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年没在书房待太久,大约半个小时就会出来一趟,回房间看看施心柔怎么样。
她一觉醒来,顾静年干脆也不去书房了,直接将文件拿过来,坐在她身边翻看文件。
施心柔听见顾静年哗啦啦翻阅纸张的声音,乖巧的不做声。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在那里发呆。
顾静年无意一侧头,看见她双眼毫无神色,坐在床头发呆的样子,心里有些闷。
“还好吗?”
施心柔回过神,“啊?”
“眼睛,有什么不舒服嘛?”
施心柔摇摇头,“没有。”
“最近有什么变化吗?比如感光变强之类。”
施心柔苦笑一声,“没有任何变化。”
顾静年沉默数秒,“放心,布朗很快就到了。”
施心柔点点头,没接话。
看她那副样子,顾静年心里也不舒服。
想了想,将文件放到一边,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
施心柔吓了一跳,挣扎的想要从他怀里出来。
谁知稍微一动,后背就疼的她冒冷汗,只能赶紧停下动作。
顾静年叹了口气,“干嘛呢,都伤成这样了还倔什么?”
施心柔咬咬牙,“我没倔,你……你能不能别没事就碰我。”
顾静年轻笑,“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在浴室的事情忘记了?”
施心柔脸上忍不住一红,“顾叔叔!”
“嗯,心情好的时候叫我喂,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顾叔叔。你这本领掌握的不错,让我一会儿心惊胆战一会儿羞于见人的。”
施心柔被他说的脸上更热,心想不管她叫什么,他都不可能羞于见人!
顾静年收起脸上的笑意,虽然她看不见,但是他的表情依旧认真。
“施心柔,我很认真的告诉你,除了你,我没有过别的女人。”
施心柔一顿,表情露出些许怔忪。
似是不知道顾静年为什么说起这个,毕竟……
毕竟他们分开了不是吗?
再来,他说他从未有过别的女人,这个她怎么可能信?
不说远的,就那个顾辰星……
施心柔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将心底的想法表现了出来。
顾静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解释。
晚饭的时候,顾静年将施心柔抱了下去。
自从小天不见了,一直都是顾静年给施心柔喂饭的。
今天施心柔不想跟他过分亲密,坚持自己吃饭。
顾静年只能将菜和饭拌在一起,将勺子和碗递给她。
厨娘端出一碗鸡汤面,给顾静年送过来。
“哎呀先生,你的手指头怎么了!”
厨娘突然出声一声惊呼。
顾静年低头一看,才发现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破,又流血了。
他拧了一下眉,将创可贴撕下来,“没事,削铅笔弄伤的。”
厨娘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既然先生那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顾静年起身,到洗手间去洗手,顺便再处理一下。
厨娘继续往外面端菜,一位负责打扫的佣人走过来,凑到她耳边八卦。
“我今天下午亲眼看见先生自己把手弄破的!”
“什么?”
施心柔听见,悄悄竖起耳朵!
打扫的打结继续道,“今天医生不是来了吗?先生问他要了一支药膏,我没听清楚,但是好像是什么祛疤的?”
“然后先生就把手指头给割伤了,抹了那个药膏!”
厨娘听了一脸的震惊,“这是干嘛呀?以身试药?”
“谁知道呢,”打扫的大姐也是一脸不解,“都说十指连心呢,得多疼啊!你不知道,地上弄了好多血,我处理了好一会儿才弄好呢。”
两个人唏嘘不已,说着说着就直接往厨房去了。
施心柔愣了一下,接着放下碗筷。
下意识摸向后背,想起今天下午从见医生,到后来睡着前的事情。
那支药膏……祛疤的话,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
当时她记得顾静年好像跟医生说过,但是后来顾静年似乎没给自己用。
他……为什么?
那个医生是顾静年的家庭医生,总不能给她用毒药。
而且就算那支药膏有问题,她还能又他矜贵?!
顾静年给自己试药?!
谁听了都得笑掉大牙!
施心柔越想越是觉得不可能,觉得这个笑话简直好笑!
然而几次想笑,她又笑不出来。
忍不住想起下午顾静年跟她说的那几句话,施心柔的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无法平静。
顾静年很快收拾好了伤口,再次回到桌前,就发现施心柔坐在那里,双眼通红。
手里的碗和勺子已经放下,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静年拧了拧眉,“怎么了?”
施心柔将头扭向他的方向,突然眼泪就滚了下来,“顾静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顾静年一愣,“什么?”
好好的,她这是发什么疯?
施心柔闭上眼睛,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掀开桌子!
桌子上的碗筷瞬间落地,碎裂声此起彼伏!
一桌晚餐摔在地上,激起一片食物的香味。
顾静年愣了一下,看着施心柔,“你……”
“顾静年,我们分开了!合同结束了!关系到此为止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施心柔看不见,掀完桌子就站在原地,说话歇斯底里,身子却僵着不懂,连发怒的样子都那么可怜!
顾静年看着,不觉得生气,反而满满的都是心疼。
他上前两步,将施心柔抱在怀里。
施心柔使劲推他咬他,顾静年却说什么都不松开。
施心柔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又委屈又害怕。
顾静年不吭声,只是抱着她。
佣人们看两个人莫名其妙抱在一起,心里都惴惴的。
顾静年等施心柔哭了一会儿,不再挣扎了,才将她打横抱起来。
“把餐厅收拾干净,再做些好消化的东西送到楼上卧室。”
说完,直接将施心柔抱起来,直接上了楼。
施心柔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哭的不能自已。
到了卧室,顾静年将她放在床上,她还不肯放手。
顾静年看着又心疼又好笑,却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再说奚落她的话,只能任由她揪着自己的衣领,哭的凄惨。
等她停下来,顾静年才叹了口气。
“哭什么啊?被掀了桌子的是我,没的吃的也是我。”
施心柔哭了太久,这会儿直打嗝,“你,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