛冽的刀伤。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施心柔先站起身来。
她将文件收起来，不做声的回到卧室，将那堆纸塞到抽屉里。
又走到厨房，假意去收拾冷冻室。在顾静年看不到的地方，她拿出几块冰块塞到嘴里！
强劲的冰冷让她嘴里疼的要死，牙齿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因为这突来的冷意，她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被压缩了回去。
大约两三分钟，她感觉自己好些了。
这才将冰箱门合上，再走到洗碗池旁边，将嘴里的冰块吐出来。
再看向顾静年时，除了双唇被冻的有些过于红艳之外，没有其他异样了。
“上午在家休息就算了，下午你也不打算到公司吗？”
施心柔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就算脑震荡了，也不能不管公司吧？”
顾静年刚才几乎是下意识的堵住施心柔的话，因为他一点都不想讨论关于任何与顾辰星有关的事。
然而语气太硬，转话题太僵，他也知道自己方才似乎做的有些突兀和过分。
在施心柔不开口的时候，他心里是满意的。
然而此时看见她没有一丝质疑的看着自己，甚至还轻松的谈起其他事情，不知道怎么，他心里反倒不舒服起来。
默不作声的看了施心柔一会儿，顾静年一声不吭，拿着外套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