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却已经伸手抱住了他,她穿着松软的居家服,柔软的身子贴切着他。
凌逸尘呼吸沉了沉:“苏一,放手。”
她不肯,手上的力气越发大了。
苏一靠在沙发上,脸色绯红,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染着醉意,眉梢眼角都是风情,黑漆漆的眸子锁着凌逸尘,眉眼含笑,眼里的柔光却像熔浆一样向他扑面而来。
凌逸尘来不及闪躲,心跳下意识缓和了一下,渐渐伸手抱住了怀里的女人。
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天翻地覆之间,苏一就被凌逸尘抱到了床上,他的身影沉沉的压了下来。
苏一也不羞,伸着手臂环着凌逸尘的脖子,回应着他。
就这一晚,就放纵这一夜。
过了今晚,他们两个人即将形同陌路。
苏一的心仿佛献鲜血喷洒出来,撕心裂肺的疼让她觉得自己难过的快要死掉。
从此以后,她的生命里便要没有他了,世界一片灰暗,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从此再无光亮。
凌逸尘从未见过这样苏一,她那分明痛苦却极力的模样,让凌逸尘心疼的呼吸困难,黑暗中的两人同样散发着一股哀伤,整个房间里都沉浸在即将分别的低迷气息中。
一夜过去,临近天亮时,凌逸尘才松开她,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冷。”凌逸尘给她盖了盖被子,语气平淡的像是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夫妻。
苏一趁他盖被子的空隙,钻进他的怀里,动作熟练的好似两人感情极佳,“我困了。”
“赶快睡吧。”凌逸尘把她纳入怀中,平淡的两句话之后,两人沉默下来。
只是,黑暗中,两人闪烁着精光的眸子努力的看清对方的模样,似乎是要把对方刻进心里,永远不要忘记,永远记得对方。
更甚至,苏一都想到,自己白发苍苍的时候,怀里揣着一张凌逸尘的照片,孤独的待在养老院里的场景了。
“凌逸尘,我可不可以留一张你的照片?”苏一微弱的声音响起。
“还是不要了。”凌逸尘想,她能尽早忘了他,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对她好。
可凌逸尘自以为是的对她好,却成了伤害苏一的利器,他这是连一点儿念想都不给自己留了?
她温热的眼泪滑落下来,打湿了凌逸尘的胸膛,也打湿了他的心。
“你若要留便留。”他赶紧开了口。
苏一不在说话,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老了抱着他照片的画面,不知不觉间,就这样睡着了……
*
苏一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散架了一样,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凌逸尘早已不知去向。
看着床头的空支票,苏一蹙了蹙眉,苦笑了一下。
她知道凌逸尘已经默许了她昨晚的提议。
也是,徐芙冰已经回来了,两个人这样,到底算什么?
身上已经被清理过,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昨晚的衣服早已被撕碎,她换上床头新的家居服,在凌逸尘最后的温情里,无声的哭了。
良久,她擦干眼泪,装好了支票,扶着腰艰难的回了家。
她回家之后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她揉着肚子,电光火石之间想到自己还没有吃避孕药。
也不知道药效时间过了没有,她扣好衣服,急匆匆的出门买药。
却在电梯里碰到了徐芙冰。
徐芙冰似乎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
“一一你也住在这里吗?”
苏一点了点头,对着她的眼睛,心头波澜不惊的死水又起了涟漪。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徐芙冰,如果感情也有先来后到,她肯定是会被人唾弃的那个。
她不知道徐芙冰和凌逸尘之间的事情,但她知道,她一直都是后来的那个。
好在,她和凌逸尘已经结束了。
想到这里,她呼了一口气,主动对徐芙冰打招呼。
“你呢?来这里找凌总吗?”
她抬头,脖颈上青青紫紫的皮肤就不经意的露了出来,徐芙冰看到她身上的痕迹,眼神沉了沉,脸色有些暗淡,第一次难以维持自己的笑容。
她眉头紧锁,眼神有些阴翳,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今天季宸没去上班,说起来也巧,我听说一一今天也没去上班,这是……怎么回事?”
“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请假了。”苏一艰难的开口,下意识的撒了谎。
对着徐芙冰澄澈的眼,她觉得自己多说一句都是煎熬,因此侧了身让徐芙冰过去,自己乘坐电梯下了楼。
在她身后,徐芙冰紧紧攥着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苏一买了药,又去便利店买了水,提着东西往回走,路过楼下花坛,被里面突然冲出来的黑白身影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她惊魂未定的后退了几步,终于看清了那一团阴影。
是一只哈士奇,它对着苏一掉落的包裹嗅来嗅去,似乎是在找吃的,不时呜咽一声,抬头看着苏一。
苏一被它逗笑了,但又没什么吃的,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只哈士奇根本看不懂她表达的意思,围着苏一转来转去,不停用脑袋去顶苏一的腿,企图讨到一点吃的。
她有些疑惑,这地方治安很好,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流浪狗的。
这只哈士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你的主人呢?”她对着撒欢的哈士奇问。
它当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豆子一样的黑眸疑惑地盯着苏一,不到三秒,又喘着粗气绕着苏一讨要食物
苏一思索片刻,声音里都染着笑意:“要是想吃东西的话跟我回家把。”
她本来没指望它能听懂自己说什么,但是提着东西走了几步,转身看的时候发现,那只哈士奇紧紧地跟着她。
她带着哈士奇回了家。
范哩咋咋呼呼的:“是这只坏狗!”
两个人拍了照片,复印了传单贴满了小区,等了一段时间,依然没有人来认领。