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年突然这么说话，吓得施心柔愣了一下。
然而等听清楚他的话，施心柔就跟瞬间被点了火一样！
炸了！
“你别胡说行不行！这种事，这种事还要天天挂在嘴上嘛！”
“怎么不能？我太开心了！”顾静年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虽然那里依旧没有神采，虽然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但是顾静年只是看着，心底的甜蜜就如同蔓藤，将他的心脏紧紧地拴住、捆紧。
他凑过去，亲了施心柔一下。
施心柔紧张的眨了眨眼睛，不自觉蜷缩手指。
“施心柔，你这辈子都得跟我在一起。”
施心柔抿抿嘴唇，眼眶有些湿润。
“凭什么啊，我一个瞎子，跟你在一起压力可大了。”
“就算这样，你也得陪我扛着。我在天堂，你也去。我下地狱，你跟随。如果有一天你敢背叛我……”顾静年说着，手不自觉的滑到施心柔的颈间，“我会杀了你！”
施心柔沉默了几秒钟，就在顾静年忍不住提起心来的时候，她突然笑了笑。
“好啊。”
顾静年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慢慢低下头，亲了上去。
不远处的树下，一个阴影划过，消失在黑暗之中。
*
褚宁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久久无法睡去。
正翻来覆去，手臂突然疼了起来。
他匆忙起来，伸手去揉。
然而摸到前臂骨头凹凸不平的部分，身子一僵，又松开了手。
他望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在午夜显得那份蓝光格外的瘆人。
他已经好久没用过手机，看见屏幕发光还吓了一跳。
犹豫了一下，才拿过来看了看。
一打开，就看见顾静年发来的消息。
点开微信，是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他的检查报告，说明了身上的慢性病。
第二张，是他手臂的彩超。
骨头的问题清晰可见，参差不齐错位的骨节，看上去就像是一根腐朽的烂木头，让他喉头一阵腥甜翻涌！
褚宁泽攥了攥拳头，努力忍耐着愤怒，才没将手机扔出去！
他深深呼吸了几下，这才伸出手，滑向下一张图片。
上面，是一份国外某人的治疗记录。
因为很多年了，有些地方不甚清晰。但是能够靠着猜测判断上面的内容，褚宁泽努力去辨认。
等看完，整个人都惊了！
上面说，有一个人因为意外断了胳膊，当时治疗不及时导致胳膊出现问题，跟他的状况类似。只是后来打断骨头重新接骨，又完好如初！
褚宁泽猜测到顾静年的意思，迫不及待滑向下一页！
然而下一页，则是完全相反的结果。
内容同样是有人受了伤导致胳膊出问题，但是经过治疗反而更差，整个人截肢了。
褚宁泽犹豫了一下，面色沉重几分。
伸出手，又滑到下一页。
上面是一张纸，纸上是几个手写的字。
“百分之三十的机会，想要吗？”
褚宁泽傻愣愣的看着上面的文字，一时间没了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双手捂住眼睛，趴在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
顾静年依旧一早起床，将施心柔收拾好以后，这才推着她往家属院那边走。
刚下楼，就看见褚宁泽带着些憔悴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顾静年停下。
施心柔不解，“怎么了？”
“我去打个招呼。”
施心柔不知道是谁，但是见顾静年碰到熟人，自然的点头答应。
顾静年走到褚宁泽身边，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淡淡的，“你的回答？”
“我想试试，”褚宁泽昨晚根本没睡，接到消息以后就赶到了医院，坐在门口等着顾静年，“我想试试！”
他此时面容憔悴，嘴唇干裂，看上去一点贵公子的样子都没有。
然而眼底却格外的灼热与激烈，带着不容忽视的光亮！
顾静年笑了笑，“走吧。”
说完，他回过头，推着施心柔往家属院去了。
褚宁泽看他走了，在原地顿了顿，就匆忙跟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顾静年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他给自己看了那个，就是想要帮忙的意思吧……
带着一点焦急，褚宁泽快步跟了上去。
齐老刚吃完早饭，见顾静年来了，就直接让他到书房去。
一转头却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拧了拧眉，“你这是做什么，以为我家是什么公园啊？随随便便就带人来逛！”
嘴上这么说着，却也没将褚宁泽赶走的意思。
褚宁泽进门的时候就感觉非常的好奇，看见齐老凌乱又不失格调的房间，加上浓浓的中药味道，让他不自觉的静了下来。
此时听见齐老嫌弃的声音，向来傲娇炸毛的褚宁泽竟然生不出什么顶嘴的心思，反而有些紧张的看着顾静年。
“我不乱看的！”
顾静年听见他的声音，有些诧异。
回过头看他，见褚宁泽一脸的小心翼翼。
心想难道是这几年的乞讨生活让他磨去了棱角？
认识这么多年，顾静年还从未见过这样顺毛的褚宁泽。
不过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顾静年很快收回目光，看向齐老，“齐老，这是我的朋友，他的身体有些状况，刚好想让你帮忙看看。”
齐老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就刚好？凭什么你让我看我就看啊！你当我是谁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
顾静年想要说一下褚宁泽的情况，施心柔伸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话。
自己则朝着齐老的方向笑了笑，“齐爷爷，你别生气，他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觉得您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什么疑难杂症在您手里都有救。”
“要是一般的病，肯定不敢劳您大驾啊，就是难治，才只能求着您老出山的。您看，我的眼睛您都轻松治好了，他那点外伤，您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我说小丫头，你别想着挖坑埋我，我不吃那一套！”
齐老直接翻了个白眼，伸手捋着山羊胡。
施心柔看不见，顾静年却看出来了，老头表情明显好了不少。
施心柔也不着急，笑笑，“哎呀，就是看看，治不治的，当然您说了算。您就当看个热闹嘛，这个朋友身上有可多故事了！”
齐老斜眼看了看褚宁泽，“小小年纪，有什么故事。我说小丫头你别糊弄我，我爱看小说怎么了，又不是那种玩物丧志的人！”
“想听故事，我听评书听京剧，看电视剧不行啊！干嘛听他说！”
嘴上这么说着，却倒退两步坐到桌边，单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你，过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